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来到了太和殿。  “叩见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道了句:“免礼。”  皇上走到了慈禧太后跟前,给慈禧太后行了礼。  慈禧太后看了他,说道:“皇上这两日吃的都甚少,肠胃觉得如何了?”  “在佛堂待了两日,念了两日的经书,如厕也是顺畅了些。”  “气顺心静百病消,皇上的身体好些了就好。”    皇上看了李公公,问道:“李公公,这太和门的火势甚大,别处如何?”  “贞度门毗连库房,火势烧的最大,东庑房缎库,里面的龙蟒缎匹、绸绢、布匹、棉花怕是烧得一点都不剩了,专管盔甲、枪刀、旗囊、器械等物品的收贮和支放的甲库,还有皇帝御用的鞍辔、伞盖、帐房、凉棚等物品的收藏和发放的北鞍库房,专司官用鞍辔、各项皮张、雨缨、绦带等物品的查收、采买和支发的南马鞍房都未能幸免,火势来时还在蔓延。”  慈禧太后紧皱了眉头,这火竟然烧的这么大。  荣寿公主叹道:“那边的火怕是也灭不了吧!”  李公公点了点头,回了句:“怕是如此。”  “这火是从何而起的?”慈禧太后问。  “回禀太后,起火的地点是西面的茶库,火借了风势,冲出了茶库的房顶,蔓延到了太和门,越过了太和门,向东进发,便烧到了毡库,甲库和鞍库,再向东,又烧到了昭德门。”    慈禧太后听着这话,抬头看着那太和门,荣寿公主看了慈禧太后的愁容,帝后大婚,必须是要从太和门入的。  荣寿公主缓缓说道:“皇上与静芬妹妹的婚事定在正月二十日,这还有十二日,便是要举行大礼的,等到火停了,这太和门也是一片废墟,这婚事怎么举行啊?”  慈禧太后凝了眉,说了句:“要紧的着实是这太和门。”  皇上也是看着太和门燃烧的烈火,红火白雪,倒是绚丽。  翁学士看着熊熊的烈火,感叹道:“此灾甚奇,惊心动魄,奈何奈何!”    十六日早,雪还是下着。  琳琅拿着大扫帚扫着门前的雪,手冻得有些冷了,她朝双手哈了口气,站在雪地中,稍微休息一会儿。  琳琅杵着大扫帚,看着正堂的门。  昨夜姐姐一宿都未回耳房,这一大早,她刚刚亮了,她也没有进去,也不晓得姐姐在里面是否还盯着那一九九消寒图看着。  她垂着了脑袋,扫帚一下一下扫着石板。  一块石板光洁了,接着扫着另一块。  她扫了九块青石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琳琅转过了头,姐姐缓缓从正堂中走了出来。  琳琅握着扫帚,看着姐姐走到了她的身前。  “姐姐,你一夜未睡吗?”  玉录玳没有言语。  “姐姐没有睡觉吧!眼睛都有些肿了。姐姐,宫里的大小太监和大小侍卫都忙着灭火,慈禧太后下了口谕,控制火势为先,这雪还下着,雪晚些扫也是可以的,这里也先不会有人来,内务府也是无暇管了,姐姐就回去歇息一会儿,睡上几个时辰吧!”  玉录玳瞧着她,疑惑问道:“宫里忙着灭火?何处起火了?”    琳琅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姐姐并未出屋子,自然不晓得昨晚起火的事情,琳琅缓缓解释:“这雪日里,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起了大火,烧了贞度门,烧了太和门,火势太大了,慈禧太后派李公公带人去推了水车,都没有能将火扑灭,烧了这一夜了,火势都一点未减,也不知这火要烧到何时的。”  玉录玳伸出了手,握住了大扫帚。  “姐姐,你回去歇着吧!这扫雪也是不急的,琳琅慢慢扫就好了。”  玉录玳淡淡一笑。    “琳琅,天凉,你也先无需扫了,慈禧太后和皇上都不会来看梅花,也无人会来,你叫我偷懒,自己冒着雪,忍受着寒冷,在这里扫雪,我又怎么能够睡着呢!”  玉录玳拿过了琳琅手中的大扫帚,随手捏了一把琳琅冻红的小脸,说了句:“琳琅要陪着姐姐睡的。”  琳琅瞧着姐姐,哼了哼,道了句:“昨日还不理我,今日就想要抱着我睡了。”  玉录玳笑了一笑。  “怎么?不肯陪姐姐睡?”  “皇上不能来陪姐姐睡,姐姐才要琳琅陪着睡吧!”  琳琅哼唧了两句。  玉录玳揉了揉她的头:“姐姐是喜欢小妹的,喜欢小妹,比喜欢皇上喜欢的要多的多呢!”  琳琅歪了头:“我才不信,姐姐就会逗琳琅。”  玉录玳笑了笑。    玉录玳睡了几个时辰,临近午时才醒。  她与琳琅走到了正堂前。  “琳琅,我有些饿了。”  琳琅应了一声,道:“昨天还有一个馍馍,我拿火盆烤烤。”  “去吧!”  琳琅去准备吃的,玉录玳从殿边拿了扫帚,雪晚些扫,也是过了晌午了,雪还在下着,也是越积越多,任由下去,不管不顾,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玉录玳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带上了斗篷上的帽子,一下一下扫着石板上积的厚厚的雪。  冷风吹着,梅花落到了白雪上。  她扫了一个又一个石板,走到了梅花树下,看着满树的梅花。    梅花花枝处,一个男子捧着竹书卷,手折梅花。  她看着他,他缓缓从花枝中走出。  “姐姐在扫雪呢!”  玉录玳杵着扫帚,瞧着他,道了句:“溥侗怎么过来了?”  “皇上与溥伦在房中喝酒,酒气太重了些,我便躲了出来,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待上一会儿。”  着实,绛雪轩最是清静了。  他走到了她的身前,道:“慈禧太后下了懿旨,多数宫中的宫女也都钻了空子,去那东庑房转悠,逃避扫雪,姐姐怎么不去偷会儿懒?”  玉录玳握着扫帚,扫了脚下的雪。  “灭火的宫女太监多的怕是将那地方围绕起来了,也不少我一人。”  “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好热闹,有什么可瞧的。”  “姐姐的手都冻红了,可需要帮忙?”  玉录玳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他将手中的竹书卷搭在了开满梅花的树枝上,伸出了手,道:“扫帚给我吧!  玉录玳握着扫帚。    他向前了一步,握住了扫帚杆。  “姐姐的手冻伤了,皇上会心疼的。”  玉录玳凝了眉,道:“是皇上让你来看我的?”  “皇上喝了许多的酒,本来肠胃不好,喝了酒,吐了,吐了喝,喝了吐,一声声念着姐姐的名字,也不知缘由。”  “皇上几时喝的酒?”  “下了早朝回来,便拉着溥伦喝酒。”  玉录玳蹙着眉,淡淡的说:“皇上上了早朝,回来便喝酒,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姐姐,将扫帚给我吧!”  玉录玳松开了手,溥侗握住了扫帚,扫着雪。  玉录玳转过了头。  扫出一条道的青石板上又落上了稀稀疏疏的雪花。  还下着雪,即便是扫了,也是会落上的。  她自然晓得,只是不甘心。    玉录玳走在落了稀疏的一层雪上,走到了殿边,将另一把扫帚拿了。  她从墙角边扫着,不再去溥侗的那一边。  她自己站在殿边,挥着扫帚,扬起了雪花。  雪花沾在大扫帚上,怎般也是甩不掉。  血沾了扫帚杆,她松开了手,扫帚重重的打在了地面上,她张开了紧握着的拳头,看着被竹片戳伤的手心处。    雪花落在她的伤处,雪融在血中,刺痛了她的伤处。  “手怎么伤到了?”  溥侗已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手心的伤处,道:“别扫了,进去处理一下伤口。”  她看着伤处,不言语。  溥侗轻叹了一声,皇上不知怎么了,姐姐也不知怎么了。  溥侗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姐姐先进去吧!”  她还是未回应他。  他就站在她的身边。  僵局。    两人在雪中不知站了多久。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站着?”  琳琅来到了两人身边,手中端着两碗粥,盘子中放着烤好的一个馒头。  琳琅注意到了玉录玳手中的伤。  “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伤呢?”  溥侗缓缓说道:“扫着雪,被扫帚上的竹片戳到了,殿中可有药箱?”  “没有的。”  “你带姐姐进去,我回去一趟,将药箱拿来。”  玉录玳出了声:“不必麻烦了,就这样吧!”  “怎么能够不管呢?在冬日里,手受了伤,生了脓怎么办?”  玉录玳笑了笑。  “手心也会冻的生脓吗?”    “琳琅,将你姐姐托进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琳琅应了一声:“公子先帮我拿一下盘子。”  溥侗接过了盘子,先转身去了正堂。  “姐姐,我们进屋吧!扫雪也不差这一会儿,我们先将饭吃了,进屋暖和一会儿可好?”  玉录玳未言。  琳琅无奈叹了一声,小声道:“姐姐刚才还是好好的,这怎么又生气了啊!”  玉录玳抬眸看了琳琅。  “琳琅,你是说姐姐变化无常吧!”  琳琅立即摇了头:“姐姐,我没有说姐姐,只是不晓得谁有惹姐姐生气了。”琳琅哦了一声,接着道:“一定是溥侗,等他一会儿出来,我替姐姐打他。”    “话倒是说的轻巧,你不是与溥侗最是要好了吗?忍心打他?”  琳琅咬了嘴唇,支吾:“我……我……”  玉录玳轻笑,“怎么?还是不忍心的吧!”  琳琅环住了玉录玳的胳膊,请求道:“姐姐,我冷了,我们进去待着吧!一会儿他出来我保证打他,谁让他惹姐姐生气了,好姐姐,你就进屋吧!”  玉录玳点了点头。  琳琅扶着姐姐走到了正堂门前,溥侗放下了东西,正好从正堂门前出来。  玉录玳停下了脚步,不走。  琳琅低头看着脚上的平头鞋,极是拘谨。  玉录玳笑了笑,唤了一声琳琅。  琳琅应了一声,抬起了头。  “他就在跟前,你忘记刚才说的话了?”  琳琅握着玉录玳的胳膊,无语。  溥侗看了她们两人,留了句:“我一会儿回来。”  溥侗都走得远了,玉录玳转过头看了他,又看了身边的琳琅。  “姐姐,人也走了,你也该进屋了吧!”  玉录玳淡淡的说道:“明明是你盯着溥侗看,怎么竟怪起了我。”  琳琅说不过她:“我的好姐姐,进屋吧!”    溥侗拿来了药箱,进入了屋里,琳琅与玉录玳坐在桌前,琳琅拿了手绢给玉录玳包裹了一下手,青绿的手绢点点红。  他来到了桌前,将药箱放在了桌上,半蹲着身子,他刚将手伸出,玉录玳便抽回了放在桌上的手,缓缓道:“琳琅都给我处理好了,也是无需再麻烦了。”  琳琅唤了一声姐姐。  玉录玳的手蜷着放在了腿上。  溥侗打开了药箱,不慌不忙从中取出了药酒还有棉花。  “我既然是你的阿豆,作为阿豆,看到姐姐受伤,怎么会因为麻烦而不管不顾的,虽然琳琅简单的处理了,拿手绢包裹了,但是没有仔细的处理,也是不行的。”  琳琅也劝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即便是生气,也不能给自己过不去的。”  “没有必要的,这手一直痛着,也是好的。”  琳琅瞧着姐姐,道:“姐姐,你竟然找罪受!”  溥侗伸出了手,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蜷缩着的手,玉录玳蹙了眉,他道:“姐姐别让在意的人担心,不管姐姐为何生气,总是要将伤养好的。”    他将她的手放在桌上,缓缓拆开包裹的手绢,将药酒倒在了棉花上,擦拭着她的手心。  处理完了伤口,他用白布条一层层包裹好半个手掌,他道:“你这几日好好养着手,别沾了水,每日早晚我都会过来给你换药。”  “这换药包扎的事情交给琳琅就是了,你一路过来,太麻烦了。”  琳琅看着那交叠的白布条,她都不晓得溥侗是怎么将白布条缠上的,怎么会包扎啊?  “姐姐,我……”  溥侗笑了笑,道:“姐姐,琳琅给你缠上的手绢都是那个样子,你觉得她能够学会的?”  “她不会,我也是可以的,我可以教她的。”  “姐姐,来日方长,你想要教她,也不在差这一两日,我一路风雪而来,是念着姐姐的。姐姐,你我姐弟,姐姐何必说这见外的话,伤阿豆的心呢!”  溥侗站了起来,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溥侗先走了。”  琳琅站了起来,道:“公子的药箱?”  溥侗转过了身。  “你们姐妹两人,难免受伤,药箱放在这里,备用。”  溥侗走出了正堂,关好了门。    大火连烧了两日,才自然熄灭。  十二月十七日晚  绛雪轩  溥侗进入了绛雪轩的正堂,玉录玳已然坐在桌前,将手上的白布条解开了。  他走到了桌前,她抬头问道:“皇上卧病在床,今日可好些了。”  溥侗摇了摇头。  他坐在了椅子上,玉录玳手指轻轻抚摸着手心的结痂,她盯着手心看着,“这伤口结痂容易,可是痕迹消了,就难了。”  “这药粉是宫中最好的金疮药,姐姐的手上不会留疤的。”琳琅道。  玉录玳只是一笑。  “雪终于是停了,琳琅,吃完了饭,我们便去扫雪吧!”  琳琅听了这话,欣喜道:“姐姐想要吃什么?”  “有什么吃的?”  琳琅笑着说道:“姐姐,饭堂里有慈禧太后赏赐给宫女的什锦包子,还有早膳时剩下的蚌珠米粥。”  “慈禧太后赏赐的什锦包子?”  琳琅嗯了嗯。  “太后今日的心情好了些,剩下的饭菜都打赏给了太监和宫女,我们宫女的饭堂分到了不少要吃的菜,姐姐都没有说要吃东西。”  玉录玳脸上带着笑意,悠悠道:“饭堂里有许多好吃的饭菜吗?”  琳琅点了点头。  “我听宫女说有八宝奶猪火锅还有金银鸭子火锅两品,雪刚停,在晚上吃火锅暖身,回来睡觉,便最是好了。”  “我没有去吃饭,连累了琳琅不能去吃好吃的火锅,真是罪过的。”  琳琅看着姐姐,道:“哪里是什么罪过?姐姐怎么又说胡话了。”  玉录玳摆了摆手。  “琳琅,去端几个什锦包子。”  玉录玳看了身边的溥侗,道:“端三碗粥来。”  琳琅应了一声好,便去端包子和粥了。    十二月二十日  因为这场大火,弄得是人心惶惶。  宫外起不少流言,左右来也不过是那么几句话,天降大火,老天发了怒,皇上大婚,很是不吉利。  为了这件事情,慈禧太后便召见了钦天鉴的沈大臣。  沈大臣在殿中拜见了慈禧太后,上座坐着的慈禧太后喝着茶,没有让他免礼,他便一直跪着,跪了许久,慈禧太后喝尽了一盏红茶,露出了玉白的茶盏底。  在旁服侍的宫女又给慈禧太后添上了一盏茶,沈大臣脸上已经冒了一层薄汗。  “沈大臣很热吗?”  沈大臣回禀道,“并不热。”  慈禧太后看着他,一笑:“既然沈大人不热,为何脸上冒了这么多汗呢?”  沈大人抬起了手,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回禀太后,微臣……今日偶感风寒,有些体虚,这才冒了汗,有损仪态,望太后恕罪。”  “沈大臣原来是发汗了。”  沈大人没有言语。  慈禧太后吩咐身侧的侍女,“再去内务府要些炭火,将炉子的火烧的再旺些。”    侍女出了殿中,门开,吹进一阵凉风,在殿中跪着的沈大臣脸上又起了一层薄汗。  “沈大人。”  在这时慈禧太后喊了他一声,他抖了几下肩膀,冷颤。  “微臣在。”他颤声回应。  “沈大人,近日宫外传了不少流言,你可知道都说了一些儿什么?”  半响  沈大人缓缓说道:“市井之中传的说的都是一些儿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妇人聚在一起的口舌话,臣的夫人也只是作为饭后的乐子给微臣说上一两句,微臣不知太后……”  慈禧太后扔出了茶盏。  茶盏在他面前粉身碎骨。  慈禧太后冷言,“饭后的乐子?沈大人可知宫中的事情,是最能成为寻常百姓茶余饭后言谈的乐子的?”  沈大人低头,他这可是说错了话了。  “沈大人可听了什么宫中的乐子?是想不起了,还是当做调口的小菜就着饭一起吃了?”  “微臣不敢。”  “不敢?你倒是不敢?满京城的百姓呢?”  “百姓也是……”  慈禧太后逼问了一句:“也是不敢吗?好个不敢,沈大人倒是给哀家说说看,是怎么个不敢法?”  沈大人不敢言。  慈禧太后训他,他自然也插不上话。  “沈大人是说百姓怕皇室,怕皇室听了,诛他们的九族吗?”  “沈大人,你头上的乌沙帽若是戴不好,就给哀家连你上下几十口人的脑袋提来。”  “微臣惶恐。”    “沈大人,皇上的大婚定在正月二十七,这可是你推算出来的好日子,可是,这好日子前一个多月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沈大人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  “沈大人别跟哀家说什么这又不是正月二十七日天降大火的话,若真是晚了这么一多月,不用哀家说,你也该知道。”  沈大人叩首,“微臣知道,微臣知道。”  慈禧太后笑着:“你知道什么了?”  沈大人回道:“臣会想办法,会想办法。”  “有何办法,你倒是跟哀家说说。”    “太后,这……可是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的。若这场火是人为的,就谈不上什么吉利不吉利了。”  “人祸吗?”慈禧太后冷哼。  沈大人颤颤的问道:“太后不满意?”  “很是满意,但是,人为的这个人,去哪里找呢?”  “回禀太后,太后可晓得明朝弘治十一年发生火灾的事情?”  慈禧太后瞧着他,“说来听听。”    “弘治十一年的十月、十一月、十二月连续三次宫内起了大火,而每次大火都有数个地方燃烧。孝宗皇帝不去追查人为纵火的嫌疑犯,反而怨天尤人,罢止了次年的元宵灯会。”  慈禧太后听到这里,微微蹙了眉。  沈大人微抬头,看了一眼慈禧太后,不知慈禧太后的反应,他停下了。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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