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医院一别,我和小磕巴好久都没说过话了。    平时在教室里,如果遇见的话,也只是短短地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每周一的例行升旗,我也没有再见过他。已经维持这种状况好几周了,不仅我们俩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就连小磕巴出现在学校地时间也不多。    今天是中国人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每年潼城的广场里都会有绘画书法等作品的展示,还有猜灯谜的游戏。    而这一天,便是我们一家可以在街边上卖一点果橘或者是野菜也赚钱。    早晨六点半左右,我便和父亲,还有二哥一起上了山上,大哥读的是高中,要下午才放假,所以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去。    起初,我们从家门左拐地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也不觉得乏累。天气有些薄凉,山的半腰都被雾霭所围绕。    走完大半的阶梯,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便囔囔着要休息一会儿。    “爸爸,哥哥我们休息一会儿在去竹林吧。”此刻,我半弓着身子,话语里委屈极了。    二哥有些急了,他闷哼地说了一句:“还有几百步了,在坚持坚持不就行了。”    这个时候,立在他身后的父亲,用箩筐里的葫芦瓢拍了一下二哥的头。    “国安,你和我走,阿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去采摘一些野菜吧。”    二哥摸着被父亲拍过的头,埋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和父亲走了。    待父亲和二哥的背影越走越远后,我立马跑向了阶梯外面的一片竹林里。    这里是我每年都会来的秘密基地,这里是一块竹林,但也只是外面有一圈竹子环绕在一起的,中央空了很大一块地都没有人来种地,久而久之这里就荒废了,每当我伤心的时候,我就会偷偷地跑来这里。前提是,家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    我提着父亲留给我的一只箩筐,越往里走的时候,我好像越听到有一些“呲呲”地声响。    出于好奇,我躲在了竹树后,只露出半只眼睛来观察其中。    隐隐约约之间,我看见有一位穿着白毛衣,扎着辫子头的女生蹲在地上在草堆里好像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她,她起身了,她朝我走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像是一个偷窥被人逮着地人一样,着急死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呲呲……”“呲呲……”她的脚踩在地上的落叶上,发出“呲呲”地声响。    情急之下,我转过身想要往里面挪一点。谁知……    “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噫这声音不就是周许许吗细尖细尖的嗓音,是她无疑了。    “哎嘿嘿,真巧,周同学你也在这儿。”我尴尬的挠着头,朝周许许傻笑着说。    “啧,你这人看起来傻乎乎的,走吧,我们一起去别处找找野菜吧,这里没有了。”    完了完了,我怎么感觉周许许的语气好认真,由不得我拒绝,可是我和她不熟……要是去了在路上怎么可能尴尬的要死啊。    正当我犹豫不觉之时,周许许一把拉过我的手腕,有些疾首蹙额的说着:“走了,真是啰嗦死了。”    我们从本山的阶梯,绕过有古柏树的小道,野菜到是没采摘到,不过我和周许许的关系到是有了不小的进展。    经过几小时的相处,我们从最初的互相不了解、排斥、拒绝对方的一切行为,到最后的嬉戏打闹。    周许许真的是一个外表看似冷漠,可是内心却十足热心细腻的女孩。    比如,当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野菜的时候,周许许见我额头上有了些许地汗珠,她就会拿出她的绣帕为我搽试汗珠,又或者当我感到口渴不自觉砸吧着嘴时,她又会从她的箩筐里拿出一个水杯让我喝水。    水是冰冷的,可是周许许见我喝水的眼神是那样温和。    我突然有些感动了,除了我的家人和小磕巴还有顾白对我这样好以外,这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一个女生。    当我把水杯还给周许许的时候,我朝她说了一声:“谢谢。”    这是已经快要到中午了,周许许望着灰暗的天色,蹙眉说着:“这天快要下雨了,我得赶快回去了。”    “噫,要不你中午去我家吃饭?”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询问,我有一种感觉,非常热切地想要和周许许变得更亲近一些。    我我不知道是否是我的突然一句让太过唐突了,周许许低下头好像有点不开心。    我有些着急了,便解释说:“那个,我是谢谢你对我的照顾,那个……要是你不习惯我们家里的环境的话,那就……那就……”我越说越没了底气。    刚刚情急之下,我竟不自觉地拉住了周许许的胳膊,身体下意识的好像不想让她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周许许的亲近,来源于骨子里,又或是第一次在教室里看见她的那一眼,就觉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好像是从心里喜欢周许许的。    这种感觉像是亲情,我对周许许的喜欢,是和对母亲和父亲他们一样的,即使我不知道为什么。    周许许见我这样,“噗嗤”地笑出声来,她揉着我的头,语气温柔地不像话。    她说:“好。”    这下可把我高兴坏了,一路上我都在和周许许介绍着我们家里的人,她也饶有兴致的听着。    我觉得我今天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当要走到家里的时候,周许许突然停顿了脚步,她拉着我的手,指了指她的脸说:“我脸上是干净的吧。”    “嗯。”我应了一声,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从一走进院子里开始,我就感觉周许许的神情有些不对头了,她望着院子里的一切,眼神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悲伤,那种眼神里夹着悲伤与激动的神情,像是久未见过的故友会有、多年未归家的孩子里也有。    母亲听到我们进门的声音后,赶忙从屋子里走出来,问道:“是阿晴回来了吗?”    还未等我出声,我便看见了眼泪不止的周许许,朝我母亲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让原本摸索着路往这里走的母亲停住了脚步,她愣着身子不太确定地问出声:“是你吗,我的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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