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竹屋,赵谦离开后章煜彻夜未眠,“百姓是否安乐关乎着穆树的未来,这不是秘密更不是筹码,即便未来的一天我起义失败我也不会伤害穆树的百姓,君舟民水的道理怕是只有我那位七皇兄才不明白。”赵谦的这番话一直在章煜的耳畔回响,一个不注重民心的君王怎么会治理好国家,穆言冥登基的这两年穆树的百姓过得是怎样的生活章煜心知肚明,他一直期盼着穆言冥做出改变,毕竟没有人生来便能做皇帝,希望他能像他的父皇或者皇兄那样成为一位出色的君王,可他的表现却让章煜越发的心寒,从前他不看好赵谦,觉得他只懂得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即便知道了那不过是掩饰和伪装也依旧不看好他,皇位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赵谦也一样,良好的表现大义凛然的说辞不过是为了争取他的支持,一旦得手就会原形毕露,也是出于这点考虑章煜才会向穆言冥提出微服出巡的建议,希望以此来让穆言冥醒悟,只要他肯去看肯去改变一切就都有希望,可结果却差强人意,非但没有劝服穆言冥自己也被他驱逐回京,失望的同时也看到了希望,来济城的这一趟让章煜彻底放下了对赵谦的成见,“我答应过您不会伤他,自然就不会伤他。”赵谦的这句话让章煜深感羞愧,当初规划路线他千方百计想要避开济城,就是因为赵谦在济城,他怕穆言冥会死在这里,羊入虎口老虎又岂会放过到了嘴边的美食,而赵谦却没有对穆言冥出手,不论是信守承诺还是另有所图,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样的人成为穆树的君王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回都城,秋收在即这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穆言冥就随他去吧,既然注定会成为过去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日上三竿,穆言冥还沉浸在宿醉的睡梦中未曾醒来,下属们也不敢去叫他,与其说是不敢还不如说是不愿更合适些,就这么睡着他们还能轻松一点,不然就是非打即骂,虽说是奴才但也都是有自尊的,没人愿意日日被责骂,他们甚至有些羡慕被驱逐回京的丞相,此时的章煜已经离开了昭儿所在的竹屋,心中的魔障已经放下,他只需要做好一个丞相该做的事情。信鸽落在了院中的石桌上,打断了正在研讨功夫的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人已离开,走前留下了两个字,放心。”是来自昭儿的传信,简单明了,“放心。”赵谦重复了一遍章煜的话,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他有些不太敢相信,如果章煜说的是真话那一切就简单多了,京中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即便真到兵临城下的那一日也算是有了内应,“你还敢信那个人的话吗?”尚思谦轻声问道,这些日子他和赵谦相处的时间最多,有些事他虽不太关心但也都清楚,“放他回都城,就意味着我是信任他的,更何况被驱逐的是他,人心是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的。”赵谦将手中的字条撕的粉粹,提笔在新的字条上写了几个字,“接应楚萧森。”这是赵谦给昭儿的第二个任务,已是十月中旬,按照之前的计划楚萧森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军队是所有行动的保障,不久后一只信鸽从院中飞了出去。

陈府,陈默清坐在长廊下望天,这已经成了她每日的必修课,二哥已经有好几日不曾来过了,她好像被所有的人遗忘了,“小姐,要不去睡一会儿吧。”丝竹看着小姐眼中的落寞深感不忍,莫说是小姐就连她都有半月不曾出过院子了,院中的景色虽然好看可日日盯着也会有厌烦的时候,二公子近来也不知在忙什么,平日有他陪着小姐还能笑一笑,这几日没来小姐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在这么下去怕是真的要闷坏了,“算了吧,躺下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晒晒太阳。”陈默清无精打采的说道,“对了,昨日府上是来了客人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陈默清问丝竹,“没听说啊,府上就这么大,若是来了客人肯定能听到些动静。”丝竹说道,清儿却笑了,“你怎么这么天真啊,若是大哥不想让我知道他有一万种办法瞒着我。”昨日之事清儿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她的确没有听到什么,只是每日里都爱在前院徘徊的鸟昨日竟然一只都没有来,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因为府上的下人不准他们靠近,因为怕惊扰到人,能有这样待遇的人便只有府上的客人了,清儿的猜测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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