外面风安又踢踏着回来了,表情更是懒散许多。他叹气道:“现在的小孩子,毛躁不懂事啊!” 疏玉正在为讲了许多话的亲亲三哥添水,闻言道:“他们二人呢?” 风安道:“在外面收拾残局,小孩子就是要多承担家务。” 等了半天只有疏玉问他一句,其他两个正在做自己的事情。 空拾殷勤的捏起一颗果子,递到神垣嘴边犒劳他。神垣刚想开口阻止她,便被塞进来的果子堵住了嘴。空拾一边塞果子一边道:“这个果子看上去很圆,一定很甜,多吃点。” 入口果然是汁多味甜,大小刚好。不过有一点不好,神垣面无表情的嚼着果子皮。 她忘记去皮了。 风安看着二人的举动,心上涌起一股多年未曾有过的孤独感,恨不得上山狼嚎一番。绕过桌子找了个地方坐下,悲催又羡慕道:“二位的关系十分得好。” 一路上这个姑娘先是替他除掉路途的灌草,现在又是给他喂果子,更何况这男子好像十分习惯。 空拾闻言拖过来果盘子,手上飞快的摘了一颗果子,这次记起了拨皮。得意道:“是吧,我对他好吧!”她算盘打的啪啪响,这一路上她想好了:将人照顾得好,应该能抚慰一丝他这些年的苦楚?当时他的模样看得她心下一颤,这么多年过来她还真是见不得他这幅样子。 风安擦汗:“好好好。我们再来谈谈我哥哥的事情……” 空拾端坐等待他的提问,久久等不到,问道:“恩?” 风安叹了口气,无奈道:“不知从何问起。” 故去十五年的人,即使原本是至亲的亲人,为了彼此浴血奋战。过了这么多年,突然想起来的,竟然是当年与他相处的种种。风安压下喉中涩意,道:“不如诸位告诉我,当年哥哥他是否死于灵力错乱。” 空拾深吸一口气,风安屏着一口气,空拾道:“确实。” 风安吐出气,揉揉脑袋:“嗨,果然是我多想了。” 神垣桌下的手突然抓住她的,宽大的衣袖遮住他的动作,空拾感受到纤长的手指在掌心轻轻滑过。她压下色眯眯的想法,吞口水道:“不过有一事与你所说的不相同,我们在风塔的记忆中有看到他被抓走前最后记忆。” 风安眼神如墨:“莫非根本不是我知道的那样。” 神垣的手指继续在她手上滑过,等到写完所有的字,她终于没忍住一把抓住。神垣惊讶一瞬,空拾有些得意的给他一个眼神,继续道:“他当年并没有遇上什么狗屁巡逻队,他独自去往温泉结果不知为何晕了过去,醒来就被抓起来了。” 风安撑起身子越过半个桌子,急促道:“还有呢?” 神垣担心被看到他们胡作非为的手,便想抽回来。谁知空拾握得紧,感受到他的意图,更是在他手心滑了几下。空拾瞧着身旁那人耳朵尖红了,不一瞬脸颊也有红的趋势,才放过他。 她端起水杯递给风安,风安下意识的接过,没注意到他们之前做了什么。空拾道:“之后他一直都被关着,偶尔一次你送来一瓶药,之后再也没看到过别人。不过后来的记忆隔一段就会有一段断片,或许是漏了不少东西也说不准。” 风安就着杯子喝了口,默默道:“温泉?” 空拾想:还好她没用这个杯子喝过水。 讲了这么多倒也真的有些口渴,看了一圈明岚像是把家中所有的被子都拿了上来,周围连个盛水的空器具都没有。她目光盯着神垣面前的杯子上,他刚刚似乎只吃了投喂的果子来着,杯子中的水还没动过。 趁着对面人陷入沉思,空拾手一揽,将原本属于别人的杯子滑到自个的面前,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意犹未尽的砸吧嘴。 神垣方才平静下的耳尖,又有些卷土重来的苗头。他看着身旁的人,那个水杯他其实用过的……疏玉还给他添过水。他将手握了握,手心似乎还留下轻微滑过的感触。 柔软,有些痒。 很久没人敢这么对他了。 风安表情有些痛苦,轻声道:“十五年前,鬼岭能够打赢我哥哥的寥寥无几,更不用说在他毫无知觉下能让他昏迷的人。这也是他为何会异想天开,去□□的原因。” 按他这么说,风塔实力高强。若是多位弱于他的人前去追捕,他不可能一丝感觉都没有。他突然在温泉边失去意识,要么是他真的伤病了,要么就是修为身法远高于他的人前来。 而整个鬼岭,比风塔还要强的,一只手能数得清。 空拾突然想到了她养在客栈里的人,咳了声问道:“你可知为何有些人从南山出去会变得痴傻?” 风安从沉思中出来,道:“我在驱逐外来者时就会将人弄傻,等他彻底失去记忆后才会恢复神智,这是一种蛊。” 空拾挑眉,不可置信道:“这种蛊莫非会让人灵魂残缺?” 风安大惊失色:“当然不会。无冤无仇,我这么对她们做什么。” 空拾眼神沉了沉,手指敲膝盖,冷淡道:“我听闻有一种修行手段,便是吸食他人的灵魂之力,以此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风安皱起眉头,脸上不复方才的咸淡模样,严肃道:“我从不滥杀无辜,力量对于我更是轻如鸿毛之物。” 空拾轻笑一声道:“好。既然这样,你不如告诉我,为何会有人特地到这南山来?这南山当真可以检验一个人的纯洁?” 神垣微微皱眉,到底没截她的话。 风安诧异一瞬,有些羞愤道:“无稽之谈。还不是外边人胆子肥了!近些年鬼岭不大与外界有来往,对待周围村落也宽松了许多。有些人便以此放出消息,勾着人来赚点钱。” 不会大规模的引起人的关注,又会有一些人追着赶着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又不求大富大贵,在这地方钱能做什么?还不如物资来得实在。 南山确实有结界,主要的布在鬼岭中心,在风安所居住的边缘几乎是涉及不到的。而最外层的结界并不是他们设下的,大致是一些存了小心思的人悄悄弄的小把戏。 想要让外人相信南山的传说,那就让当地人也相信,以此使传闻更可信。看那位中年男子的言语,看来他也是不清楚真相的一人。 看来他并不知道南山遍布阵法的事实。 愤怒的将水饮尽,风安痛心疾首道, “我看他们是嫌弃命太长了。要是哪天上面被惹怒,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莲花身上不仅丢掉了一半魂魄,更是轻微的魔气入体。莫非她当时到达了一个魔气浓郁之处?可她是个普通人,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方,有没有命出来还是一回事。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正面与某位修炼鬼道之人遇上了,这位的鬼道已经到达了十分高的地步。 鬼岭修的非正规仙道,亦非传统鬼道。他们通常能够操控世间的生物,或是以毒攻为主。多少会与魔道沾上边,带点魔气也是正常。这一路走来,看到街上的人,皆是印堂发黑面色阴沉。 孙逊当年好像是正派仙门的家主? 空拾摸下巴,问道:“鬼岭修为最高的是哪位?” 风安琢磨了会道:“按理说是孙先生,不过没人见他出手过,所以他的实力是个迷。不过能当上鬼岭之主的人,估计不会太差。” 空拾琢磨着,是先问礼家的事情,还是问那密密麻麻的头颅。正在纠结着,听到神垣突然说道:“听闻礼家死了许多人,皆与你们有关。” 明明是与南山有关,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就将鬼岭搅和进来。空拾正色危坐,表现的严肃的模样,心中为他难得抖的机灵叫好。 风安吃了一惊,挑眉道:“方才那些小兔崽子死了?这可怪不了我,本来是想将人送出去的,谁让你们突然找过来,我才来不及放了他们。” 神垣道:“在他们之前,还有许多。” 空拾紧接着补充,手指敲打着桌面:“江南礼家这些日子平白无故失了许多弟子,线索处处指向你们这里。” 风安仔细的回忆一番,手握拳敲打掌心,实诚道:“反正我当职的时候,没遇见过。也没听到旁人说过遇上什么世家弟子。” 空拾心中琢磨着,事情不大对劲。礼家找到线索明白的指向南山,当时不清楚孙逊是鬼岭之主,认为背地中不是孙逊搞鬼,就是鬼岭中人闹事。如今孙逊竟是鬼岭之主,那么两者必然不可分离。 南山鬼岭一向与外界不甚往来,那么来到这儿的礼家弟子必定会寻找当地人带领。方救下的礼家弟子说过,正沙村之人之前并没有看到过任何世家弟子而来。难道这地方还有其他能够进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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