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彼此的初恋。确定恋爱关系那年,他28岁,她19岁。分手那一年,他35岁,她26岁。    傅加丰虽然只比林小沐大9岁,但他那一代人比较特殊,他经历过□□后期的上山下乡,1977年恢复高考顺利考取了医学院,同学中大部分是老三届,耳濡目染,思想、行为举止都很成熟世故。林小沐则是小学、中学、大学一路读下来,顺顺当当,单纯得很,所以19岁的林小沐遇到28岁的傅加丰,傅加丰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林小沐,让她乖乖做了他的女朋友。    林小沐第一次正式跟傅加丰见面是在林小松家里。那年夏天她刚刚参加完高考,傅加丰已经从医学院毕业三年多了。那天他和林小松同时值夜班,半夜送来一个急诊病人,凌晨四点多开始手术,一直到次日下午才结束,在手术台上站了十几个小时,累得连饭都不想吃,就想好好睡一大觉。在更衣室,他看见林小松一边匆匆忙忙换衣服,一边急着往外走,随口问道:“还有急事?”    林小松头也不抬,继续往门口走,“我妹妹来了,我回去看看。”    妹妹?傅加丰眼前浮现出那个纤细的身影以及那张小小的脸蛋,是三年前林小松婚礼上见过的那个妹妹吗?三年了,他天天都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她,现在她终于来了。    林小松捕捉到他疲惫中透出的兴奋,狐疑地问:“你认识我妹妹?”    “你婚礼上曾经介绍过一位,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今天来的妹妹。”    “应该是她,”大家都在手术室待了十几个小时,想着他回去也是一个人,连口热水都没有,林小松停下脚步,说:“干脆到我家吃饭吧,你很久没去了,前段时间我妈还念叨你呢。”     林小松是本市人,年长傅加丰六岁,属老三届,大学五年两人是上下铺兄弟,毕业后一同分配到省医院,林小松在心脑外科,傅加丰先在急诊科,今年春节后也调到了心脑外科,同学+同事,关系非常铁。    林小松家离医院不远,骑单车只用十几分钟。一进屋,林小松马上把自个儿扔进沙发,瘫软在沙发上。因为不是自己家,傅加丰自然不敢象林小松那样放肆,看见林妈妈冯明珍正在客厅摘菜,欲上前帮忙,冯明珍冲他摆摆手,说:“不用你帮,好好歇着。看,都累了一天一宿了,铁人也受不了啊!”     冯明珍嘴上一边唠叨,一边放下手上的菜,去厨房绞了一条湿毛巾递给林小松,又从柜子翻出另一条毛巾绞湿了递给傅加丰,“这是你以前用过的,我一直帮你收着。”    傅加丰谢过冯明珍,接过湿毛巾擦了脸和手,看见林小松闭着眼睛问:“小沐几点到的?”    “三点就到了,”冯明珍回头望了望关着门的卧室,压低声音说道:“正在房间缠着曹敏呢,还说等你回来要找你算帐,说你有了小宝宝,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她……”    傅加丰坐在沙发上听着林妈妈唠唠叨叨,嘴角无意识弯成了一个弧度,一抹微笑不知不觉浮上脸来。突然感觉卧室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白色影子从房间闪了出来,蹑手蹑脚绕到沙发背后,傅加丰正想提醒林小松,那小人影冲他调皮眨眨眼,一双细嫩小手悄悄蒙住了林小松双眼。    “小沐,”林小松并不挣脱她的小手,长臂一挥,林小沐整个被他从沙发背后捞过来放到沙发扶手上,“让哥哥看看瘦了没有。”    林小松扶着林小沐双肩左看右瞧,最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气色还行,我还担心你的身体应付不了高考。”    “有这么严重吗?”林小沐不以为然撇撇嘴。    “小沐,我听说你妈妈为了你有一个好身体应对高考,高三一年天天陪你晨跑,有没有这回事?”冯明珍插嘴。    “有啊,妈妈说她要减肥。”    “你妈妈那身板还用减肥?为了陪你吧。”    “听你爸说,考得不错,估分多少?”    “470分左右吧,上本科没问题,但重点肯定没希望啦。”    “尽力了就行。”林小松拍拍她手背,宽慰道。刚说完,看见曹敏慢慢从卧室走出来,林小松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扶她。    “嫂子,坐这儿。”傅加丰也赶紧站起来让出沙发。    曹敏摆摆手,“你坐你坐,我坐椅子舒服些。”说话间,林小沐已搬来一张椅子放到林小松身边,曹敏坐下,林小松将一个沙发靠垫放至曹敏腰后,又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搓揉,关切之情言于溢表:“干吗不多睡会?”    曹敏没有回答,看看沙发上一脸倦怠的两人,心疼地问:“瞧你们俩累得,病人脱离危险了吗?”    “已转到ICU。”    “唉,真是遭罪。”曹敏叹了口气,推推林小松:“进屋躺躺,吃饭再叫你们。”    “不用了,坐这儿就行,爸爸也快下班了。”    曹敏见两人不肯进屋休息,继而转头问林小沐:“刚才我还没不得及问,小沐,你报了哪几所大学?”    “都是省城的大学,爸爸妈妈不让我报省外院校。”刚才还是兴高采烈的林小沐突然间变得垂头丧气,却感到有一道亮光射向了自己。    “来省城读书好啊,离家近,周末又能来看伯娘。”冯明珍一听高兴了。    “可我想到省外读书。”林小沐依然情绪低落,感到又有一道不安的目光射向自己。    “小沐啊,我觉得你还是到省城读大学比较好。你想想啊,北方冬天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你受得了吗?到武汉、南京这些地方,冬天没有暖气,冷得象冰窖,夏天热得象火炉,你受得了吗?西北风沙大,你这么单薄的身体,一阵风把你吹到沙漠深处,到时我去哪找你?还是到省城来吧,哥哥在这里,方便照顾你。”林小松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    林小沐又感到有一道带着醋意的目光射向了自己,她感觉很不自在,扳过林小松的头,凑近耳边悄声问:“他是谁?”    “哦,”林小松做恍然大悟状,刚才只顾着一家人聊天,把客人冷落了,赶紧说道:“来,来,我给介绍一下。”指向傅加丰:“这是傅医生,我同事。”又指向林小沐:“我妹妹,叔叔的小女儿,林小沐。”    “叔叔好!”林小沐脆生生的声音,傅加丰却差点要晕过去,心想我比你哥哥还小几岁呢,却管我叫叔叔,无缘无故做了长辈。    “你好!”尽管心里对这个称呼一百个不满意,尽管疲倦得睁不开眼睛,傅加丰还是微微扬起嘴角,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其实从林小沐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傅加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与三年前相比,她的相貌变化不大,依旧是细胳膊细腿,只是长高了不少,鼻粱上多了一副眼镜,更显文静秀气。听到她说全是报考省城的大学,他心头为之一振;听到她说想到省外读书,他心头为之一紧;看到林小松可以肆意揉她的头,他竟然有小小的嫉妒。    不多久,林小松父亲林上沛下班回来,见到林小沐,自然又是一番嘘寒问暖。    林家平时一家人凑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并不多,林上沛出差应酬多,林小松上班时间没规律,所以今晚能一家子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倒是很难得,再加上来了林小沐和傅加丰,六个人吃得其乐融融。冯明珍生怕怠慢了客人,一上桌就不停往林小沐和傅加丰碗里夹菜,林小沐看着堆得象半个小山的菜,求饶道:“伯娘,您别夹了,我吃不下。”    冯明珍不理会她,仍继续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看你瘦得象猴子似的。”    林小沐苦着一张小脸,林小松忙打圆场:“妈,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得慢慢来。小沐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夹,别客气。加丰,你也别客气,吃菜,吃菜。”    “嗯,不客气,我到你家什么时候客气过?”傅加丰回应完林小松,又夸道:“阿姨,您烧菜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我很久没得吃您烧的菜了。”    “好吃就多吃,”冯明珍得到夸奖,脸上笑成一朵花,又夹了一块白切鸡放进傅加丰碗里。    “对呀,好吃就多吃,”林小沐学着伯娘的样子,把她碗里的菜拔拉到傅加丰碗里。    “小沐,有两年没来大伯家了吧?”饭吃到一半,林上沛问。    “是啊,上高三以后寒暑假都在补课,想来看您和伯娘都没时间。”    “前段时间你爸爸来省城开会,匆匆来,匆匆回,也没说上几句话,暑假有什么打算?”林上沛继续问,冯明珍不等林小沐回答,抢先道:“还能有什么打算?难道你还想让她看书学习?依我看呐,小沐你这个假期什么也不做,就安安心心在大伯家住,伯娘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送到大学校园。”    “你当是养猪啊?还白白胖胖。”林小沐嘟哝,引来一阵哄笑。    “小沐,你伯娘说得不错,但加强营养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要加强锻炼,你看,你的气色就比不上你嫂子好。”林上沛转向林小松:“小松,你以前不是经常去打球吗?下次去打球,带上小沐,教教她。”    “想学打球啊?找加丰最合适了。傅加丰是我们系男排队长,排球打得超级捧,羽毛球和游泳也是超级捧。哎,加丰,有没有兴趣当我妹妹的教练?”    “没问题!”傅加丰求之不得,一口应承下来。    “哇,傅叔叔,你是男排队长啊!”林小沐两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傅加丰:“中国男排队长汪嘉伟是我偶像耶!”    “是吗?”林小松笑眯眯接话:“小沐,你就把傅叔叔当成你的偶像汪叔叔,认真打球,不许偷懒。”    “小松,你也得去!”一直安静吃饭的曹敏突然开口,“你看你身材都走形了,再不锻炼,肚子跟我的一样大了。你看傅医生,身材保持得多好!”曹敏话音刚落,又引来一阵哄笑。    “傅加丰不发福,那是因为他没爹妈疼没老婆爱。”林小松哈哈大笑。    又是一阵哄笑,林小沐也跟着一起笑,傅加丰眼神复杂看了她一眼。    “我看这样吧,从明天开始,小松也行,加丰也行,谁有空闲都要去,包括我、包括老林、包括小敏。”晚饭即将结束,冯明珍一锤定音。    一个针对林小沐制定的增肥目标最后演变成全家总动员,包括外人傅加丰。    有了冯明珍的圣旨,第二天傍晚时分傅加丰理由充分过来陪林小沐去打球。那个时候扶远市的室内球馆很少,大家都是随便找块空地就打球。好在那时城市人口密度没有现在大,楼房也没有现在多,每个单位大院都有一两个篮球场,大伯家附近有一所中学,暑假期间校园空荡荡的,林小松有一中学同学在此任教,托他便利,他们整个暑假都在那打球。    按照傅加丰的教学大纲,他打算一个月内将握拍、挥拍、发球、击球、起跳、扣杀等基本要领都要教会她,无奈他这个学生很不配合,教了几次,傅加丰发现林小沐运动天赋不是一般的差,而是非常非常的差,身体协调性差,平衡感差,再加上体力不支,往往还没打上半个小时,就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光盯着他,一碰上这眼光,傅加丰心就软,不得不降低要求,后来干脆改变教学大纲,只简单地教她发球、击球,反正她打球的目的只是松松筋骨出身汗。    打了几次球,两人也慢慢稔熟了,除了打球,还能聊聊天,比如有一次,林小沐问傅加丰他们医院是怎么排班的,傅加丰就告诉她,他们医院门诊上行政班,留医部三班倒,上午8:00至下午4:00称为白班,下午4:00至凌晨12:00称为小夜,凌晨12:00至次日8:00称为大夜。林小沐又问谁负责排班,傅加丰说一般是护士长。林小沐又问如果遇到象上次那样连续上班十几个小时,那又得重新排班?傅加丰说有备班。林小沐又问那原来安排的手术要不要改期?傅加丰说有时得改期,医生休息好了做的手术才漂亮啊,林小沐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又比如有一次,林小沐坐在一旁看他和林小松打球,打完以后林小沐问他,你球打得那么好,读书时好多女生崇拜你吧?傅加丰反问为什么?林小沐就说每次他们学校的男篮队长男排队长男足队长一上场,全校的女生不管有没有这方面的爱好都会去捧场,还会尖叫。傅加丰追问她你也去?林小沐说那当然,不去的话老师和同学会说你不热爱班集体。傅加丰失笑,告诉她,他的中学时代大家思想都很封闭,男同学女同学从来不讲话的。后来他们又聊到了中国女排第一次获得世界冠军的那场比赛,小沐说班上一男同学为了看比赛不来晚自习,班主任要他写检讨,他说他在家看女排比赛是爱国行为,不该批评,更不能叫他写检讨。说完自个儿先笑了,笑得眼睛眉毛弯弯的,傅加丰也跟着笑了,仿佛又回到那纯真的年代。    又比如有一次,林小沐问他,你想不想你爸爸妈妈?傅加丰说想啊。林小沐又问你经常回家看他们吗?傅加丰说一般一年回一次,平时不好请假,春节病人少才好请探亲假回去。林小沐又问那他们不来看你吗?傅加丰说他们还没来过扶远,因为他一直住集体宿舍,来了没地儿住。林小沐说可以叫他们去我哥哥家住啊。傅加丰沉吟片刻,说麻烦你哥哥总不太好,何况路太远,他们年纪大了,路上太辛苦。    后来有一天林小沐看见哥哥和嫂子手拉手亲亲热热在一起散步,她突然问傅叔叔你有小宝宝了吗?傅加丰显然很吃惊,反问她,你刚来那天晚上吃饭时你哥哥不是说我“没爹妈疼没老婆爱”吗?你忘记了?林小沐讪讪然,说我以为你爸妈你爱人他们在外地,就你一人在扶远工作。接着又问傅叔叔你干吗不结婚呢?傅加丰说还没遇到合适的。林小沐问什么人才合适你?傅加丰差点脱口而出“你就适合我”,但他及时刹住了话头,目光转向了远处的林小松。    当然他们的共同话题并不多,毕竟一个是学生,一个是社会人。找不到话题,两人就静静坐在那里,她脸上有汗,傅加丰会及时给她递毛巾,她想喝水,傅加丰会细心帮她拧开瓶盖,有一天她的头发散乱了,傅加丰很自然接过橡皮筋,帮她扎好头发。    这一切全落在了正在不远处散步的曹敏眼里。    一天晚上临睡前,曹敏很严肃地告诉林小松:“傅加丰八成看上你妹妹了!”    “不可能,”林小松断然否定:“傅加丰怎么会喜欢小沐这种小姑娘?”    曹敏却说这是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傅加丰肯定对林小沐有那层意思:“傅加丰到你们医院三年了吧?这几年,别人给他介绍过不少对象吧?听说你们医院也有医生护士追他,按说他年龄也不小了,早该结婚成家,可他谁也看不上眼。他不是一直坚持学外语吗?以前我以为他有考研或出国的打算,所以不打算在本地找对象。可那天我偷偷听到他跟小沐说,说他三年前就见过小沐了,特喜欢她,一直忘不了她,现在小沐终于考上省城的大学,说是真有缘分,还问小沐他以后能不能经常到学校看望她。哎,我们办婚礼的时候小沐不是来了吗?说不定那年就让傅加丰看上了,然后傅加丰一直不找对象,你说他是不是在等小沐呀?”    林小松听妻子分析得头头是道,再想想傅加丰平时好象也从没对哪个女孩如此上心殷勤,也觉得确实象有那么一回事。    “好事啊,加丰是我同学,现在又是同事,知根知底。你跟他接触不多,可能对他不是很了解,你别看他话不多,其实心里很有主见。你没见过他在手术台,那是一个快准狠,天生就是做外科医生的料,以后肯定大有作为,而且人也长得不错,家境也行。”林小松觉得,如果傅加丰确实对林小沐有意,他这当哥的,愿意撮合撮合。    “你觉得他和小沐合适吗?傅加丰今年28岁了吧?我记得他比我还大几个月。”    “嗯,28岁多了。”    “小沐19岁不到,她会接受吗?”    “年龄应该不是问题,你看看小沐成长的环境,她应该不难接受”    “你不担心他们有代沟吗?”    “我不是比你大几岁吗?你觉得我们有代沟吗?”    “你比我大不到5岁,他们可是9岁呢,3年一代沟,这沟也长一点儿吧。”曹敏用手比划着。    “夫妻只要常沟通,坦诚相待,有什么代沟可言。代沟这种东西,是那些社会学家无病呻吟。”    “傅加丰是北方人,小沐一直生长在南方……“    “傅加丰在广州读了五年大学,早就习惯南方生活了。如果不习惯,毕业的时候肯定回北方工作了。”    “可小沐的身体……”    “小沐的身体状况就应该找个医生做丈夫。”    “有你这医生哥哥还不够?还要再找个医生做丈夫?”    “哥哥能照顾妹妹一辈子吗?而且哥哥照顾妹妹总不如丈夫照顾妻子那么方便吧。”    “你还挺偏心的。”    “我的妹妹我不偏心,我偏心谁?”    八月初,高考成绩公布,林小沐超出本科录取线20多分,上大学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大家都替她高兴,冯明珍特意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表示庆贺,林小沐却闷闷不乐,懊恼得直捶自己脑袋:“我估分太保守了,我应该报一所好一点的大学的。”、“我肯定被省师大录取了,今年师范院校第一次提前招生。”    “小沐你真厉害,你看看,报纸上说今年大学录取率才5%,你打败了好多人哦。”伯娘说。    “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教师是人类灵魂工程师。”大伯说。    “尊师重教是中国的优良传统,教师的地位越来越高,去年国家已经设立了教师节,我们医生还没有医生节呢。”林小松说。    “教师是一个特别有成就感的职业。我姐姐是一名小学老师,如今桃李满天下,她的学生遍布各行各业,逢年过节,学生成群结伴来看她,我看着都羡慕,千万不要小看这三尺讲台。”傅加丰说。    “小沐,我家宝宝不用请家教了。”曹敏说。    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反正高考志愿已填报,更改是不可能的了,不去读更不可能,既报之则安之吧。    又过了十天左右,林小沐妈妈来电,说录取通知书已寄来,果真被省师大录取,林小沐长吁短叹,认命了。    小沐妈妈还说,她的同学已帮她把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里,近期学校、班级有很多活动,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冯明珍一听,手一挥,说:“小沐,你回家吧,你妈妈也想你了。”    临走时,冯明珍捏着林小沐气色明显好转的小脸,很满意她的育肥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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