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滴血洞

滴血洞中……　　张小凡紧锁着眉头，意识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　　“喂！破符，让你给我找出路，你就给我找出这么个玩意出来？”　　“你有爆裂符，轰开这山洞出去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我给你找出路？！”　　“我看上去是那么不文雅的人吗？”　　“你看上去像是很文雅的人吗？”　　“你找死！”　　“砰！”　　有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拳打飞出去而发出惨叫声。　　张小凡在黑暗中挣扎了许久，终于睁开了眼！　　头顶上是凸出的岩石，这是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山洞被水痕打磨的光滑透亮，壁岩上，有水滴滴落中间的小小湖泊，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这声响在这突然就空寂无声的山洞里听的异常清晰。　　身上几处传来疼痛，他半眯着眼，看去站在湖泊中心的那个美丽的绿衣女子，她此刻一双水目紧盯着水下，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张小凡见那女子雪白的肌肤上水珠晶莹剔透，衬着她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接近透明，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当即张着嘴，竟然是看痴了。　　“喂，你醒了啊！”　　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目光看向他来，见他正盯着自己出神，打了个招呼。　　张小凡仿佛看见了青云山上，那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儿。　　如果，她要不是魔教妖女该有多好。　　如果，时间能一直停在青云山上的那段时刻该多好！　　张小凡不知怎么了，心中一阵遗憾，摇了摇头，甩掉那种奇异的感觉道：“是你救了我？”　　碧瑶抱肘，修长的手指轻扣着脸颊，对于张小凡这个问题想了想，突然笑道：“怎么？被一个魔教妖女救，是不是觉得很耻辱啊？”　　张小凡本就对她颇有好感，心中正是感激，不想她这话一出，心便没由的沉了下。　　果然，见那女子笑意盈盈，目光潋滟道：“若你想死，现在我绝不阻止！”　　张小凡冷哼，扭过头去不看她，他心是这般想着，但眼角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往那女子处偷瞄，见她玉手缓缓往水中伸去。　　“哐当！”　　也不知道她伸手在水里按下了什么机关，一处墙面突然颤动起来，然后在尘土飞扬里慢慢打开。　　“嘿！”　　碧瑶拍手叫好，那原本被她一巴掌拍飞的破符灰头土脸的飞了回来，绕在她的身边。　　张小凡看了看那漆黑的入口，再看去那绿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过去，突然又在门口停下，向他看来，问道：“你是跟着我一起走？还是在这里等死？”　　张小凡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只得叹气一声，起身跟了上去。　　“滴血洞！？”　　随着二人的走进，原本插在墙壁上的火炬突然轰的一声亮了起来，照亮了这黑暗的密室，同时照亮了上方那篆刻着的鲜红的三个大字。　　火光将二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碧瑶笑道：“原来，这就是你们正魔一直想得到的宝贝啊……”　　张小凡皱眉，反驳道：“这可不是我们要的东西……”　　“哦？”　　碧瑶冷哼：“那你们出现在这里是想干嘛？来旅游的？还是送外卖？”　　张小凡想了想，义不容辞　　“自然是阻止你们得到这里面的东西，好继续害无辜的人！”　　“害……无辜的……人……吗？？”　　仿佛灵魂最深处，有什么被触碰到了，碧瑶皱紧了眉头。　　六岁那年……母亲……　　她摇了摇头，把不好的过往甩出脑海，讥笑道：“好一个义正言辞的借口！”　　碧瑶的眼神越来越冷：真的那么替无辜之人着想，又怎么会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都要赶尽杀绝？！”　　“胡说八道！”　　张小凡想都未想便出口反驳！　　“是，我是胡说八道！六岁时吃了自己的母亲，十五岁时一刀砍了姐姐的头颅！我不但爱胡说八道还心如蛇蝎，我奉劝你，莫要得罪我才好！”　　碧瑶阴冷一笑，一跃飞出密室之外，独自坐在湖泊边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张小凡早被她说的话吓傻，脸色苍白的呆立原地，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看去那水光潋滟的湖泊前呆坐的女子，小心翼翼挪到她身边坐下道：“你是好人……”　　碧瑶的身体一颤，目光炯炯的向他看来。　　张小凡不知怎的，被那一双盈盈水目注视着，脸便有些发热，喉咙发干，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在青云山上，因为一顿饭食，你便想尽一切办法帮我追求师姐，虽然后来功亏一篑……，为了不让我被师傅为难，不被师门怀疑，你又主动说些绝情的话来，再到这次死灵渊下你又主动救下我……”　　张小凡对上那女子美丽动人的眼眸，突然紧张的结巴起来。　　“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吧……”　　碧瑶的心微微一痛。　　“瑶儿，别怕有娘亲在……”　　她又怎么会想到，在那冰冷绝望的山洞里，她饿的奄奄一息时，娘亲为自己找来的食物，竟然是自己身上的肉！　　她又怎么会想到，自己视为姐姐的人，有一天会勾走一直对她很好的淮阴，让整个对她恩比天高的御符天师一族灭亡！？　　碧瑶浑身发抖，脸色也跟着变的苍白至极起来，仿佛陷入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之中。　　许久，她才镇定下来，不动声色的将伤痛隐藏，又变回那副玩世不恭的德行，看着张小凡狡黠一笑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站起了身来，往那密室走去。　　可是错觉吗？张小凡明明看见，她的眼底，似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那道符在密室里转悠着，跟条狗似的嗅着周围空气里的奇异气息。　　张小凡跟在碧瑶的身后，见那符咒捣腾了会，在一堵墙前停下，指着那上面道：“你们过来……”　　张小凡与碧瑶互相对视了眼，走了过去。　　墙上是一些文言文，碧瑶从未见过这些文言文，但一旁的张小凡却如同受到惊吓般喃喃细语着什么。　　接着，这些腐朽的字迹突然像是受到什么召唤般亮了起来，碧瑶才看清一旁有模糊的“天书”二字！　　“切！”　　张小凡看的入迷，碧瑶却对那东西不屑一顾。　　能扭转乾坤吗？能道破阴阳吗？能纂改生死　　吗？什么都不能，如同废物！　　“喂喂喂，你们过来！”　　那符咒又不知道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一处箱子前停了下来，唤着她与张小凡。　　张小凡此刻已经被那墙壁上的东西迷了心智，没什么反应，碧瑶便一个人走了过去。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那小子呢？”　　符咒插着腰，一副我可是很牛逼能找到出去的线索居然有人敢怠慢我的样子。　　碧瑶嘴角抽搐道：“怎么，祸害我一个人还不够，还想多祸害一个人啊？！”　　符咒一听她的话，立马尖叫起来：“你这什么话？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求生符，刚才要不是我找到那水下的红印，你们能到这里来吗？”　　“谁知道这里是不是下一个屎……”　　碧瑶说不下去了，她想起上一次听了这破符的指引，结果掉进了屎坑，她的脸就一黑！　　很好，这很接地气！　　虽然她确实在那里逃过了一劫，但是这之后留下的心理阴影，每次都让她咬牙切齿，想好好的往死里□□它！　　碧瑶嘴角抽搐，一把抓过那道符，将它捏成一团丢开！　　符咒躺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将自己被捏成球的身子张开，它跑到箱子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它打开。　　一团黑雾毒气瞬间将它笼罩，符咒拍了会，黑雾萦绕在它身边怎么都拍不散，它也不管它，把箱子里的铃铛抬起来，问碧瑶：“这是啥？”　　它以为是出去的线索，结果不是。　　碧瑶接过，细细端详了会道：“我以前听幽姨说过，这好像是合欢派的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一堆枯骨上，走了过去，看了看，才发现那堆骨头旁边，似乎刻着一段字。　　“铃铛咽，百花凋，人影渐廋鬓如霜。深情苦，一生苦，痴情只为无情苦。”　　碧瑶念出那一段文字，又看了看旁边，还有一段，似乎是什么　　九幽阴灵……诸天神魔的话！　　这就对了！碧瑶喃喃自语道：“这便是合欢铃了！”　　她看了又看，这东西对她没有什么用，但款式不错，戴身上当个装饰也好。　　碧瑶将铃铛挂在腰上，她走一步，铃铛响一响，走一步，响一响，她甚是满意，笑的合不拢嘴。　　符咒不懂碧瑶在干什么，无聊的一抬起头，便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大叫了一声，吓了碧瑶一跳。　　碧瑶没好气的瞪了它一眼，呵斥道：“要死了吗你！”　　她的目光随着符咒的视线看去火光晦暗不明的墙壁前，倏然站着两个巨大是石像，碧瑶看去那石像，那是很多年前，她与魔教众徒的信仰，但如今……　　已经不是了……　　碧瑶伤怀，时间给人添上伤痕，便是让她更加强大。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了。　　符咒似发现了什么，围绕到其中一个石像身边转来转去，注意力到了那巨大的武器上，用力的往前一推。　　“哐当”　　有墙打开，光从外透了进来。　　符咒最先向着光飞了出去，不久后又欢快的飞了回来，对着碧瑶喊道：“出口，这里就是出口。”　　碧瑶挑眉：“外面不会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等着吧？”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张小凡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站在了碧瑶身边。　　这姑娘一脸不怀好意，目光狡黠，笑道：“外面是出口，要不你先请？”　　符咒：“………”　　张小凡自然不知道碧瑶心里的坏主意，愣了下，便往光的地方走去？　　一人一符消失在出口处，碧瑶竖起耳朵来，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惊叫声，安静了许久，传来那青云小弟子喜出望外的叹息，然后便是一符一人的开怀大笑。　　碧瑶琢磨着，看他们笑的那么开心，外面因该没有什么让人不能忍受的事才对，她这才松了口气，放心的走了出去。　　雾霾散开后，一片盎然翠绿的景象在眼前次第张开，有蝴蝶成双成对，从挂满露珠的绿叶上被惊扰，拍着翅膀飞离。　　眼前是清清小河与潺潺流水之声，江岸花开艳丽，绿草青青，还有那蒲公英被风一吹，在空中飘荡。　　碧瑶站在断崖上，张开双臂，闭着眼睛享受着清风拂面，鸟语花香的美妙气息。　　有风吹起她一头青丝两肩芳华，吹起她如纱似雾的水绿色衣衫，有一群白鸽在她身旁拍膀飞过，这满山烂漫的秀丽江土，那曼妙婀娜的美丽姑娘，看的张小凡如痴如醉，一时呆住。　　“哇，真看不出来，这波涛汹涌危机四伏的死灵渊背后，居然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碧瑶一边感慨一边向张小凡走来，伸出玉白的豆蔻指尖，在她看着自己如痴如醉的目光前打了个响指，然后绕过他坐在身后不远处的草坪上。　　这一声轻响，如一道旱天惊雷，轰的张小凡浑身一颤，蓦然惊醒。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真的便想一头撞死在此，他正独自窘迫懊恼着自己的没有用，怎么一见那女子便不由自主的神魂颠倒，却听那女子唤道：“傻小子！你有吃的吗？”　　张小凡因方才被她逮着自己失态的模样正懊恼着，心中一阵生气，正要说什么重话拒绝，回头一见那女子一双水眸氤氲潋滟，比那波光粼粼的湖面水光还要亮丽几分，当即脸一红，心中一热，未说出口的重话早就忘的一干二净，点了点头。　　碧瑶轻笑，张小凡一见她嘴角戏谑之意，一愣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正要发怒，却见她动人心魄的眼眸中，竟然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轰的一声！　　张小凡脑中思绪瞬间炸成一锅浆糊，心中狂跳不止，整个人更是呆立当场。　　碧瑶叹气，无语的唤道：“傻小子，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张小凡惊醒过来，脸上红云直冒，不知为何，心中一阵紧张，再也不敢去看那女子，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转身逃走。　　等到太阳下山，碧瑶终于在饿的前心贴后背里等回了张小凡，这小子抓着一只拔了毛的兔子，破开肚子，取出里面的无用之物，便架了个火堆，烤起兔子来。　　碧瑶望天一会，目光便被一阵阵食物的香气吸引过去，见这小子居然随身携带五味，当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小凡脸一红，狠狠瞪了她一眼，碧瑶马上闭嘴，一双黝黑的眼珠子转悠来转悠去的。　　她心中有个小心思，怕惹火了这小子，等下没吃的，便不敢造次了。　　不多时，在碧瑶迫不及待的目光下，香喷喷烤的流油的兔子便在张小凡不停的翻滚下，好了。　　“哇！”　　碧瑶眼睛放光，张小凡看去她那一副馋嘴的模样，心情也大好了起来。　　碧瑶有些迫不及待，伸出手来就想撕下一个兔子腿。　　张小凡一惊，正要出声提醒她当心烫。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温润如玉的手指在触碰到热气腾腾的美味时被烫了下，反射性的缩了回去。　　这姑娘是真的被烫疼了，撅着嘴，大大的眼睛里泪水珠儿滚阿滚的。　　张小凡见她那可怜兮兮又特别动人的样子，心中一动，将滚烫的食物吹了吹，撕下一块递给她，连语气都是自己未发觉的宠溺。　　“喏，这个给你，你别急，吃完了还有。”　　碧瑶也不拘束，拿过兔子腿就啃起来。　　张小凡见她吃的颇是没有形象，也不介意，自己也吃了起来。　　“好饱！”　　啃完了食物，碧瑶往身后一躺，无比舒畅的感叹道：“这样的人生真好啊，吃饱了睡，睡醒了继续吃！”　　“那你还不如去当猪！”　　肩膀上的符咒突然插了句话，一脸鄙视。　　碧瑶伸出手来，往肩膀上抓去，心想着抓住它将它碎尸万段！　　符咒似有防备，往空中一跃，跳到了一旁的张小凡身边，张小凡将一块肉撕下来给它，它拿着那块肉瞅了瞅，又看了看张小凡，似有不解。　　“哈哈哈哈！！！”　　一旁的碧瑶笑的直不起腰来：“这家伙连嘴都没有，你给它吃肉！你居然给它吃肉！哈哈哈哈！”　　张小凡闻言，脸一红，结结巴巴的狡辩：“可是……它明明在……说话！”　　“哈哈哈！”　　碧瑶正经脸，用手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道：“你有见它是在用嘴说话吗？”　　张小凡认真的看了看，才发现这家伙真的没有嘴！　　符咒：“………”　　“那它……”　　张小凡指了指符咒，一脸震惊！　　“那是磁场，人的脑电波会受它干扰……算了，不与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碧瑶见自己解释了一会张小凡依然很懵的样子，她也懒得浪费自己的口水。　　碧瑶不理他，困意一来，便是闭着眼睛睡起觉来。　　张小凡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睡着了，也跟着犯起困来，躺在她的身边，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也闭上了眼睛。　　月出月落，斗转星移，时光荏苒。　　蝴蝶飞绕在她洁白如玉的鼻梁前，以为是花朵温润的花瓣。　　“啊嚏！”　　碧瑶打了个喷嚏，悠悠转醒，她伸出手来拍飞围绕她转悠的蝴蝶，怒道：“你眼睛瞎是不是！我的鼻子那里长的像朵花儿！”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奇葩！”　　碧瑶仰天长啸！一副很崩溃的样子。　　张小凡被她吵醒，睁开了眼，见她追着一只白色的蝴蝶赶了会，便跑到小溪边洗脸。　　张小凡叹了口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那女子吸引过去。　　他暗暗骂自己的没用，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的开口道：“碧瑶小姐……”　　碧瑶转过头来看他。　　张小凡见那女子玉白的脸颊上水珠剔透闪烁，美的让人眼前一亮，当即底下头去不敢多看道：“碧瑶小姐，如今我们万幸得保性命，从那山腹中逃了出来，你我也算……算是交了个朋友，不过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分手了罢。”　　碧瑶没有说话，其实她觉的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便听他说。　　“我是正道，你乃魔教，自小我师长就教导于我，正邪不两立，下次再见，只怕你我已是敌非友。你在那山腹中顾我救我，我心中实在感激，这份恩情，来日有缘，我自然会报答你的。”　　碧瑶怔怔地，低低地念了一句：“报答我吗？”　　张小凡应了一声，道：“是，我们恩怨分明，若非你救我，我决不可能活下来，来日若有我效力的地方，我自当效劳。”说到这里，他忽觉不妥，赶忙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可不能让我做出对不起师门道义的事来。”　　碧瑶见他说的那么认真的样子，心中不觉好笑，眼珠一转起了逗弄之心，忽然站起道：“我看你也算是一个人才，不如投奔我们圣教吧，我向父亲大人推荐你，他老人家一向爱才，必然会肯重用你的，也胜过你在大竹峰上当一个默默无名的厨子。”　　张小凡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道：“碧瑶小姐，你不要胡乱说话，我乃是正道中人，宁死不入魔道，在我看来，在大竹峰上当一个小小厨子，也比在你们魔教中呼风唤雨好得多了。”　　碧瑶笑的狡黠，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年轻人，我看啊，你们那些正道中人造的孽也不比我们这些魔道中人少吧，你们那些神仙祖师发起疯来，不一样老弱妇孺也不放过？”　　“胡说！”张小凡勃然大怒，“这些都是你们魔教所做的好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杀人盈野，生灵涂炭………”　　碧瑶眉头一皱，反问：“那些都是你亲眼看见的么？还不是你的师长告诉你的，他们为了自己的脸面，又怎会告诉你真话？”　　张小凡冷笑一声，道：“那么你又可曾亲眼看见了？你在这里告诉我原来正道为邪，魔教为正，又岂不是你的长辈粉饰自己祖辈的话语！”　　碧瑶一呆，心中蓦的一疼，那阴阴冷冷的山洞里，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母亲渐渐冰冷的身骨啊！　　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在悄然碎裂，疼的她呼吸一滞，眼中的笑意渐渐被冰冷取代。　　张小凡看了她两眼，回念一想前些日子与她一起生死与共，心中一软，放低了声音，柔声道：“碧瑶小姐，不管前人如何，我们不去管他好了，只是我们青云门门规森严，严禁弟子与魔教中人来往，我长于青云，不敢违反，今日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有缘再见，若是你能幡然悔悟，弃暗投明，我张小凡一定以身家性命为你做保，让你得入正道…”他振振有辞地说着，但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只看见碧瑶一脸讥讽，冷笑不止，在他愣神的空隙，竟然一掌像他打来。　　张小凡来不及躲开，便被她一掌打飞出去了很远，眉头一皱，身中苦痛，嘴角滴下血渍来。　　“我本以为，你与别人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何为正！何为邪！正邪从不在他人的满口仁义大言不惭之中！”　　她看去张小凡的眼神，有丝丝失望之色。　　“我不会去你们那个狗，屁的青云！张小凡，你也许说的没有错，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掌，就此两清，今日别过，他日再见，我第一个就先取你人头！”　　张小凡吃了一惊，只觉得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终究无心争论，而且对着碧瑶，他始终觉得有亏欠地方，当下一拱手，道：“珍重。”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去。　　碧瑶冷哼，转过身去，与那男子离去的身影，背道而驰，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