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知道顾雪跟奶奶说了什么，周末晚上，顾雪回学校之后，奶奶给了顾寒一块钱，让她拿着零用，顾寒把钱放进兜里，枕着睡着了。　　马上就要小升初考试了，早上四节课，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顾寒去办公室找钟老师，她每天第二节课下课都会帮钟老师把饭盒拿去教师食堂那边蒸饭，今天顾寒去办公室的时候，钟老师在批作业，还没来得及去淘米装进饭盒。　　顾寒就抓了一把米去淘洗干净，又洗了一个红薯，放进饭盒，然后拿去教师食堂那边。走的时候，钟老师让顾寒中午放学先别急走，他想和顾寒谈谈。　　放学后，顾寒跟叶欣说了钟老师找，让叶欣先走，叶欣酸溜溜的，“钟老师对你好上心啊，他这学期就找我谈了一次话，这次肯定是跟你说报学校的事情。”顾寒笑了笑，“我成绩好嘛！”叶欣这下子更不想理顾寒了。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顾寒去办公室找钟老师，钟老师把饭盒放一边，拉过旁边老师的椅子给顾寒坐，“顾寒，坐着说。”顾寒道了谢坐下。　　钟老师犯了顾寒的成绩单，问她，“你初中想过读哪儿吗？”顾寒摇头，“没想过，就我们镇这个初中吧，就这一个初中。”钟老师皱了一下眉，“顾寒，你这个成绩，你可以去试一下考县里的初中，县里最好的城南中学，你应该可以上，或者县中学也行，这两个中学都比我们镇里这个好，我们镇这个，你也知道，太乱了，这些学生都是去混的，一天就打架、谈恋爱，你去的话，埋没了，你成绩很好，也很用心，很刻苦，老师觉得你上城南中学都是没问题的。”　　顾寒有些局促，她知道钟老师说的没错，可是就她家这个条件，县里的中学要花多少钱？顾寒不敢想，只能说，“镇中学也有认真学习的吧？”　　钟老师笑，“有可能还是有，但是大环境差，师资力量也差，再努力也考不到多少，而且初中正是你们这些青少年的叛逆期，一旦误入歧途，很难拉回来，镇中学的人十之八九都是混，到时候就不是你想不想混了，你能不能安心学习都是问题。”　　顾寒想着姐姐一进镇中学，就有人告白，姐姐还谈恋爱了，而且姐姐平时周末回来也会告诉顾寒，学校的帮派，谁谁谁又和谁谁谁打架，打群架，大砍刀。姐姐的男朋友也是她们初中的老大，顾寒没有说话。　　钟老师知道顾寒的顾虑，他又说，“我会给你家长打电话，很多事情你现在不理解，但是你爸爸妈妈知道，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只要你成绩好，学校会免学费还会有生活补助，这些是家长操心的问题，你只要好好学习，把成绩搞上去就可以了，你懂老师说的吗？”顾寒点点头。　　后来钟老师真的给顾寒妈妈打了电话，也不知道钟老师怎么说的，顾寒妈妈打电话回来，告诉顾寒，如果她想考县里的中学，妈妈就寄钱给奶奶，让奶奶带顾寒去县里参加考试。让顾寒好好学习，不要想太多。　　接完妈妈的电话，顾寒有点高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的开心，顾寒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她告诉奶奶，妈妈会寄钱回来，妈妈让她去考县里的中学，顾寒说完就跑楼顶去了。　　顾寒她们这一片儿都是三层楼的房子，顾寒上了楼顶，看了看奶奶开辟出来的小菜地，种了些葱和蒜苗。顾寒折了一根葱，又折成小段，吹着玩，玩了一会儿，顾寒跑到楼顶边缘去，顾寒现在只比四周的围墙高一点点，她踩着旁边的土堆，看对面的楼顶，也看对面亮起灯的房子。　　顾寒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等听到奶奶叫她吃饭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顾寒扔掉手里被□□得一塌糊涂的葱段，顾寒的手指被染上些绿色的汁，已经干了，顾寒闻着手指上的葱味儿，有点呛。　　小升初考试完了后，顾寒在家看了看书，她们这个暑假没有作业，顾寒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县里的中学参加升学考试，钟老师、妈妈、奶奶、姐姐都支持顾寒去考试，顾寒自己也想，但是她还是有点害怕，她从来没去过县里，她不知道县里的考试会不会很难，如果考了没考上，那这些对她充满期待的人会不会很失望。　　顾寒不怕考试，她只是怕他们会失望，怕自己会被打回原形。　　考试那天，顾寒还是跟叶欣一起上了车，她没让奶奶送她一起去，奶奶还要包铁皮，顾寒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虽然她没去过。　　叶欣去过几次县里玩，是叶欣她姨带她去的，叶欣知道怎么去坐车，该到哪里下车。车开的时候，顾寒捏了捏叶欣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有点紧张的。　　顾寒的书包里只有笔袋、准考证和奶奶给她的30块钱，虽然妈妈说让奶奶给她50块，奶奶只给了30，但是顾寒还是很开心了，这是顾寒第一次自己有这么多钱。顾寒把钱放在内袋里，紧紧抱着书包。　　到了县车站，顾寒和叶欣还要坐公交，她们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就边走边问，终于坐上了车，顾寒拉着扶手，看着外面的景色，县城比镇里大多了，看起来很繁华，房子也修的很高，顾寒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叶欣就没这么严重了，但是也比较兴奋。　　县里最好的中学是城南中学，顾寒和叶欣在城南中学的门口等着，这会儿门口全是来参加考试的学生和陪着的家长，很吵闹。顾寒略看了几眼，这些学生跟她们差不多大，看着也没什么区别，就是穿的好看点儿。　　顾寒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叶欣很紧张的看着周围，看到顾寒笑，她也笑了，“顾寒你笑啥？”顾寒笑的更厉害，“没什么，就是觉得城里人穿的很漂亮。”　　叶欣一听乐了，“她们不是和我们穿的差不多嘛，要光看脸，没准我们还好看些呢。”顾寒笑，“叶欣，你脸怎么这么大？你要笑死我吗？”　　这个年纪的少女已经开始爱美了，叶欣很喜欢蝴蝶结这些，顾寒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她没机会接触这些东西，穿的衣服都是妈妈寄回来的，一年一次，妈妈寄一次衣服，就寄几件，只有两个颜色，红色和蓝色，顾寒和姐姐一人一件，姐姐爱穿蓝色的，顾寒就老穿红色的衣服。　　进了学校，到考场考试的时候，顾寒和叶欣不是一个考场的，顾寒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城南中学的教室比镇小学的大很多，也更明亮，顾寒看到教室里还有电视，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