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撞南墙不回头

昨夜从大哥的书房离开之后，陈默扬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早膳和午膳都没有去吃，有人敲门也一概不理，失望还是不甘，陈默扬也不懂此时的自己究竟是种怎样的心境，能让大哥和赵谦如此紧张的肯定不是小角色，可这样的大事他却一点都不知道，大哥竟然还让他出面接待，没出差错也就罢了万一出了问题该如何挽回，想到这陈默扬不禁后怕，他并不是因为大哥的隐瞒而生气而是怕自己会坏了大哥的事。敲门声响起，陈默扬装作没有听见，直到门外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二公子，您在吗？”是丝竹来找他。一炷香之前，“丝竹，你去请我二哥来，就说我心情不好想找人下棋。”思来想去陈默清还是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府上若是真的来客二哥肯定是知道的，借着下棋探探他的口风。门被打开，丝竹看到房内的二公子之后神色一变，眼下满是乌青，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二公子昨夜没有休息好吗，怎么这么憔悴。”因为陈默扬常到清儿院中，丝竹对他的态度并不十分拘谨，讲话也有些随意，陈默扬也习惯了轻轻摇头，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清儿出了什么事。”丝竹将清儿教她的说辞原模原样的说给陈默扬听，陈默扬听完便夺门而去，也没顾得上换身衣物理理发髻，丝竹看着这样慌忙的二公子既觉得温暖也有些歉疚，更多的却是同情，他就这样出现在小姐面前肯定要遭受盘问，平日里都逃不过今日就更逃不过了。

棋盘已经摆好，清儿痴痴的望着院门等着二哥的出现，可当他出现的时候却吓了清儿一跳，满是褶皱的长衫散乱的发髻看起来十分的颓废，陈默清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二哥平日虽然有些散漫但服侍和发髻向来规整，若非有什么特殊情况断然不会如此颓废，到底有多少事在瞒着她，清儿心中动了气。看到坐在石桌旁的妹妹，陈默扬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能在外面等他就说明情况没有那么严重，说起来他也有好几日没到清儿这儿来了，关心则乱陈默扬并没有看到清儿那阴沉的脸色，直到在桌旁落座，“这几日忙一直没腾出时间过来看你，不怪二哥吧。”陈默扬试探着开口，清儿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边的棋盒推回到了棋盘上，显然是生气了，陈默扬见情况不妙刚要认错清儿却先开了口，“你从哪来？”陈默扬愣了愣神，老实回答，“从我房里啊。”清儿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了身上，“看看你的衣服和发髻，哪里像从房里出来的。”陈默扬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他还没有梳头换衣服，此时定然十分邋遢，面上神色略显尴尬，“出来的匆忙，忘了梳洗。”清儿却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昨晚一夜没睡吧，看你眼下的乌青。”陈默扬下意识的开口回答，“昨晚在大哥的书房，很晚才回去，的确没睡好。”清儿假装不在提问，而是抱怨道：“大哥也真是的，有事不能白天说吗，非要晚上交代。”陈默扬揉了揉微痛的额头，说道：“这不怪大哥，昨日府上有客才没腾出时间。”话已出口陈默扬才发现不对，大哥明令禁止不准对清儿提起府上来客之事，可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费尽心思瞒着的一切顷刻之间化为乌有，清儿看着二哥面色一僵知道他发觉了，“我说昨日府上怎么那么安静，连平日里常来的鸟都没来，原来是有客人啊。”言语间倒没显得有多在意，只是神色间多了一丝冷漠，面对家人时陈默清鲜少这样，被两个哥哥欺瞒的滋味不太好受。陈默扬的脑海有瞬间的空白，他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局面，大哥若是知道他说漏嘴了会怎样，清儿知道两个哥哥一起骗她又该怎么办，片刻之后陈默扬放弃了挣扎，从棋盒中拿了一粒子落在了棋盘上，“下棋吧。”陈默扬轻声说道，清儿拿回了棋盒，兄妹俩就这么下起棋来，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夕阳的光落在房间的一隅，昏睡了一整天的人终于醒了过来，穆言冥已经不记得他是如何喝醉的又是怎么回到房里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和陈默齐一起骑马的河边，“你们都觉得我是错的，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穆言冥自言自语道，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不撞南墙不回头，即便撞了南墙可能也不会回头，这样的性子也注定了他会失败，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要为自己的倔强付出这怎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