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寒把包放下，拿出扫帚，帮奶奶把地上的垃圾扫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这次卖了就不要去捡这个了吧，哥哥他们有时候放假回来看到会打电话告诉二婶，到时候又要闹起来了。”　　奶奶把手洗了，“怕什么，我又没偷没抢，她回来之前我把这些卖完打扫干净就是。”顾寒不再说话，奶奶虽然说着不怕，可是年年二婶回来，都会闹得很厉害，二婶本就不满意奶奶带着顾寒姐妹住在这里，房子也没装修，还是水泥地，奶奶带回来的垃圾瓶把整个房子都熏得很臭，奶奶在农村生活习惯了，不太注意卫生，整个家里乱糟糟的，用二婶的话说就是狗窝。　　二爸是个老好人，一边是媳妇儿，一边是老母亲，他也不好做。何况奶奶实在把家里弄得太乱，二爸有时候也会说奶奶几句，奶奶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觉得儿子不帮自己帮外人，转过身又把气撒到顾寒姐妹身上，要不是为了养大这两个赔钱货，奶奶也不用这样。　　两天假期很快就过了，姐姐顾雪这个周末没有回家。周日顾寒返校前，妈妈给家里打了电话，顾寒爸爸下个月就要刑满释放了，妈妈下个月会请假回来几天，顾寒问了大概时间，差不多也是学校半月假期间。　　顾寒对爸爸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小时候爸爸抱着她种过甘蔗，爸爸长什么样子顾寒已经不记得了，就连妈妈，顾寒虽然记得妈妈的样子，但是因为长期没有生活在一起，感情也十分淡薄。　　顾寒走的时候，奶奶送顾寒和叶欣一起去车站，奶奶拿出10块钱给顾寒，这是卖废品得来的，顾寒没让奶奶给买肉给她吃，让奶奶留着贴补家用，学校有肉吃。顾寒没接，上次奶奶给的50块还没有用完，除了来回车费，还有40块。　　有叶欣在，奶奶倒是夸了顾寒几句，“给你钱你就拿着，学校离得这么远，奶奶又看不到你，你不要光想着奶奶，哎，我们家顾寒就是听话。”车来了，顾寒躲开奶奶递过来的钱，赶紧拉着叶欣跳上车，冲奶奶挥挥手，“奶奶，你回去吧，我去学校了。”　　叶欣笑了，“你奶奶好不容易给你钱，你怎么不要，要是我奶奶给我，我马上就接了，还找她多要点。”顾寒沉默了几秒，她心里想，叶欣，我和你不一样，我家和你家也不一样，我不能这样。　　顾寒最后也没说出口，虽然叶欣是她这么久以来唯一的朋友，她们很熟悉，对彼此的家庭也大致了解，但是毕竟叶欣还做不到感同身受，顾寒也不想把这么狼狈的自己完全摊出来给别人看。　　学校的生活一成不变，顾寒也不觉得无聊，挺踏实的。　　这次回来，孙老师打算给大家排座位了，胡阳他们跟顾寒和徐巧表示，还想跟她们做前后桌，大家都熟悉了，顾寒也挺愿意的，胡阳虽然是个话包子，但是人很好，换了新座位又要和同学慢慢熟悉，顾寒有点怵，她很慢热。　　徐巧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零食，四个人分着吃，“哎，我们还能不能坐一起都没准儿呢，反正是老师排，要是没排到一起去，你们也不要忘了我跟顾寒啊！”胡阳嘴里吃着，“不会忘，没了你们，我们跟谁吃零食去啊，我们找谁借橡皮擦？”　　徐巧乐了，“好哇，感情你想跟我们坐，就是惦记我的零食和顾寒的橡皮擦，啧啧啧，胡阳，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唐飞在旁边起哄，“都半个月了你才看出来，胡阳就是个贱人，死贱死贱的。”徐巧翻了个白眼，“唐飞你也一样的，你们俩都一样。”　　顾寒看着他们闹，也跟着笑了笑，唐飞看了眼顾寒，“我的天，顾寒终于笑了，我们坐你后面这么久，都没见你笑过。”胡阳也看顾寒，“难得啊。”顾寒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直有笑，只不过我是背对你们笑的，你们当然看不到了。”　　玩玩闹闹之中，孙老师进了教室，很快安静下来，顾寒和徐巧也规规矩矩的转了回去，坐好了。孙老师让她们按学号站好，学号是根据入学考试的名次排的，顾寒是第十名，站的比较前面。　　“大家按学号一个一个进去，想做哪儿就坐下，前面的同学可以先选座位，下次我们排座位就按月考的名次排，排完了后，有近视的同学想做前面的可以先找前排的同学协商，协商好了再告诉我，我们再调整，好了，海敏第一个，进去吧。”　　一个一个进去了，顾寒进去的时候，还是坐在自己之前的座位上，倒数第二排。孙老师奇怪的看了顾寒一眼，大家几乎都是做三四五排这些最好的座位，顾寒先进来居然跑到后面去。　　徐巧成绩中等，她进来的时候，直奔顾寒身边。胡阳和唐飞就被分开了，胡阳成绩也是中等，还是坐在顾寒后面，但是唐飞是倒数第三，他进来的时候只剩垃圾桶旁边那个空位了，他原来的座位被另一个占了。　　赵衍看着徐巧的蘑菇头半天，似乎在看她有没有头皮屑。赵衍喜欢坐最后一排，但是垃圾桶旁边实在有点难闻，他进来就做到徐巧后面了，和胡阳成了同桌，在顾寒的右后方。　　赵衍是从后门走进来的，顾寒听到声音转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一屁股坐在唐飞的座位上，有些吃惊，她们的四人小联盟破了。徐巧也和顾寒同时转过来，赵衍懒懒地看着这两张脸和眼神里明显的惊讶，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有点痞坏痞坏的样子，“哈喽。”　　徐巧看到帅哥的笑，马上就把唐飞抛弃了，兴奋的回应，“哈喽哈喽，你叫赵衍对吧？我叫徐巧，我同桌顾寒，你同桌胡阳。以后我们就是前后桌了！”　　徐巧一下子帮顾寒和胡阳介绍完了，顾寒只能礼貌的笑笑，“多多关照。”赵衍点点头，胡阳看着赵衍，也笑了笑，破天荒的没有话痨。徐巧有些不习惯，“胡阳，你居然没说话，赵衍坐下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说诶，不像你风格啊。”　　胡阳无奈，他跟赵衍又不是小学同学，哪会跟唐飞一样有那么多话讲，别人倒还好，偏偏是赵衍，胡阳作为一个三好学生，不太敢跟赵衍说话。　　赵衍在男生圈子里名气不小，赵衍家里很有钱，出手阔绰，男生都还挺喜欢这哥们儿的，耿直爽快。城南中学虽然是一个教条死板的封闭式学校，但是也有扛把子一类的爱打架的少年少女，只不过明面上不敢太放肆。　　他们初一的扛把子是六班的一个男生，江乔。江乔的表哥是县职高里的老大，县里这一片儿的保护费都是进江乔表哥手的，江乔跟初二初三的学生也处的挺好，大家都卖他的面子，没人敢惹江乔，江乔看谁不顺眼就治谁。　　江乔却经常跑到十班来找赵衍，两人关系像是很好，赵衍不怎么理会江乔，但是江乔还是每天跑过来找赵衍，两人一起去上厕所，一起去小卖部买吃的，中午也一起去食堂打饭，下了晚自习一起回宿舍，俨然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江乔也曾放话，赵衍就是他亲哥们儿，谁敢动赵衍就是动他江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