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追出来气喘吁吁的说:“公主,你的鞋子”  敖鱼忙扶着半夏穿好了鞋子,何牛看她神色又惊又喜,接话说:“阿娇师妹走了半年之后前些日子自己回来了,说她想通了,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们东海的敖烈,你五哥!”   敖鱼这才放下心来展颜一笑,何牛看她笑颜如花的样子,心里也很为她二人高兴,笑着说:“玄师弟被师父留下有别的事情做,我来送聘礼,你们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初八,对了还有这个,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说:“这是他专门为你做的聘礼,他托我带给你”  敖鱼捧着盒子笑的合不拢嘴,何牛笑着说:“我那个师弟呀,为了让我师父答应你们的婚事,费了不少的功夫,如今看你这么开心也值了,一个月后你俩也该见面了,有什么细节你到时候再问他,我先去觐见你父王”  敖鱼点点头捧着盒子跑回自己的寝殿,她将盒子郑重的放在案几上,看见里面躺着一把精巧的木梳,用上等的紫檀木打造而成,梳子的尾端刻了两条小鱼正在嬉戏,侍女半夏脱口而出:“结发同心,以梳为礼,公主,这个墨玄对你一往情深啊,太好了,公主,你终于如愿了!”  敖鱼低下头掩饰不住的兴奋,她抓住半夏的手说:”他送了这么重的礼给我,我该回什么呢?我要是不送他点什么的话,他那个小气鬼还不知道怎么凶我呢  半夏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主意,看到满屋子的贝壳说:“我知道了,你可以送他一个最特别的贝壳  敖鱼摇摇头想了想说:“不,我要自己绣一方锦帕送给她,绣上我们俩的名字”  婚礼的日期很快就到了,敖鱼做好了锦帕,早早的将喜服看了一遍又一遍,半夏取笑她说:“公主,你可要矜持点儿,别被他降住了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了,这是你娘亲还在的时候我听她说的呢”  娘亲?小鱼摸了摸脖颈的项链,想起娘亲,泪水滑落下来柔声说:“娘亲,别为我担心,我很好,我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上天带我不薄,我不敢再奢求其他”  半夏忙给她擦擦眼泪愧疚的说:“听说大婚之日是不能哭的,不吉利,都怪我一时失言了”  敖鱼忽然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真的可以如愿以偿吗,父王大步走了进来说:“叫 我看看我的宝贝公主准备的怎么样了,墨玄那小子已经来了,一会你俩礼成之后就能见面了”  他慈爱的摸着她的脑袋说:你娘亲嫁给我的时候也是这般年纪,我最开心的就是那段日子,可惜----他忽然有些哽咽,接着说:“你娘亲很疼你,她要是知道你出嫁一定很开心,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说:“走,别误了吉时”  二人走进大厅,宾客云集,热闹非凡,她一眼就看见墨玄的眼神跟着自己,一秒都不曾移开,不禁心里充满了幸福,又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五哥敖烈的身后到果然坐着阿娇,阿娇兴奋的说着什么,五哥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心里忽然有什么念头闪过却转瞬即逝,听大厅钟声敲响,忙收敛了心神,两人礼成后,往龙宫东侧敖鱼的寝殿走去,墨玄拉着她的手低声说:‘我送的聘礼可合你的心意?’  敖鱼恩了一声忽然发现刚才自己刚才太紧张将锦帕忘在偏殿了,她着急地说:“墨玄我漏了一样东西,需要回一下偏殿,你先回寝殿等我”  墨玄看她语气着急,接话说:“很要紧吗,要不我去给你拿?新婚之夜不走回头路的”  敖鱼捏了捏他的手说:“担心什么,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我去去就会”  半夏打着灯笼说:“驸马跟我这边走,我们公主马上就回来”  墨玄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也不好再问,跟着半夏回到寝殿,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小鱼进来,墨玄喜悦的环住她的腰低低的说:“终于见到你了,想的我好苦”说着热烈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下,他感觉到小鱼在轻轻的发抖,柔声说:“别紧张,有我在”  敖鱼忽然紧紧的抱住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拿出锦帕笑着说:“给你的礼物”  墨玄看那锦帕上两个人的名字用金线绣了紧紧的连在一起好像永远也不会分开,他郑重的将它放在贴身的口袋中,说:“我很喜欢,带着它就像你在身边一样”  敖鱼别过脸去,泪珠不由得滚落下来,转而又郑重的说:”墨玄,今日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认真回答我  墨玄看她神请郑重,故意逗她说:“不会是要给我立什么家规吧?”  敖鱼没有像往常一样斗嘴,而是勉强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以后我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墨玄爱怜的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不原谅!我这个人爱恨都很极端,所以最好别背着我找野男人,否则就叫你生不如死!”  敖鱼心里一惊,暗想:墨玄,过了今夜之后你就会知道我做了什么、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今日的亲密无间,她主动抱住墨玄,红霄账内,痴缠的人儿,明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未知的苦难?  忽然敖鱼陷入了无边的昏暗之中,石桥产子,青楼受辱,父王去世,阿蓉被杀,一桩桩一件件如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那么多的爱恨纠葛,在钱塘,在敦煌城,在开封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将剑插入了墨玄的胸膛,殷红的血是那样的多,那样的沉重,她看到墨玄的眸子深情的望着自己吃力的说:“小鱼,再唤我一声阿玄吧,原谅我!”  不,这太残忍了,那个时空的自己竟然亲手杀了他!  敖鱼离开了古镜,跌跌撞撞的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阿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老猫扶起她说:“小鱼,你俩终究是情深缘浅,想开一点,忘了他吧”  敖鱼痛苦的抱着头说:“这么多的记忆叫我怎么能忘得掉,叫我怎么办”  何牛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如今墨玄投胎重生的少年才刚找到,还不知道情况如何,贸然告诉她只怕并不妥当,也跟着劝到:“我看茶馆外安排了不少的暗哨,徐知诰肯定知道你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你先好好想想自己怎么面对他吧”  敖鱼失魂落魄的走出茶馆,果然外面领队的就是阿文,他跪在地上说:我奉老爷的命令接夫人回去,何牛拍拍她的肩膀温和的说:如今你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是齐王妃,还是璟儿的母亲,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敖鱼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又不放心的说:“阿玄他真的没有可能投胎重生吗?”  老猫和何牛二人对视了一眼,何牛实在不忍她失望,脱口而出:其实……老猫打断他的话说:“其实得看天意,多想无益。”  敖鱼失望的上了马车,她看见老猫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好像心里的一部分东西也随风逝去了。  阿玄,从此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以往痛苦的纠缠都像一场梦一样。敖鱼默念着他的名字,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她很想大哭一场却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那就这样吧,就此别过。  刚一回府,就见知诰和璟儿等在府门口,之前在马车上她还想着回府以后就跟知诰说明一切,带着璟儿离开,可是她听着璟儿一阵接一阵的咳嗽不禁忧心的摸着他的脑袋说:“怎么你的咳疾又犯了?”  徐知诰忙接话说:“你走后不久,阿蓉就离府去玩,她一时兴起准备在金陵西街上开一家客栈,这些日子正在筹备开张的事情,璟儿缠着要去那里玩,可能着了一点风寒,我已经叫大夫看过了,配了药再吃”  敖鱼看到徐知诰,心里说不出的愧疚,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回了屋子,徐知诰从背后环住她轻轻的说:“小鱼,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敖鱼停下手里的活,转身看着他说:“没有,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做点水晶糕?”  徐知诰看着她的眼睛说:“小鱼,我知道你去了金陵找老猫,你的记忆恢复了吗?你---有何打算?”  敖鱼想起墨玄,心里痛极了,他已经不在了!自己能做何打算?呆在这里对知诰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不如还是走吧,她狠狠心看着他的眼睛说:“知诰,所有的事情我想起来了,我想我还是带着璟儿离开----”  徐知诰红着眼眶,捂住了她的嘴说:“别说了!求你”  她心里一软,剩下的话生生的咽回肚子里,徐知诰紧紧的搂着她说:“这样对我太残忍了,小鱼,陪在我身边,哪怕你不愿再当我的妻子,我也不舍得你走!”  敖鱼还能再说什么呢?这么多年爱若珍宝,痴心不改,她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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