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回到维多利亚市的两人有些累，打车到家之后，他们连行李也没收拾直接就去洗澡睡觉倒时差。　　两人是中午到家的，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段柏文先睁开了眼睛，看了眼窝在自己怀里的妹妹，内心无比满足。他抱了抱曲光雅，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掀开被子起身。　　在新西兰玩了一个星期，除了下大雨的那天他们在酒店的房间里，其他的时间里，白天他们基本都在户外。爬山，看风景，拍照，总之都是要走很多路，双脚就没停过。在那里的时候还不觉得累，一回家，加上坐飞机坐了十几个小时，他们身上的疲惫感就全部涌上来了。　　这一睡，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嗯～”　　段柏文刚起身，曲光雅的眼睛也缓缓睁开，嘤咛一声又闭上了。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离开，曲光雅的手在无意识地找段柏文。　　听到声音的段柏文又躺了下来，握住曲光雅的手，靠近她了些。果然，曲光雅平复了下来。　　父母过世以后，他们没有分开过一天，晚上都是睡在一起。早些年，只要察觉到段柏文的离开，她会直接惊醒，连鞋都顾不上穿就满屋子找他。后来经过段柏文长时间的安抚，她不会立刻惊醒，但是就算没有醒，只要他一离开，她就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触碰被子床单。段柏文知道，她这是在找他。　　他用手拨开曲光雅耳边的发丝，看着她的小脸许久，慢慢地，一阵疲惫感再次袭来，他又睡了过去。　　　　等段柏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而且曲光雅已经不在他怀里了，她趴在枕头上看着他。　　“你醒了。”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段柏文看着趴在枕头上的妹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曲光雅的头发很长，非常柔顺，摸上去像是上好的丝绸，段柏文一向是爱不释手的。　　曲光雅拿过他的手，玩着他的手指，“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段柏文看她精神不错，正饶有趣味地玩着他的手，看来这一觉她的确睡得很舒服。只是他们算起来睡了一天，中间也没有进食，现在有些饿了。　　他得起床做饭。　　段柏文刚起身，曲光雅跨坐在他的腿上。 　　“嗯？”段柏文还有一些朦胧的睡意。　　“嘻嘻。”曲光雅亲亲他的脸，嬉笑了一声，赖在他的身上。　　段柏文抱着她，轻抚她的背脊，“乖，我要起床做饭了。”　　“家里没有食材了。”曲光雅窝在他的怀里嘟囔道。　　段柏文光记着倒时差，忘了去超市买食材，他有些懊恼地说道:“是啊，我回来就顾着睡觉忘记买食材了，”他想了想，“家里还有点干果曲奇之类的零食，我们先垫垫肚子吧。”　　“好。”曲光雅在他怀里窝了一会，也起床换衣服。　　二人吃了点饼干，喝了杯牛奶，精神恢复了一些。　　屋外，暮色已经降临。　　一月底，维多利亚市的天气依旧有些寒冷，不似皇后镇那么宜人。　　段柏文给曲光雅戴好帽子，开车去超市。　　　　二人在超市的菜品区挑食材，遇到了Louis。　　“嗨，Lily，Kevin。”Louis也推着手推车在购买食材，她之前拿到那些照片后，冲动之下，也去过两兄妹的家中寻找他们。不过俩人那个时候已经在飞往新西兰的飞机上了，她无法联系上曲光雅。　　后来她又再去过，隔壁沃斯太太告诉她，段柏文和曲光雅去了新西兰旅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Louis这才回到家中。　　她仔细地看过信封，信封上什么字迹都没有，一片空白，照片背后也是纤尘不染，看不出是在哪里洗出来的，Louis根本没办法知道这些照片是谁寄给她的。　　而且，Louis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要寄这些东西给她。难道是想让她阻止这场畸形的爱恋？　　这些疑惑虽然在Louis的脑子里盘旋着，可都比不上那些照片来的让她惊讶。　　信封里有十张照片，还有一个U盘。照片上是段柏文和曲光雅各种亲密举动，有拥抱的，有牵手的，还有接吻的。这让知道他们是亲兄妹的Louis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那个U盘，Louis插入电脑之后打开，有一项音频文件。内容很少，就只有曲光雅喊段柏文“哥哥”的两个字。Louis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曲光雅跟Louis解释过中文的哥哥的叫法。　　关键不是哥哥这两个字如何，而是曲光雅的语气。　　这语气，Louis觉得很……娇媚。　　对，就是娇媚。不像是妹妹喊哥哥，像是情人之间的昵称。　　他们在□□吗？　　　　Louis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　　她是政治学的，也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人类社会的伦理秩序，在Louis的脑海中根深蒂固。虽然她涉猎历史，也去艺术史课堂上课，知道早期的人类社会□□乃是常事，可是她觉得那是人类还未开化，而且古埃及那些为了所谓的血统纯正而□□的例子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她是坚决反对的。　　Louis这段时间在家中一直思考这件事，她反复地想着段柏文和曲光雅的相处模式。　　段柏文她接触不多，只觉得他除了对他妹妹以外的人基本都是冷漠疏离。　　可是曲光雅她接触得多啊，曲光雅让她怎么说呢？单纯得有点过头。　　是的，单纯得有点过头。　　她对男女之事一点都不懂。之前在课堂上问关于为什么亲兄妹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的问题就足以震惊Louis了。之后，Louis观察过，她对她哥哥之外的异性根本是看都不看一眼。　　曲光雅才十八岁，Louis虽然也才二十，但她谈过恋爱追求过别人也被别人追求过，遇到感兴趣的男孩子也会主动出击。可是曲光雅，Louis从来就没看见她跟别的男孩子有什么交集，她从来都不会跟同班的男生说话。朋友也很少，Louis自己算一个，后来认识的Alice算一个。　　两个朋友的朋友圈算朋友圈吗？　　不算啊！　　还有曲光雅对社交网络的态度。　　Louis想关注她的INS，Facebook，titter，曲光雅直接回答一句。　　我没有。　　没有？　　这个时代竟然有人没有这些社交网络的账号？Louis觉得很神奇。　　后来Louis在震惊中询问曲光雅为什么没有，曲光雅说他哥哥不喜欢这些，觉得会教坏她。　　Louis当时就说你哥哥管得太多了。　　曲光雅却没什么反应，还说哥哥是为我好。　　每天上学放学，段柏文一定会来接她。上次Louis想跟他们一起回去，被段柏文无情地拒绝。那个时候她还以为段柏文纯粹是不喜欢她而已，现在想来，是不想她打扰他们吧。　　段柏文在曲光雅的生活里，简直是无孔不入。他像是给曲光雅造了一个精致而又舒适的牢笼，曲光雅身在其中毫不知情。　　他想干什么？　　Louis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想通了这一切，屋子里明明开着暖气，她却生生打了个冷颤。　　　　“你们什么时候从新西兰回来的？”Louis上前跟曲光雅说话，淡淡地看了段柏文一眼。　　“嗯？我们刚回来不久。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了新西兰啊？”　　曲光雅记得，她好像只跟沃斯太太说过她和哥哥要去新西兰这件事。　　“沃斯太太告诉我的，我那天去你家找你，你不在。”Louis解释了一下。　　“难怪，”曲光雅点点头，她看着Louis推着手推车，问道，“你也是出来买菜？”　　“对啊，家里没菜了，你们刚回来怎么不出去吃？”Louis每次旅游回来都懒得做饭直接去餐厅。　　曲光雅望了眼段柏文，回答说:“哥哥说外面的饭菜不好吃，”又补充道，“我也不喜欢。”　　这是在饮食上控制了Lily？　　Louis眼皮跳了跳。　　“你没出去吃过饭吗？外面也有很多做饭很好吃的餐厅的，我就知道几家。”Louis不死心，想跟曲光雅说外面的餐厅很好。　　曲光雅摇摇头，“我吃惯了哥哥做的菜，不习惯外面的食物。”　　果然！　　她哥哥让她从小就习惯了他做的饭菜，连外面的餐厅都不去了。　　Louis脑子又有点糊了，她匆匆跟曲光雅道别，推着手推车去了超市别的区域。　　　　“她……看起来有点奇怪。”曲光雅觉得Louis有点古怪，但又说不出来。　　段柏文倒是没在意，他仍旧在挑着食材，“也许碰到什么事了吧。”　　　　回到家，时钟刚走到七点。　　段柏文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做了几道菜，煮好了粥。他考虑到两人睡了太久，胃里恐怕不是太舒服，还是不要吃饭了。　　吃完晚餐，两人休息了一会。由于白天睡了太久，这会一点都不困。去新西兰的那一个星期，光顾着玩，也没有看什么书。　　曲光雅还有读书笔记没做完，段柏文也有论文的资料没有收集好。　　两人拿了书本和电脑，在餐桌上做各自的功课。　　　　“叮！”　　门铃响起。　　段柏文看了眼时钟，已经八点半了，谁会来找他们？　　一开门，是Daniel。　　“哥哥好，”Daniel手里拿这个礼物盒，“我昨天从意大利回来的，这是给你们的礼物。”　　Daniel在段柏文和曲光雅去新西兰的时间里，也回了一趟意大利。　　“谢谢你。”　　段柏文接过礼物，淡淡道谢。　　“那我回去了，哥哥再见。”　　说完就离开了。　　段柏文拿着礼物回到家中，曲光雅问道:“哥，是谁啊？”　　“哦，是Daniel，他说他回了趟意大利，这是带给我们的礼物。”　　段柏文把礼物盒递给了曲光雅。　　曲光雅边拆礼物盒边说:“我也给Daniel和沃斯太太买了礼物，还有Louis和Alice。给沃斯太太他们的明天给吧，Louis和Alice开学再给。”　　“行。”　　　　“对了！”曲光雅像是想起什么，“楚学长送了我礼物，我还没打开。”　　“嗯？是在皇后镇的时候，那个叫楚明涵的？”　　“对啊，放在行李箱了。算了，有空再看吧，我现在要做读书笔记。”曲光雅拆了Daniel送的礼物，是爱神丘比特的雕塑。　　她挺喜欢的。但是现在在做读书笔记，没有时间安置它，便只把它放在了餐桌中间。　　段柏文也回到了座位前，继续收集论文需要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