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坐上马车后，秋水不由地思索起来《傲仙》游戏的幻境系统是如何运转的。一般来说，触动幻境需要条件，这个条件可能是你无意中做的一个任务，也可能是你佩戴了一些增加福缘的配饰，人品爆发触发幻境。轻狂亦可看起来是临时决定去寻找幻境的，那么他不可能是接到了什么任务，只能是靠他的福缘属性。　　秋水闲着无聊，千里传音给他：“你福缘属性多少？”　　“1800。”　　这么高。秋水惊了一惊。　　看来触动幻境的可能性很大啊，她忽然有些跃跃欲试。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去找幻境，从前自己根本不在乎福缘这个似乎没什么实质性作用的属性，也就根本没触发过幻境。　　她很稀奇地继续跟轻狂亦可聊天：“你以前触发过幻境吗？”　　“有过一两次。”　　“都是什么样的幻境？”　　“一个桃花源幻境，里面很不错，我做完幻境里的任务，获得了一个带属性的称号。还有一个是岩溶幻境，里面有个走火入魔的道士，我花了三天研究怎么打败他，然后获得了他的一件宝器。”　　秋水饶有兴趣地问：“宝器？”　　轻狂亦可说：“恩，三张符咒，使用有不同的效果。类似机关师制造的机关，不过它很方便携带，而且没有使用CD。”　　听起来很厉害，秋水想，果然得好好弄一弄福缘属性，这种意外的惊喜似乎能让人心情愉悦。　　“你到闲云了吗？”秋水问。　　“快到了。”　　刚得到回答，秋水被突然一阵巨大的颠簸吓了一跳，身体失重，差点被甩出马车，马车因不明的撞击整个翻转了过来，侧停在了半道上。　　没有关闭千里传音的轻狂亦可听到动静，赶紧问：“你怎么了？”　　他并没有得到回答，只有秋水吃痛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轻狂亦可的声音一下子冷下来，他再次问了一遍：“秋水，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秋水才传音过来：“马车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马撞翻了，我没事，就是摔了。”　　解释完，秋水揉着撞到马车上的膝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马车被其他马撞翻，这在游戏里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抬头看那匹马的主人，对方比起她也好不到那里去，好像因为被马甩下来，腹部撞上了自己的马车，正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疼得发不出声音。　　马夫看起来有些苦恼，却只是站在一边，没有什么其他动作。　　秋水从被掀翻的马车上下来，好在是在游戏里，疼痛很快缓解了。显然对方也是。这个冒冒失失的玩家松开捂着肚子的双手，慢慢舒展开身体，仰面躺在地上，呼出一口气。　　秋水走过去，看清了对方的脸。　　这是一张十分清秀干净的脸，下巴的弧线连接上俊挺的鼻梁，往上是细长浓密的睫毛，光洁的额头，他闭着双眼似乎在放松自己，恬静安适，让人不忍将他打扰。　　“喂。”秋水毫不犹豫地打扰了他。　　那人睁开眼，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映出了秋水的身影。　　秋水顿了顿，然后说：“过来帮忙把马车翻过来。”　　他眼中含着笑意，十分迅速地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语气轻快又明朗：“啊，不好意思，我的马突然失控了。我刚刚才从长谷中驯服它，看来它还很怀念以前草原里自由自在的日子。”他边说边走近秋水。　　秋水并没有接受对方的解释，她皱了皱眉，然后转过身走到马车边上，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说的：“帮忙把它翻过来。”　　那人很快走过来帮忙，他握住把手，似乎很轻松地将马车摆正了。然后他微微一笑，他身上那种干净的气息让人对他此时的笑反感不起来：“实在对不起，耽误你赶路了。”　　秋水本来有些气恼，但听到对方还算真诚的道歉，也渐渐气消了。她说：“没事。”她上了马车，又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提醒道：“你的马跑了。”　　对方却笑笑，似乎毫不在意：“让它追寻自由吧。”紧接着自然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长夏。”　　本来没想介绍自己的秋水沉默了一会儿：“……秋水。”她忽然想起轻狂亦可，赶紧打开千里传音：“轻狂，你到闲云了吗？”　　对方很快回过来：“恩，我在马夫这儿等你。你没事了吗？”　　“恩，我马上过来。”　　她刚关了千里传音，想叫马夫继续走，结果发现长夏还站在马车边上。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苦恼，以及无助。　　感觉到秋水的视线，长夏犹豫着开口：“秋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载我一程，你看我的马跑了，这又是在半道上，如果我走路的话，恐怕要走好久才能到闲云。”　　直觉让秋水离这个冒失的人远一些，可长夏并没有让秋水产生本应该产生的提防和疏离。相反，秋水觉得长夏身上有种让人不由想要亲近他的特殊吸引力。　　她想了下，找不到理由拒绝长夏，于是她说：“上来吧。”　　长夏似乎预料到她会答应，开心地上了马车。　　　　到了闲云城，轻狂亦可等了有一会儿了。他看见马车上的长夏，有一瞬的疑惑，不过他并没有问什么。　　秋水下车，看到轻狂亦可正在打量已经下了车的长夏，于是解释道：“他撞了我的马车，马受惊跑了，我就顺路载了他一程。”　　长夏感觉轻狂亦可冷飕飕的目光，绽开一个笑容：“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的马太不羁了。幸好这游戏没撞死这个死法，不然我和秋水就惨了。”　　看他一口一个秋水叫的很自然，好像他跟秋水认识很久了似的。　　“哦对了，我来闲云是想去千镜山，可惜我一次都没去过，你们知道它在哪儿吗？”　　“……”　　秋水觉得她好像甩不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了。　　长夏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渴求答案的样子，看看秋水又看看轻狂亦可。只可惜，轻狂亦可似乎没有回答他的想法。而秋水回答：“闲云的杂货商里有卖地图。”　　长夏没有察觉到任何尴尬的气氛，依然笑着说：“好的，谢谢你告诉我。”然后没有再说什么，道了声再见后，走开了。　　说实在，秋水对自己的记忆一直保持着很自信的态度，而事实上她的记忆力也确实很出色。即使是1个月没上游戏，加上《傲仙》巨大的地图和复杂的地形，她也依旧没有迷路，很好地凭着感觉找到了去往千镜岛的路。轻狂亦可跟着她，一句话没说，让秋水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信任。　　她不由地有些好奇起来，轻狂亦可认识织秋，可她确实对他没有任何印象。真如他所说只是一面之缘的话，他又为什么对她这么信任呢。毕竟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轻信别人的人。　　“话说，之前，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见面的？”秋水对什么好奇就直接问了。　　轻狂亦可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上次，你是指去凌风城那次吗？”　　秋水说：“不是，你不是认识我的大号织秋吗，我想问我们是什么时候见过。”　　轻狂亦可顿了顿，似乎一瞬间陷入了沉思，但他很快又回过了神，说：“长戚城，帮战。那时你还是千秋万代的副帮，我是古墓的。千秋万代和古墓的长戚一战，你打得很漂亮。”　　啊，秋水对长戚战印象深刻。那是内测规模最大的一次帮战了。古墓和千秋万代为了抢夺帮派资源发起帮派对战，地点在长戚城。古墓那时候算是仅次于千秋万代的大帮派，但在实力上依旧逊于千秋万代，为此他们还和一些小帮派合帮，为了打败千秋万代抢夺资源可谓是费尽心思。只可惜，长戚城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千秋万代又多是优秀的指挥官，那场战虽是打的有些辛苦，依旧是千秋万代赢了。古墓从此不振，彻底的没落，无法与千秋万代抗衡。　　不过好在古墓现在换人当了帮主，又重新挤进第二批次的帮派里，和其他第二批次的帮派与千秋万代形成两股势力抗衡。　　秋水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难道你和我对打过？”　　轻狂亦可摇摇头：“你很有名。”他的意思是，织秋自长戚一战成名，所以他也就知道她了。　　若是这么说，好像合理。可又似乎还有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秋水觉得他能一眼就认出自己，绝不是因为自己的脸和以前差别不大。就好比子宽在谪仙居拉住她，看到她之后认为自己认错了人。方舟能从远处看就知道是她。这可能跟一个人认识另一个人有多久有关系。可轻狂亦可在只有一面之缘的情况下，还能认出自己，不能仅仅只靠一句“你很有名”来总结吧。　　虽然还是很好奇，可秋水突然觉得好麻烦，不想追问了。她刚刚会问，也是觉得一路走过去沉默着太无趣了而已。　　这么两两无话，到了千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