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顿饭不欢而散，赵衍没再待下去，赵衍妈妈让阿姨重新盛了一份饭菜，她亲自拿去赵衍房间，房间里，赵衍躺床上，背对着妈妈，赵衍妈妈把饭菜放赵衍书桌上，看着墙上贴的奖状，整整一面墙，上面是赵衍幼儿园到小学得的奖状，除了学校里的，还有培训机构已经小区的。三好学生、最美少年……　　赵衍妈妈看着这些奖状，拍了拍赵衍的背，神色温柔，目光里满是怀念， “小衍，你看，你以前得的奖状，真多，你幼儿园第一次得到奖状那次，妈妈高兴得都要哭了，这些年你也很优秀，老师同学个个都喜欢你，妈妈知道，你的优秀不仅仅是这些奖状，都怪妈妈，才让你现在变成了这样，都怪我，是妈妈不好……”　　赵衍余光瞥到奖状那面墙，他眼神复杂，耳边妈妈的低声哭泣让他心里更烦躁，过了很久，赵衍坐起来，笨拙的拍了拍妈妈的背，轻声问，“妈，这样的生活，你不累吗？”　　赵衍妈妈红着眼睛，想笑一笑却实在笑不出来，她低垂着眼，不想让儿子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累又如何，不累又如何呢？我和你爸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管他了，只要他还要回来。”说完赵衍妈妈把赵衍拉到书桌前，“好了，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知道，你把饭吃了，你不吃饭妈妈也不吃。”　　赵衍沉默的拿起筷子，食不知味。赵衍妈妈看到儿子乖乖吃饭了，笑了笑带上门出去了。　　顾寒跟叶欣约好第二天出去爬山，就在小镇边上，正听着歌在看书，猝不及防听到另一个房间里传来奶奶痛苦的□□声，顾寒扔下手机跑到奶奶睡的屋子里去，奶奶痛苦的不断□□，脸色灰败，嘴唇也失了血色，顾寒蹲在床边，有些不安，“奶奶，你很痛吗？哪里在痛？”　　奶奶听到顾寒的声音，睁开眼睛，痛的声音都在颤抖，也很虚弱，“肚子里面在绞着痛，哎哟，哎哟，实在是痛的我受不了了。”顾寒听着奶奶痛苦的哎哟，她皱眉，“我给爸爸打电话，我们去看医生吧，这不是小问题，你都痛成这样了。”　　顾寒给爸爸打电话说了奶奶的病，痛的狠了，爸爸才刚下班，闻言就说，他会打电话给顾寒的姑姑，让姑姑明天从农村老家过来，带奶奶医院看看，今天晚上让顾寒照顾好奶奶，顾寒六神无主，奶奶的声音痛苦极了，她听到奶奶断断续续的在说，“哎哟，痛哦，我好痛哦，我的娘诶，你把我带着一起去了也好，不要让我这么痛了，哎哟，哎哟喂……”　　跟爸爸打完电话，顾寒去厨房下了一把面，顾寒吃不惯面，就只给奶奶盛了一碗，只放了点盐，端过去给奶奶吃，奶奶费力的做起来靠在墙上，顾寒端着面碗，“奶奶，你拿的起来不？”奶奶接过面碗吃了一口，喝了点清汤，就再也吃不下了，痛的还是在忍不住一直叫唤，顾寒接过面碗，奶奶虚弱的说，“顾寒乖，你不吃面，去楼下买罐八宝粥来吃？那些卖米线的怕都关门了。”　　顾寒说自己还不饿，让奶奶不用担心，奶奶就这么靠着墙壁坐着，顾寒想扶她躺下，奶奶说这样没躺着痛，顾寒把跟爸爸的电话给奶奶讲了，奶奶没说什么，虚弱的没什么力气，顾寒出去给奶奶倒了一杯热水进来。　　顾寒守着奶奶，玩手机也玩不进去，耳边奶奶痛苦的□□变得更低更虚弱，顾寒看手机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顾寒早上回来的，奶奶说是昨天半夜她就在痛了，当时没在意，想着睡一觉就好了，没想到痛到了现在，早上顾寒回来的时候奶奶还没这么痛，还能跟顾寒说几句话，而现在……　　顾寒的奶奶生了五个子女，其中四个都外出打工去了，只剩嫁到同村的小女儿，也就是顾寒的姑姑还在农村老家，镇上去老家一天只有两班车，早上八点一班，下午三点一班。交通很不方便，顾寒姑姑家没有摩托车也没有面包车，有急事要从老家到镇上来，会找村里或者隔壁村里有车的人联系，捎下来。车程大概一个小时，现在八点多了，一般是没人会从村里到镇上来的。除了每年清明节和过年会回老家祭祀，顾寒平时也不会回老家，这些都是以前听奶奶说的。　　镇上没有一个亲戚，镇上的医院也很小，本来这个镇就很小，全部走完也只不到二十分钟而已，没有救护车，也没有相熟的邻居可以帮忙，现在奶奶病了，除了十四岁不到的顾寒，没有人能帮她们，顾寒抿紧嘴唇，去客厅再给爸爸打了电话，把奶奶的情况再跟爸爸详细说了一遍，强调奶奶真的很难受很疼，让爸爸问问姑姑今天晚上能不能想办法下来。爸爸回答给姑姑打了电话的，姑姑要明天才能下来，姑姑也很忙。顾寒说不出话了，把电话挂了，继续回去守着奶奶。　　顾寒进房间的时候看到奶奶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枕头下面，听到顾寒的脚步声又侧回身子，对顾寒说，“我好一点点了，没刚才那么痛了，这么晚了，你下去买东西吃嘛，奶奶等着你。”　　顾寒回想着奶奶刚才的动作，问奶奶，“嗯，奶奶，你刚才在枕头下面放什么了？”奶奶说没什么，理了理枕巾，硌着不舒服，顾寒想着那一闪而过的黑色，不是枕巾的颜色，她想了想，可能是奶奶的电话本，对了，奶奶的电话本就是黑色的。　　奶奶□□的声音没刚才那么连续不断了，隔一会儿才叫一声，声音还是那么痛苦，顾寒回房间包里拿钱，顺便想把充电器找出来，手机放家里充电，自己下去买吃的很快就回来了，正好手机要没电了，顾寒找了半天没找到，床上床下，书包里里外外都没找到，顾寒皱眉，打算先不管这个了，先去买吃的，她饿得有些难受。　　顾寒的脚步声在客厅响起，她听到奶奶又痛苦的哎哟了一声，顾寒在客厅里喝了口水，对奶奶说，“奶奶，我下去了哦，要是下面药房还开着，我就问问医生，看能不能请他上来？”奶奶的声音虚弱无力，“你去买吃的就行了，药房早就关门了，记得拿钥匙。”　　顾寒想想也是，放下水杯，打算出门，顾寒打开大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鬼使神差的，顾寒突然想起了刚才奶奶往枕头下藏得东西，那一晃而过的黑色，是顾寒的充电线！　　顾寒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要把她的充电线放到枕头下面，还瞒着顾寒，顾寒突然有些不安，她关上门，却没有出去，而是蹑手蹑脚的往奶奶在的房间走过去，顾寒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来不及反应，顾寒冲进去一把抢下了奶奶放在脖子上的充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