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算命先生发现了有一个太监十分的可恶,便说这个太监动土犯岁忌招致了灾祸,太监畏罪自杀。” 慈禧太后听了这话,深思了一会儿。 “宫中的哪位太监可恶?沈大人?哀家好像记得那个可恶的太监是姓……” “微臣并无此意,只是偏巧明朝的那位太监也是姓了李公公的姓氏。” “既然如此,沈大人有何人选?” “贞度门是宫廷禁地,昼夜都有人巡逻,烧毁了库房,巡逻的侍卫自然也是有责任的,慈禧太后可以从这夜里巡逻的侍卫中选出一人。” 慈禧太后展露了笑颜,满意道:“沈大人说的这不错,这件事情便交给沈大人了。” “微臣遵命。” “沈大人身体不适,早点回去歇着吧!” “谢慈禧太后。” 沈大人行了拜礼,退出了殿中,殿中太热,外面太凉,冷风吹的他打了大激灵,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打了个嚏喷。 这下,真是受了风寒了。 十二月二十三 九九消寒图挂在正堂,玉录玳站在桌前,看着繁花,等到这梅花再添上几朵,过了正月,皇上便要娶叶赫那拉氏了。 玉录玳手中握着一束梅花,手指夹着一片梅花花瓣,花瓣离了花枝,玉录玳仅是一笑。 “姐姐,吃饭了。” 琳琅打开了正堂的门,喊了她一声。 玉录玳将手中的梅花插入了春瓶中,琳琅已经来到了玉录玳的身边。 琳琅握住了玉录玳的胳膊。 “姐姐,别在这里待着了,我们回房去吃饭,我都饿死了。” “别说这话。” 琳琅捂住了嘴唇,拉着玉录玳往外走。 耳房 玉录玳看了屋子里坐着的两个人,瞧着她,给个解释。 琳琅笑脸:“姐姐,今日小年,他们来与我们一起过小年。” 玉录玳挑了下眉,问:“琳琅,我怎么不知道?” 琳琅笑了笑,道:“这不是想要让姐姐高兴一下吗?” 玉录玳抬起了手,作势要拍她的头。 琳琅立即双手捂住了头顶,说道:“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毕竟是过小年,有这么多好吃的,自然要多些人吃才热闹。” 玉录玳伸出了手,捏了捏她红红的耳朵,道:“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琳琅,你现在懂得的越来越多了。” 琳琅嗯了嗯,笑脸,道:“是姐姐教的好。” 玉录玳左右看了她嫩嫩的小脸,道:“琳琅,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你就是猪头呢!” 琳琅拿双手护着两侧脸,嘟起了嘴:“姐姐,桌上是有猪头肉的,姐姐就别打量着我了。” 玉录玳笑着:“可是,我觉得你的连好捏呢?” 琳琅跑到了桌前,蹲在桌子边,对一左一右的两位公子请求:“两位公子救救我,姐姐想要我的打我捏我的头。” 玉录玳缓缓走到了桌边,琳琅蹲着身,挪着碎步。 “琳琅,你只学了这一句诗,姐姐再告诉你另一句话。” 琳琅躲在了溥侗的身后,歪了身子,竖起了耳朵,瞧了站在溥伦公子身后的姐姐,轻轻问了句:“不是什么好话,我不听!” “那可由不得你,琳琅,你不说是姐姐教你教的很好嘛!姐姐自然是要好好教给你的。” 琳琅看姐姐往这边迈过了一步,跑是跑过姐姐,于是……她手扶着地面,钻到了桌子底下。 玉录玳摇了摇头。 玉录玳蹲下了身,看着桌底的琳琅。 琳琅趴在地上,威胁道:“姐姐,你不能动我,若是动我,我便将这桌子肉菜掀了。” “你若是不想吃饭了,那便掀了吧!” 她在乎一桌吃的,姐姐却是不在乎的。 琳琅看用饭威胁不了姐姐。 她双手合十,求左右的两位公子:“两位活佛救救婢女脱离苦海吧!” 玉录玳看了左右的两个人。 “婢子争斗君莫问,猫犬角秽君莫嗔。” 溥伦一笑。 溥侗说了句:“我们是救不了你了,姐姐太凶了。” “你们……”琳琅在桌子底下,胸中沉闷,压了一肚子的气。 玉录玳笑着,伸出了手:“地上脏,到姐姐这里来。” 琳琅看着那伸过来的手,要不要自投罗网呢? “若是你不出来,就不要吃饭了!” 姐姐凝了眉,很凶。 琳琅伸出了手。 四人坐在桌前,琳琅拿起了筷子,刚要夹菜,玉录玳便怕了她的手,琳琅一脸委屈:“姐姐,我错了,你就要我吃饭吧!” 玉录玳拿出了手绢,倒了盏水,水洒在了手绢上一点,将手绢递到了琳琅的面前,训道:“擦擦手。” 琳琅啊哦了一声,擦了一下手,刚要放下,玉录玳又道:“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细的擦,擦得干净些。” 琳琅低了头,抿着唇,听话的擦着手指。 擦完了手指,手绢放了桌,琳琅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三四片猪肉片,刚想要放在口中,姐姐便说了句:“守些礼,慢点吃,别噎着。” 琳琅看了一眼姐姐,猪肉放在了面前的盘子中。 她说了句:“两位公子请用膳。” 溥伦和溥侗拿起了筷子,溥侗夹起了一筷子菜,放到了玉录玳的碗中,道:“都是一家人,没有这么多规矩。” 琳琅附和,“就是,就是。” 玉录玳刚想要开口,琳琅手拿起了一块糖瓜,凑到了姐姐的嘴边,将糖瓜堵住了姐姐的嘴,笑着说道:“姐姐吃块糖瓜,粘住嘴,别说我的坏话了。” 十二月二十四 耳房 玉录玳坐在桌前,琳琅坐在旁边,看着姐姐手指上起的逆胪。 琳琅轻轻摸了玉录玳的手指,道:“姐姐感觉疼吗?” “不疼的。” 姐姐说了这话,琳琅更是伤心了。 琳琅俯身吹了吹姐姐的手指,十分愧疚:“姐姐,都是琳琅的错,琳琅不应该晚上偷了懒,没有刷碗筷,留下碗筷,让姐姐刷了那几个盘子。” “与那几个盘子有什么关系!” “这碗筷盘子又不是你的活,为何就偏偏要留给你刷!” 琳琅含了泪光,唤了声:“姐姐……” 琳琅很是伤心,玉录玳有些不忍心,偏过头,淡淡道:“就几个盘子而已,谁刷都是一样的。” 琳琅低着头,留下了眼泪:“姐姐,我今早去送盘子,饭堂里洗盘子的嬷嬷跟我说了。”琳琅呜咽着:“嬷嬷说接触了污浊油垢,气血失和,肌肤不润,风邪乘隙内入了腠里,便会引起倒刺的。” “我不过才刷了几个碗盘,便气血失和,肌肤不润了。” “你别听那嬷嬷胡说。” 琳琅瞧着姐姐,问道:“那姐姐喜欢刷碗盘吗?” 玉录玳并未回答。 “一看姐姐就是不愿意刷碗的,那嬷嬷还跟我说,她瞧姐姐第一眼,便觉得姐姐不会是粗使的丫鬟,单看姐姐的手,就觉得金贵的很。” 玉录玳上翻下翻看了自己全是伤的右手。 她弯了嘴角:“我怎么瞧不出,我这手竟是那嬷嬷所说的金贵的很。” “姐姐的手很是金贵,姐姐是要做娘娘的。” “娘娘?” 玉录玳淡淡一笑。 “哪里来的娘娘?我只晓得皇上正月里会娶叶赫那拉氏作为皇后,倒是有两位娘娘,她们是他他拉氏两姐妹。” “琳琅,你不知吗?” 琳琅低了头,抿了唇,又抬起了眸子,道:“可是,皇上是喜欢姐姐的。” 玉录玳又是一笑。 “琳琅,自古帝王便是薄情的。” “他现在喜欢我,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不喜欢了。” “我,玉录玳,对于他,也只是一个暖床的侍女而已。” “姐姐……” 琳琅坐在一边,看着姐姐。 姐姐越是这般说,就是真的很在乎皇上的,可是,皇上下月便要大婚了。 太和门烧毁了,这几日内务府也是乱着的。 这几日 内务府却从宫内和宫外召集了一大批搭棚子、裱糊、扎彩的工匠,奉慈禧太后令,要工匠日夜赶工,在火场搭建起太和门的彩棚。 那些工匠即便是拼了命,也是要搭建成的,都是因为有很大的诱惑。 琳琅叹了一声,宫中贴着的告示,还是她拉着姐姐去看的。 搭建成彩棚,工匠都会有重赏。 侍卫、太监还有宫女都可以去帮忙,每日还是根据表现给打赏。 打赏,她是想要去的。 可是,姐姐是喜欢皇上的,皇上大婚,姐姐是很不开心的。 她竟然…… 琳琅想到了这里,呜咽道:“姐姐,我这些日子惹姐姐伤心了。明明知道姐姐喜欢皇上,还拉着姐姐去看那告示,还想着要去赚些钱的。” “琳琅,你没有错,能够赚钱是好事,你想去便去吧!” 琳琅哭了。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姐姐,我……” 琳琅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事实上也是她见到别的宫女帮忙一日分得的银子,眼红了,禁不住诱惑,便拉着姐姐一起去了。 琳琅哭着,都是她的错。 都是想要赚钱,而养成的恶习。 “这是怎么了?这一大早哭什么?”溥侗问。 “还未进屋,便听到琳琅的哭声了,这怎么了?这是又犯错了?”溥伦笑了笑。 琳琅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抬了眼,瞧着他们两个,抱怨自己,道:“是我见钱眼开,伤了姐姐……” “你做了对不起你姐姐的事情?” 琳琅呜咽着。 “你见钱眼开,出卖了你的姐姐?” 琳琅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阿珲,出卖这词,也说的太重了。” 溥伦瞧着越哭越伤心的琳琅,住了口。 这打趣的玩笑话,琳琅竟然哭的更伤心了。 他着实不会哄人的。 溥侗说了这句,走到了桌前,从怀中掏出了手绢,递到了琳琅面前,“别哭了,不是什么大事,姐妹两人,吵吵嘴,也就过去了。” 琳琅看着他。 “你的姐姐很疼你,她不会怪你的。” 琳琅止住了眼泪。 “你说真的?我拉着姐姐去看搭棚子赏钱的告示,想要赚钱去帮忙,姐姐真的不会怪我?” 溥侗凝了一下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是皇家定下的日子,是万万不能够更改的。” 玉录玳一笑。 “无论发生什么,慈禧太后都会想出一切办法,让大婚能够顺利举行的。” 琳琅接过了溥侗手中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姐姐,你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和我生气的吗?” 玉录玳并未回答琳琅的话。 她看了站着的溥侗和溥伦,道了句:“两位公子怎么又过来了?这次琳琅没有叫两位公子过来吧!” “香袋忘在此处了。” “重要的东西,还会忘记吗?” 溥侗不言,琳琅站了起来,道:“香袋在我这里,我给你拿。” 琳琅拿回了香袋,递到了溥侗的手中,对玉录玳解释道:“姐姐,我觉得溥侗的香袋好闻,便闻一闻,看一看,便忘记给他了。” “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两位公子请回吧!” “溥侗,我们走吧!” 中午 玉录玳手中拿着一块昨日剩下的糖瓜站在绛雪轩前殿前。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琳琅走到了玉录玳的身后,问了句。 “今日的阳光倒是很好。” 玉录玳伸出了手,接住了从天际落下的一水滴。 屋檐上积了几日的雪,都缓缓化了,露出了原本的琉璃色。 琳琅迈下了台阶,站在了玉录玳身边。 琳琅笑着看着天边的骄阳,笑着道:“倒是暖和些。” 玉录玳一笑,缓缓抬起了手:“琳琅,这块糖瓜给你。” 琳琅谢了姐姐,接过了糖瓜。 玉录玳抬眸看那冬日的艳阳,淡淡的说道:“琳琅,在这个宫中,不是谁都会平白无故给你一块糖的。” 琳琅手捧着糖瓜,揽住了姐姐的胳膊,道:“琳琅知道在这个宫中,姐姐对琳琅最好了。” 玉录玳侧目看了一边在她身侧撒娇的琳琅,脸色未有一丝变化。 “琳琅,不知小年夜的糖堵住了多少人的嘴。” 琳琅低了头,凝着眉,难道姐姐是在怪她不听话,拿了糖瓜堵了姐姐的嘴? 琳琅双手握着玉录玳的胳膊。 “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是不懂规矩,只是,我觉得溥侗说的对,我们都是一家人,姐姐,就不要生气了。” 玉录玳握着琳琅的手。 “琳琅,我说的不是你。” 琳琅不解,也不相信:“姐姐怎么说的不是我?溥侗一早过来看姐姐,还看了姐姐的脸色。” 琳琅悠悠道:“姐姐,你明显是不愿意跟他们两个过小年的,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们两个陪我们过小年呢?” “他们是皇上身边的人,我们与他们几次三番往来,不合规矩。” “皇上不能来看姐姐,是皇上让他们多照顾姐姐的吧!” “皇上与我没有什么,他们两个来绛雪轩,除了赏梅之外没有任何的理由,别连累了他们两个。” 琳琅抿了唇,“琳琅听姐姐的。” 天渐晚 琳琅与玉录玳正用晚膳。 溥侗来了耳房。 琳琅与姐姐分了一个馍馍,溥侗敲了几下门,进入了耳房。 琳琅握着馍馍,站了起来,道:“溥侗,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玉录玳掰了一小口馍馍放入口中,淡淡的问道:“溥侗公子是过来吃饭的?” 溥侗来到了桌前,将袖子中的小盒子那了出来,放到了桌上,道:“皇上近日的睡眠都不甚好,太后让膳房为皇上准备了珍珠粉。” 溥侗看了她,她细嚼慢咽吃着馍馍,不打算回应一声。 “我走了。” 琳琅站在桌边,看着他,“你这便要走吗?” “我只是来送东西的,既然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琳琅有些不舍。 “琳琅,好好照顾你姐姐。” 琳琅点了点头。 溥侗出了屋。 “姐姐,你打算不理皇上,也不理溥伦和溥侗两位公子了吗?” 玉录玳未言语。 琳琅低了头。 “好不容易有两个人经常来绛雪轩看看……” 姐姐便赶人家走了。 玉录玳抬了眼眸,唤了一声:“琳琅。” 琳琅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我记得姐姐说的话。” “坐下吃饭。” 琳琅听姐姐的话,坐下。 她却看着手中的馍馍,没有了食欲。 心里也是空空的。 正月里 皇宫的宴席一场一场,绛雪轩却还是冷寂,没有半点过年的喜庆。 琳琅坐在桌前,一手握着剪子,一手托着叠起来的红纸,歪着头,细细剪着。 一只红鸟栩栩如生。 琳琅将赤鸟夹在指间,迎着光,迎着风,赤鸟仿佛在挥动着翅膀。 玉录玳走进了耳房,瞧着那扇动翅膀的赤鸟。 赤鸟在挣扎着,嘶喊着。 可是,那狠心的人儿,不肯放过它。 那狠心的人儿,她手染上了鲜血。 玉录玳缓缓走到了琳琅的身后。 琳琅的手中拿着剪子,她歪着头,鸟儿的腹部有一点多余的红纸,不太完美。 赤鸟的腹部一滴血。 那剪刀缓缓伸向赤鸟的腹部。 玉录玳沉着脸,恨恨的瞧着那缓缓伸过去的红手。 “姐姐,你做什么?” 琳琅瞧着黑沉着脸的姐姐,姐姐这又是怎么了? “姐姐,你弄疼我的手了。” 玉录玳紧紧的握着琳琅的手,不肯放开。 “姐姐……”琳琅又唤了一声:“姐姐,你这怎么了?” 玉录玳松开了琳琅握着剪刀的手,笑了笑:“这赤鸟栩栩如生,很是好看的。” “姐姐喜欢,我再给姐姐剪上一个,许久没有剪,有些生疏了,瞧,这还有点多余的。” 琳琅作势要剪去那块多余的纸。 “这样很好,这个便很好。” “那这个就送给姐姐。” 琳琅将剪刀放了桌,将剪纸托在手心,递到了姐姐面前。 玉录玳接过了剪纸。 她看着那只在手心中趴着的红鸟,湿了眼眶。 琳琅挠了挠头。 姐姐这是开心,她送她剪纸吗? 这,只是剪纸,而已。 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正月二十五日晚 月儿弯弯,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提着花灯。 莱客公公跟在皇上的身边,皇上止步,停下,莱客公公也止了步。 莱客公公注意到皇上的手臂伸到了身前,他便上前了一步,询问道:“皇上可是肠胃又不舒服了,这一日宴席,皇上并未吃东西,却陪着王公大臣喝了许多盏酒。” 皇上未语。 “可要请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朕独自走走,莫要跟着了。” “皇上……” 皇上沉着脸。 莱客公公行了礼:“为奴明白了。” 绛雪轩 耳房 笙歌,一声声戏词。 离却玉山仙院,行到彩蟾月殿,盼着紫宸人面。三生愿偿,今夕相逢胜昔年。 屋内仙女唱:“娘娘分付,请玉妃少待。等上皇来见过,然后相会。请少坐。” 屋内没有了声。 是她在等待他? 载湉望着殿上的弯弯的月亮。 月圆月缺,他都很是想她,很是想见她。 他缓缓走到了殿门前。 “来的莫非上皇吗?” 柔和的声音,满是期待。她也是想着他的。 他在心中接了一声,正是。 慈禧太后喜欢听戏,这十几年,他在慈禧太后身边,也是常常陪着慈禧太后在小戏台听戏。 他听过许多伶人唱戏。 慈禧太后甚是欣喜,每每打赏颇为丰厚。 他本来是不喜欢听戏的。 大概,小孩子都觉得戏是无趣的吧! 长大了,懂事了些。 更是不喜欢了。 不喜欢伶人浓妆艳抹,为的讨好听戏的人。 在朝堂,在宫廷,却有许多他看了不顺心的伶人。 更是不喜欢听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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