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爱写故事的工科生,初来乍到,请多海涵。 应晓珏静躺在床上,重备了热水袋取暖,脑袋没法空下来。一幕又幕,她将今日的所有遭遇罗列,还是猜不透彭中誉为何异于以往。从来都是应晓珏死皮赖脸的给他发消息,他却零回复。可今儿居然跟着自己来了常熟,又是请吃饭,又是陪看病,三更半夜的还不回苏州了,站在楼下喊自己拉窗帘。沈丹呢?她都知道?还是说他们闹了大别扭,彭中誉故意离家出走,而找上自己,是借刀杀人的恶把戏,目的是为了能和沈丹更好的生活? 应晓珏使劲的拍打了下脑袋。怎么可能,彭中誉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野心眼?这个男人,心地善良,有情有义,他对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仁至义尽,呃……除了对自己。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龌龊到利用应晓珏的田地。虽然看似应晓珏于沈丹而言,是一把天下无敌的利剑。 彭中誉为她点美味的酸菜鱼,为她趴着擦拭臭味熏天的地板,为她跑前跑后的买高级的测温计,如果这是对沈丹的报复,应晓珏也还是感恩戴德,甚至自私祷告让这样的报复来的再猛烈些吧。太久太久,她已经把生活划等为孤单,几乎忘却,这一切只源于无奈。 但是,不可以那样的!应晓珏又重重的拍了自己一记脑门。不能乱了序,搅了局,沈丹和彭中誉才是一起的。而自己,是前女友,对,连前老婆都不是。那么唐义成呢?应晓珏又想起这个脱胎改性的男人。是那个女人的魅力吧,真心爱人可以让自己心甘情愿肝脑涂地,他不打游戏了,还会忙着里外操劳家务,对家人嘘寒问暖,搭脉看病小菜一碟。真好,他可以结婚了。 晚上,应晓珏做了个梦,梦见躺在病床上挂水,一手被彭中誉拉着,一手被唐义成拉着,他们不顾死活的拉着,她痛的大哭。可突然他俩又同时甩开,应晓珏被惯性抛上了空,再跌落到病床时,屁股上狠狠的戳了一针。应晓珏是带着疼,捂着屁股醒过来的,居然发现手机。于是,迷糊的往死里塞手机,继而再睡。 彭中誉独自走在陌生的街道。常熟的冬夜好像更冷一些,或许因为没有过多的汽车尾气。也更暗一些,透出窗户更多的是离散的暖暖不刺眼的橘光。这是一条不宽的巷子,路的一头竖着单向行驶的警示牌,而另一头带着弯的延伸,凭眼力,此时望不见出头。巷子两侧琳琅满目的杂货铺,卖生面的,卖纽扣的,定做床上四件套的,都大门紧闭,没有卷帘门,只是挂着一条条狗链。短短一两百米的巷子,好像不止三家面店。彭中誉暗笑,应晓珏那么贪面食是环境所迫。 彭中誉拿出手机,搜索了离这最近的一家宾馆,入住,明早他准备过来看望一下应晓珏就回苏州,如果时间可以,炒浇面也是要试试的。手机显示22:00,屋内空调有气无力的在打热,进程缓慢,电视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彭中誉睡意全无,他很想找人说说话。于是拨通彭静手机。 “这么晚打我电话做什么?”彭静又在看电视剧,国产剧美剧韩剧,都喜欢。 “睡不着。”空调开始发出轰轰声,吹出一股股热风。彭中誉上前,把它给关了。这里还是不错的,离应晓珏家近,步行也就三四分钟。 “我又不是安眠药。”彭静坐等好戏。 “姐。”彭中誉没心情开玩笑,都累了一天。 “说吧。”彭静知道小誉会给她电话,只是没想到会是在晚上。 “应晓珏,你怎么看?”表姐不会那么善忘。 “貌美,可人,文静,乖巧,怎么了?”显而易见。 “不是。” “她就是你大学那位吧?”彭静当时就猜对了。许久不见弟弟放光的眼神,即使那时候他和沈丹恋爱,好像也没今天的神采。“她还是单身?” “嗯。” “难道是为你守的单身?”想不通这么好看的女人怎么能单身到30多岁。 “不是,她离婚了。”彭中誉不隐瞒。 “什么?离婚?”这么优秀的弟弟怎么可以找一个二婚的女人当媳妇,“小誉,她配不上你。” “姐。” “奶奶知道吗?” “姐。” “这么多年了,那个应晓珏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你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清楚吗?”彭静要好好提醒提醒这个弟弟。 “她过的不好。”非常不好。 “你重情义,可感情和情义无关。” “姐。” 彭静继续,“小誉,我还记得当时爷爷奶奶反对的很厉害,你都忘了?” “没有忘。”又是那段痛苦的过去。 “当然,你现在大了,有主张了,爷爷奶奶的看法你可以不用管,但是,婚姻有时候不单只是自己的事。”彭静只是希望弟弟记得某些责任。 “我就是顾及的太多,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应晓珏,我现在真的很想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是不是站在常熟的土地,说起话来都更有底气。 “感觉?你感觉好,未必那个应晓珏也会感觉好。你看她不是身边还有个唐医生吗?他俩没问题才怪!你确定没有其他男人了?30多岁的女人,已经离过婚,我是想不出她有什么好。”这些话彭中誉肯定不爱听,可全是彭静要说的,“你放不下的是以前的她,小誉,你头脑清醒没?” “没有过去和现在之分。”彭中誉要挂电话。 “小誉,你可以找更好的。”赶在电话挂断前,彭静喊着叮嘱。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认床,还是一天过度的疲累,彭中誉怎么都睡不着。应晓珏就在离他不过500米的地方,彭中誉没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有所作为。 也算是吸取当时应爸爸反对他俩恋爱的教训吧,彭中誉等毕业后,才和爷爷奶奶提起应晓珏的事。那时候,他已经找到苏州私立学校的工作,在苏州新区的枫林小区租了一套公寓,和同事们合住,只等着与应晓珏夫唱妇随那天的到来。 彭中誉的爷爷奶奶八十大寿。举家欢腾,觥筹交错中,大家开始把彭中誉的终身大事提上日程。彭中誉考虑再三,觉得是时候让应晓珏露脸了。 晚上,彭中誉陪奶奶泡脚。 “奶奶,我谈恋爱了。”彭中誉腼腆。 “是吗?好啊,姑娘怎么样?”奶奶自然乐开了怀,好像抱圆孙的日子马上就在眼前。 “她叫应晓珏,是大学同学。”奶奶见过,但肯定早忘了。 “大学同学?苏州的吗?”两地分居不是好事。 “她是常熟的,和苏州不远。” “常熟?怎么找了常熟的?” “以后她也会来苏州工作的,我们准备一步步来。”彭中誉对未来很有把握。那时候他每个月可以拿近4000元的工资,而应晓珏的工资才1000多。 “小誉,奶奶觉得你找一个苏州的姑娘更好,这样可以帮到你。”奶奶是过来人,她知道找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是在苏州找,还是一个二本毕业的女孩。 “奶奶,我不用人帮。”彭中誉满满的自信。 “那她在常熟做什么的?”奶奶继续,像盘问。 “她是老师,目前在一个乡下学校。” “乡下?”奶奶的脸上掠过不满,“那她父母做什么的?” “父母都是工人。” “多大年纪了?”奶奶觉得以后如果他们有了孩子,自己肯定是无法帮到小誉了。如果女孩子的父母年轻一点,小誉和那个女孩子会省力好多。 “都是71岁。”彭中誉不太想提起这个事情,虽然应晓珏不在身边。 “什么?71岁?”奶奶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是他们领养的孩子。”奶奶肯定会怜惜应晓珏的。 但是,“什么?小誉啊,你怎么找这样的人当女朋友啊。”奶奶夸张的在水盆里跺脚。 应晓珏怎么到奶奶嘴里就成了“这样的人”。“奶奶!”彭中誉不高兴。 “他爷爷,他爷爷,你过来。”奶奶大喊。 “怎么了?”爷爷最受不了老太婆的大惊小怪。 “小誉啊,谈恋爱,找了个女的,乡下人,还是被领养的,父母七十多了,你说说看!”奶奶这是拉爷爷过来助力。 小誉的爷爷是中学语文教师,他明事理,讲道理。可彭中誉还是错了。 “真的吗?小誉,你怎么那么糊涂?”爷爷也很惊讶。 “爷爷,她是我大学同学,市区人,在乡下学校教书。至于领养,她又没错。” 爷爷奶奶开始合伙□□应晓珏,他们细细给孙子分析敌情。 “小誉,你应该知道找工作有多难。为什么她进了乡下学校教书,肯定市里难找吧,那苏州肯定更难,对不对?以后就肯定能找到?还是难的啊。” “你现在在私立学校工作,只能算是站稳了脚。私立学校是很辛苦的,你以后肯定得换更稳定更轻松点的好工作,一个常熟乡下的女孩子帮不到你。” “你们如果两地分居,那肯定不行。你看看你爸和你妈,不就出了大问题!两地分居不行的啊。” “这个女孩子的父母年纪那么大,根本没法帮你们看孩子。我们也老了,那以后你们就得一边工作一边看孩子,这怎么办?要说请保姆,那费用呢?你能放心?都是问题啊。” “再说这个女孩,当年她父母不要她,是不是她有毛病?如果以后她父母回过来找她负责终老,你们俩就得一起照顾6个老人,你要累死啊。” …… 那晚,爷爷和奶奶轮番轰炮,美好的恋爱被说的一无是处,危机四伏。平日善解人意的爷爷奶奶,说起应晓珏来那么狠,狠的让他心痛。 “你们不要说了。”彭中誉拔高嗓门。 “你看看,老头子啊,你看看,小誉变了,都敢大声回嘴,肯定是那女的教的。”奶奶气急败坏,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爷爷奶奶,我还没妈呢,别说你们看不上她,他们家还嫌弃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呢。” 这些话绝不该提,爷爷和奶奶瞬间就一齐站了起来,“就她那种家庭,还嫌弃你,我呸。”爷爷也发表意见,“小誉,既然他们家瞧不上我们,我和你奶奶更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彭中誉悔恨,他是脑子哪里出了问题,会把应晓珏家的反对意见也提出来。不过,那时候的应晓珏确实辛苦,因为家里反对的越来越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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