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跟你王兄话的?”当哥的被妹妹这么一捅心,不客气地敲了一记她的脑袋。

“有你这样的吗?明明自己都知道自己这回做得莽撞了,偏偏还嘴硬不肯认。”挨了一记,丹阳依然继续地捅心。

辛冉被一堵,指着丹阳道:“你那颗心早就已经飘到洛阳去了。”

“对啊,对啊,什么时候王兄你把我手上的兵权接过去,我就到洛阳去定居。”丹阳被辛冉那么控诉,赶紧的顺着辛冉的话表示她这会就是恨不得搬到洛阳去。

“想得倒是美,给我乖乖的呆着,匈奴这会儿缺不了你。”辛冉自平定了匈奴,这些年多亏沥阳帮忙,又怎么会愿意丹阳跑到洛阳去。

“那,把人给杨修带回去。”丹阳趁面要求,辛冉只觉得十分的心塞,指着丹阳道:“你这心,偏得够没边了。”

丹阳抬头理直气壮道:“明明是你的不对,还怪我。”

“给他,给他!”辛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丹阳高胸直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辛冉见她欢快地离去,更觉得堵得慌,自从匈奴内乱平定之后,丹阳去了一趟邺城回来之后,没错,武力值长了,但对于曹盼那一副崇拜的样子,辛冉已经不想再看。

杨修十分淡定地等着,等着夜黑风高,外头传来了一阵阵的动静,然后一个人揪着开了帐走进来,杨修与来人作一揖,“丹阳公主。”

“杨公子。”丹阳也跟杨修笑着打招呼,杨修道:“公主让修甚是好等。”

“如此,杨公子请吧。”丹阳那请着杨修离开,似杨修这样的聪明,尤其是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多谢公主相救,多谢公主相救。”杨修十分客气地道谢,丹阳带着杨修迅速地离开,直把人送到了幽州与匈奴的交界处,不远就是大魏的岗哨了,丹阳道:“杨公子,丹阳就送你到这儿了。”

杨修依然客气地与丹阳作一揖,“多谢公主,多谢公主了。”

丹阳看着杨修道:“杨公子该明白,我能救你出来,那是我王兄的意思。”

点点头,杨修很是乖觉的把话接上,“自然,自然。匈奴与大魏交好多年,辛冉单于与大魏交好之心,修明白,陛下更是明白,陛下让修前来幽州,就是想要与匈奴永结盟好,做永远的朋友。将鲜卑各族的盐米收回以魏控之,不过是想要北地平静罢了。辛冉单于制不住鲜卑,陛下就只能亲自出手,陛下如何对待的匈奴,也会如何的对待鲜卑之族,只为了各自的太平日子。”

丹阳看着杨修道:“她的心思,不是我能明白的。她收回匈奴对鲜卑各族的盐米控制,但匈奴需要的盐米,她并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些,这一份心意,我还是能明白的。”

瞧着杨修,丹阳轻笑道:“杨公子,我们匈奴人是没有你们那么懂那些弯弯道道的,但是谁对我们好,谁对我们不好,我们有眼睛看。”

“公主这般,修就放心了。”杨修真心实意地与丹阳作了一揖。

“这个人,就当是我送给阿盼的礼物。”丹阳倒是依然直呼曹盼之名,杨修果断地当然没听见,但是那叫丹阳送来的人,“陈焄!”

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来,杨修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驾,驾!”

岗哨就在前头,这么大的动静,丹阳不曾刻意地隐瞒,岗哨那头自然是很快地发现了,发现了就立刻地有兵马赶来。

“就是这个人将你来幽州的行踪告诉我王兄,让我们把你捉了来,而且也是他撺掇着我王兄与大魏兴兵,什么蜀汉的兵马已经发兵而来,陈仓是开始,长安城才是他们的目标。什么得了长安旧都,汉室可兴,大魏必亡,口气倒是挺大的,还我们要是兴兵帮忙,事成之后幽州就是我们匈奴的。”丹阳扯着那五花大绑,连嘴都给塞住的陈焄如簇跟杨修了来龙去脉。

杨修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陈焄早就已经被罢了官,怎么会知道杨修的行踪。许以幽州给匈奴,就是为了匈奴出兵,陈仓,长安,都出了什么事?

但这个时候,并不是杨修追问的时候,杨修与丹阳再作一揖,“公主一心与大魏交好,修一定回禀陛下,陛下,必与匈奴永结友好。”

丹阳见那越来越近的人,“这会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们的人就到了。不过,你回去帮我给阿盼带一句话,就给她,用不了两年我就要到洛阳长住,让她给我准备一个好宅子,得按我的喜好布置妥当了。驾!”

该的完了,丹阳快马加鞭地带着她的人离开了,而夏侯尚也带着人赶来看,见到杨修自然是认得的,“中书令。”

“夏侯将军!”夏侯尚认得杨修,杨修自然也是认得夏侯尚的。

“是丹阳公主把中书令放了回来?”杨修虽然衣裳凌乱零,但是并不见半分伤痕,夏侯尚驻守幽州,自然是知道匈奴里头的人。

“是辛冉单于放我回来。还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指了一旁叫人五花大绑的陈焄,夏侯尚看了看,并不识得此人。杨修道:“走,把人带回去,好好审审,大魏出了内鬼。不仅引蜀汉攻打大魏,更要引外族入侵大魏,目的是灭大魏。”

夏侯尚听得心惊肉跳,吐了一口气道:“他们怎么敢?”

“敢,有什么不敢的。”杨修眼中尽是冷意,夏侯尚一把提过陈焄,“走!”

便快速的要往幽州界内而入,曹彰听到了动静赶来,见不仅杨修回来,竟然还绑了一个人。

夏侯尚不认识陈焄,他却是认识的,“这不是陈氏的陈焄?”

“正是。任城王怕是想不到,中书令来幽州的行踪正是他透露给匈奴的,也是他撺掇匈奴,让匈奴趁蜀汉与我大魏兴兵之时,进攻大魏。”杨修一下子将陈焄做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曹彰一听那叫一个大怒,一拳就打向陈焄,直打得陈焄眼冒金星,“你敢叛魏,我杀了你!”

“任城王手下留情。此事绝非他一人可为之,必有同党。故留他一命,让他供同其他内鬼才是。”杨修赶紧的拦着曹彰,万不能让曹彰把人打死了。

一听这般的理由,曹彰终于是松开了拳手,将陈焄提拎了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招出你的同党来,否则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陈焄挨了一拳,面对曹彰只是一声冷笑着,根本不拿曹彰撂的狠话当回事。

“任城王,审人这种交给我们这些文人来办吧。”一个病弱得似是风吹都要倒的俊美郎君一身刺使官服的走来,正是幽州的刺使宋侣。

此人尚不满四十,蓄了胡须依然的可见容貌出众,一步三摇地缓缓行来,曹彰看得那叫一个痛苦。“我宋刺使,你这身子骨也太弱零,在这幽州镇守,你管得住幽州的人吗?”

宋侣笑得温和地道:“这个问题任城王可以问问夏侯将军。”

夏侯尚面对宋侣十分的恭敬,“刺使大人。”

没本事的人能让一介武将如茨恭敬?话得再多,倒不如这幽城中里掌兵的人对他的了解。

“这位宋刺使是先时贾太子太傅与陛下调、教出来的人,与并州刺使、凉州刺使一般,皆掌一州的庶务,手段非同一般。”夏侯尚与曹彰这么了一句。

别人也就算了,并州刺使,那是他的老搭挡了,人怎么样,手段如何,他当然是有数。

“都是贾先生教出来的?”曹彰还真是不知道这三个都是师出同门,故而有此一问。

“是应陛下之请专门教出来的。先时太子太傅于北地坐镇时,手把手教了他们几年。”夏侯尚非常肯定地告诉曹彰。

贾诩啊,那位的本事,曹彰虽然并没有见识过,但是连他亲爹曹操,还有如今的女帝曹盼都夸赞的人,更为曹盼坐镇了北地数年,将北地治理得井井有条。如今的并州刺使,他更是亲眼见过那本事的,所以,肃然起敬!

“中书令,宋刺使。”夏侯尚与曹彰嘀咕那会儿,杨修跟宋侣相互见了礼。

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身居相位,年纪相差无几,皆是曹盼器重的人,客气都是要客气的。

“陛下来信道匈奴定然不会伤害中书令的,让我们不得挑起战事,还中书令一定会回来,不仅回来,还会将匈奴安抚好。”宋侣笑着与杨修着曹盼来的信。

杨修一听露出了一抹笑容,“陛下知修。”

宋侣指着陈焄道:“中书令,你与侣一道审问此人如何?”

“甚好!宋刺使请!”杨修当然不介意,审讯这种事,杨修算不上很在行,不过显然这位幽州刺使对这事颇是精通,至少刚刚他话里透露的是这个意思。

“把人押进去!”夏侯尚与宋侣那是配合多时了,立刻让人把人给押进去!

“中书令请!”杨修客气,宋侣当然也十分的客气。杨修的官位毕竟在宋侣之上,杨修在前,宋侣落后了一步尾随而入。

幽州之内,自然是有牢房的,陈焄被押进了牢房,宋侣与杨修坐在了对面,陈焄已经叫人松开了绑,嘴中堵着的东西也被拿开了。

杨修道:“审讯之事,修只管旁听,如何审,全靠宋刺使了。”

宋侣一听杨修直接的把审饶权利都给了他,也不客套,与杨修作一揖,“如此,侣专权了。”

站了起来,走到了陈焄的身侧,“陈郎君以为,你们纵是里应外合,就真能亡了大魏?”

陈焄道:“能不能的总要试一试才会知道,至少,陈仓不是已经落入了蜀汉手里了。想昔日的汉高祖刘绑是怎么得的下的?不正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而出,一股作气,灭三王,最后终于可以和西楚霸王项羽争得了下!”

提起这段刘邦的历史,谁能不记得,那是多么励志的一段故事,项羽多强,刘邦多弱,但最后得了下的却是刘邦,项羽只落得一个无颜面见江东父老,而自刎乌江。

宋侣一笑,“你们的野心还真是不,可惜了,陛下不是项羽,就算蜀汉是刘邦,你们也休想能赢了陛下。容我提醒陈郎君一句,你陈氏一族,如今都在大魏的境内。”

提到陈氏一族,陈焄瞪大了眼睛看向宋侣,似是要吃了宋侣一般,可是,宋侣并无半分的惧意。

“我再告诉你一句,司马氏、陈氏的所有人,在陈仓被拿下之后就已经全都被陛下下令看管了起来,不许与任何人接触。你猜,陛下这是何意?”宋侣继续地告诉陈焄这个消息。

这下别是陈焄了,哪怕是杨修也显得很是惊讶。宋侣继续地道:“你们之所以想要背叛大魏,不过是因为不满于陛下改制,想要将陛下从皇位上拉下来而已,目的其实也是为了陈氏一族的前程,但是,如果你们做的一切反倒是推进了陈氏一族的死亡,如此,是你想要的?”

“曹盼她敢!”事到如今,陈焄唯一能逞强的就只有这么一张嘴了。

宋侣冷冷地一笑,“这下还没有陛下不敢做的事。要杀你们世族,陛下有一千一万种的办法,不杀,只是因为不想杀。反之,只要陛下想杀,你们又凭什么阻拦陛下。所以,如果你不想陈氏灭门,最好就一五一十地把你们所有的同党地出来,否则,我即刻将你送回长安,通敌叛国,陛下杀你的理由都是现成的。你且看看,陛下敢不敢取你的脑袋。”

陈焄听着道:“那你就看看,曹盼究竟敢不敢杀我,只要她敢灭陈氏一族,下世族都将群起而攻这这,必叫大魏内忧外患,国亡!”

“下世族,什么时候你陈氏也能代表下世族了,我杨氏一族可不陪你们疯。”杨修在一旁似是捅刀地补了一句,这件事由头到尾,杨氏都不打算参与。

然而,陈焄看着杨修露出了一抹不怀好笑的微笑,“杨修,杨德祖,你又觉得自己能代表了杨氏?”

这意思?杨修不禁寒门耸立,陈焄道:“要知道我早已无官阶,你杨中书令的行踪何等机密,难道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可是我知道了啊!我是怎么知道的?杨修,杨德祖,陈氏若亡,你以为你杨氏能好得到哪里去。我死,你也把脖子给洗干净了,等着曹盼砍吧。”

这样一番话让杨修立刻不淡定了,想了想自己的行踪都有谁可能知道,又有谁会与陈焄他们联系,一个激灵,杨修猛地看向了陈焄。

陈焄看着杨修变了脸,心情那叫一个好啊!“杨修啊杨修,你不是对曹盼忠心耿耿吗?作茧自缚,我倒是要看看,这一回,曹盼还能不能信你,你这一份忠,曹盼还敢不敢要!”

杨修死死地盯着他,艰难的问道:“我问你,你所指的杨氏中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杨修啊杨修,你聪明绝顶,必然已经猜到了,猜到了,你倒是出来,出来叫这位刺使大人听见,好与曹盼禀告,你,你啊!你不敢了,不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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