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时节2

黎花斜靠在塌上，身边的香炉往外冒着烟，因为有孕，所有的檀香都换成了最清淡的味道，她半眯着眼斜靠着身子打着盹。　　　　娟子坐在杌子上缝缝补补，抬头看了眼有点无奈，弯着身子：“少奶奶，这时间还早呢，你上床睡一会儿吧，到时间了奴婢喊你。”　　　　“嗯~”黎花应了声醒过来，换了个姿势重新躺好撑着下巴，“不要，上床了我就醒了，没有这个感觉了。”　　　　娟子纳闷，睡觉还要什么感觉。　　　　黎花不想解释，就觉得躺在这里打盹很舒服，眯了眼睛翘起嘴角：“娟子，你手真巧，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做不了女红，将来待你成亲，嫁衣都可以自己来做。”　　　　“少奶奶就打趣奴婢吧。”娟子红了下脸嘟囔，手上抖了下提起一件小褂子，“少奶奶看，这样子怎么样，好看吧？”　　　　黎花将她手里的东西一阵打量也稀罕的很，伸手讨要。　　　　娟子起来给她送过去递到手里，黎花来回翻了翻满意的很：“娟子，真不赖，比外面制衣坊做的还要好看，你再辛苦点做出几件来，我要给姐姐送过去。”　　　　“是是是，奴婢这几天闲了就做，各种花样都做上，到时候让大小姐慢慢挑。”　　　　黎花心情很好，将那小衣裳放在手里抚摸，爱不释手，嘴角弧度却慢慢收敛转头看向门外，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　　　　“娟子，你们家少爷走了有多久了？”黎花半磕着眼轻轻询问。　　　　娟子见人突然就低迷了，抿了抿嘴角：“61天了。”　　　　“是呀，都这么久了。”黎花低下头叹息。　　　　娟子往前靠了靠蹲下，双手放她身上安抚：“不要担心，大少爷不是送过一趟信过来，他们事情很顺利，虽然这中间有些事情比较棘手，可目前的状况还是好的，我们只需要安心等待着，要相信少爷。”　　　　“嗯！”黎花略显轻松笑了笑，揉着肚子。“这过完年差不多就到预产期了，我只希望他能遵守自己诺言，在我生的时候能回来。”　　　　“一定的。”　　　　大雪纷飞，来得很突然，让温度又下降了不少，街道上穿梭的人少了很多，做生意的叫卖声也没有以前的热闹，倒是那些酒楼生意红火起来。　　　　远离汝阳千里开外，京都繁荣盛世，也在一片银装素裹中迎接新年。　　　　深宫大院，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进入这个地方。　　　　从高处俯瞰，最宏伟磅礴的那一座宫殿正是朝阳宫。　　　　宫殿中，长案上摆放奏折，后方端坐俊朗棱角的男子目光如炬批审奏折。　　　　大殿外传来通报声，案桌后的男人抬头凝眸看过去。　　　　厚重的宫门敞开，来人双手端在身前，紫色华服让人耀眼，一头乌发挽着流云髻，步摇随着她走动叮咚乱晃，目不斜视，尊贵与生俱来。　　　　到前镇定，虞念安对着后方的人笑的甜美：“念安见过皇帝哥哥。”　　　　皇帝哥哥，那便证明确实改朝换代了，如今的虞锦程乃天下主宰。　　　　扔了手中东西嘴角轻扬：“这又是怎么了？”　　　　“没有怎么呀。”虞念安俏皮的扬眉嘟嘴。　　　　虞锦程才不信，磕了磕桌岩：“你这小妮子没事会来找朕？”　　　　“皇帝哥哥，难道念安就不能想哥哥了？”虞念安颇显怨念的嘟囔。　　　　虞锦程对这个妹妹是心疼道骨子里的，听言大笑对她摆了摆手。　　　　虞念安迎上去到了跟前，小嘴抿了抿小声道：“哥哥，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二皇兄也被关了起来，父皇身上的毒也在慢慢清理，那是不是代表着南风跟秦桢就要走了？”　　　　虽然心里头很清楚，还是忍不住询问。　　　　虞锦程愣了下，拍了拍虞念安的额头：“是这样。”　　　　“可是…”虞念安抬头脱口而出，但是又突然中断咬着唇瓣。　　　　虞锦程也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记住告诉你的那些话，是你的便是你的，强求不得。”　　　　虞念安当然知道，可是人心真的很难控制，抬头已经红了眼眶。　　　　矗立在宫外的别院，这个地方胜在幽静。　　　　“准备好我们就出发。”房间里，秦桢扔下茶杯交代。　　　　南风看过去：“这么急？”　　　　秦桢瞥了他一眼冷冷淡淡：“急吗？这眼看就要新年了，回城还需要几天时间，难道你就一点不着急？”　　　　“倒也不是。”南风手指屈起来动了动，半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桢面对着她：“皇上有意将那个赵官交给你，那就是随你发落，也答应帮你父亲翻案鸣冤，公布天下替他以证清白。”　　　　“重要吗？”南风抬头笑着道。　　　　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真相如何谁还会在意，不过欣慰的是，他终于把那个将他们满门推入深渊的畜生手刃。　　　　秦桢表情淡淡：“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一旦公告天下你跟银铃便再也不是罪臣之后，你爹，你娘，还有当初丞相府死去的老老少少在地底下也能安息了。”　　　　南风表情一点点凝固，最终消失。　　　　秦桢叹息后退几步坐下，修长手指磕打着扶手冷冷道：“就是可惜了，让那个混蛋跑了。”　　　　“不用急，皇上不是已经下发通缉令，现在各城各地都贴满了他的通缉令，他跑不了太远，藏不了太深。”　　　　秦桢嗤笑：“终究是个心腹大患。”　　　　“黎雪呢？你打算怎么处置？”南风倒是想到了另一个人问道。　　　　秦桢抿着薄唇有点下垂，想到那个恶心的女人就倒胃口，这两个多月来也算是让他彻底看清这黎雪跟她娘的底线在哪里了。　　　　“她、我是没心情应付了，随便找个由头解决了。”秦桢冷冷道。　　　　南风皱眉：“要不要带回汝阳再说？”　　　　“带回去作甚？”秦桢冷冰冰不满质问，看着南风一脸厌弃，“我这赶回去可是让我们家花儿高兴的，带这么个臭东西回去，岂不是让我们家花儿倒胃口，到时候又该跟爷闹性子了，我们家花儿一不高兴就不吃东西，饿瘦了谁负责？”　　　　这一番话让南风听了嘴巴抽搐好几下，只想无语望天。　　　　这段时间以来，跟秦桢联手反击，长期接触，面临那生死徘徊也见证了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跟足智多谋，但是为什么一碰到黎花就变得这么不要脸呢。　　　　秦桢才不管他像什么，现在，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拦他归心似箭，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看到思念的女人跟即将临盆的孩子。　　　　潮湿幽暗的牢房，充斥着难闻味道，最深处的一间偶尔发出几声锁链响动。　　　　角落中，一名看不出原来容貌的人缩成一团，声音就是从她脚上的那铁链发出来的。　　　　嘎达，牢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的人端着托盘，粗声粗气：“到吃饭时间了。”　　　　角落的人哆嗦下抬头，脏污的脸只能看出来大概轮廓，似乎有点熟悉。　　　　“我说你愣着干什么？让你吃就赶紧吃，磨磨唧唧小心老子请你吃鞭子。”这守卫恶狠狠的瞪了眼角落中的人。　　　　女人瞪大眼睛沙哑这声音：“我、我娘呢？”　　　　虽然声音有点变了，可依然还是熟悉的，可不正是黎雪。　　　　侍卫环着手冷冷笑道：“你娘？真是不好意思，二皇子落网，你们这一干臭虫被一网打尽的时候她早就带着银子跑路了，不过你也别怕，咱们皇上哪里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已经下发通缉令去追拿，很快，你就能跟你娘团聚了，哈哈哈哈。”　　　　别的黎雪都没听进去，只听柳氏在她落网就带着细软跑了，顿时不能接受，挣扎着怒吼：“不可能，我娘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的，你们不用骗我，我才不会信，不会信。”　　　　“吵吵什么。”守卫吼了一声撇嘴不屑道，“爱信不信，老子可没那闲工夫骗你。”啐了口甩上牢门，吹着口哨远去。　　　　黎雪疯了一样打翻送进来的饭菜，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最开始的样子跟颜色，又哭又笑摇摇晃晃，身上的铁链像是给她打着节拍，最后一屁股跌倒在角落位置，死死抓住身边稻草。　　　　“后悔吗？”突然而来的冷冽询问。　　　　黎雪哭声骤然一顿猛然看过去，隔着牢门，依稀能看到暗色衣袂，瞪圆了眼睛看着不出声。　　　　“后悔也没什么用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烂泥一滩，就是柳氏，她也逃不到哪里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做下这些事给自己又换回了什么？”一字一顿满是讥讽。　　　　黎雪已经听出是谁，嗤嗤笑了几声：“秦桢，你说的到是好听，技不如人我斗不过你们我认，可你也少给我得意，哈哈哈，便是我变成这样我也要日日夜夜诅咒着你们，诅咒你跟黎花不得好死。”　　　　“呦，还挺有力气的呢。”秦桢冷冷讥笑，咣啷一声牢门被踢开了，漫步进入，一双如锋的眼在黑暗下让人毛骨悚然，冷冷一笑，“那你也不用这么费劲，我送你上路，待你到了阴曹地府记得跟阎王爷告状，好让他派小鬼来拿了秦桢。”　　　　黎雪对上秦桢那狠劲倒吸口冷气，身子一软不断往后缩：“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许碰我，我是先皇宠妃，轮不到你秦桢对我动手，你…啊…”　　　　黑暗笼罩着一切，天，也已经全部黑了下来。　　　　秦桢从牢房出来，整了整袖子对着空气松了口气。　　　　一道身影突然闪过来拽住他，秦桢有意躲避慢了一步，皱眉凝神看着面前人。　　　　虞念安小脸通红，手指死死拽着秦桢的袖子。　　　　秦桢眉梢一杨：“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虞念安鼓着腮帮子不说话，水汪汪的眼睛就那么盯着秦桢猛瞧。　　　　说真的，这番样子要是搁别的男人身上还真是抵抗不了，但是秦桢确实不喜欢这样的，甚至会觉得面前这种姑娘有点烦人。　　　　漫不经心的将对方手臂拨开：“这夜已经深了，这本就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秦桢！”虞念安被逼无奈开了口。　　　　秦桢本要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侧目回首冷冷淡淡眼神示意。　　　　虞念安双手搅着袖子满是娇羞，红着脸颊半低着头，咬着唇般哼哼唧唧。　　　　秦桢说道：“到底有什么事？没有我就走了。”　　　　“等一下。”虞念安赶忙再次阻拦，看向秦桢扭捏着，“秦桢，我…我就是想问问…问你…”　　　　翌日，天色大亮，雪，依然在下。　　　　黎花坐在屋子里暖和的很，旁边位置上靠着黎果，将自己面前的干果也递给了黎花。　　　　“你这胃口倒是挺好的。”黎果见黎花吃得香调侃道。　　　　黎花一边往嘴巴里送一边回应：“我就是饿，闲了就饿，嘴巴都不带停。”　　　　黎果笑了笑看向她肚子：“确实够大，也不知道是个少爷还是小姐。”　　　　“秦桢说了，不管是少爷小姐都喜欢，反正来年还要给他再生。”黎花一点都不矜持的说道。　　　　黎果嗔怒的瞪了她一眼，交代着：“你慢点吃。”　　　　黎花笑了笑：“你不用盯着我，我在府上也是这样。”　　　　黎果抿嘴轻笑眼中都是对黎花的疼爱跟无奈，交代青禾：“你快去给你们三小姐再添点茶。”　　　　“哎！”　　　　娟子笑眯眯道：“咱们少奶奶这些日子吃的越发多了，脸都圆润了不少，铁定能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能吃是福气。”一声温和的念叨，帘子被人挑起来，关氏被人扶着进了屋，还跟着易长明。　　　　“易夫人。”　　　　关氏赶紧摆手示意：“你坐着，可别乱动，这肚子大的我这过来人都害怕，怎么就还乱跑呢。”　　　　“我这不是闲不住嘛，再说了，这肚子看着大，其实我很轻松的。”黎花咧着嘴揉着肚子得意道。　　　　关氏笑的慈爱，黎果也确实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了。　　　　关氏上前摸了摸：“不得了，确实结实，估计是个大胖小子。”　　　　黎果见状表情僵了下，情不自禁将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也已经圆滚滚了，但是相对黎花的小了很多，而且整个腰都是圆的，很多人都在讨论是个女儿。　　　　其实，儿女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可是在这大宅门中…　　　　关氏余光扫到立刻明白过来，笑眯眯道：“我们这年纪还有什么盼头的，就是希望儿孙绕膝，不管是孙子孙女，那都是我们心头肉，手中宝。”　　　　黎果意会抬头看过去，接触到关氏安抚慈爱的眼神心里头熨帖极了。　　　　黎花笑眯眯的赞同：“对，是这么个道理。”　　　　屋子里面其乐融融，门外面有人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关氏不悦瞪过去：“什么就不好了，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进来的是个半大的丫头，是在黎果院子里伺候的，见关氏训斥也一脸委屈，咬了咬唇瓣继续道：“夫人，奴婢的意思不是说易府不好了，是刚才传来消息，那被秦老爷休了的温氏跳湖自尽了。”　　　　“什么？”　　　　这奴婢的话说完，屋子里其他几个人都是震惊反应。　　　　黎花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清楚，你确定是温氏？”　　　　“是这么说的。”丫鬟咬着唇般瓮声瓮气。　　　　“怎么会这样？”关氏不可置信呢喃叹息。　　　　黎果摆着手要让人将她扶起来，到了黎花身边握住她的手：“你可不要多想。”　　　　黎花确实有点恍惚，猛然看向黎果动了动唇瓣发现嗓子堵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关氏也赶紧安抚：“这件事本就跟你没什么关系，她做的那些事情本就是事实，想不开也是她自己造下的孽。”　　　　黎花深吸口气慢慢平静了，她到没有圣母到自责，只是，太突然了。　　　　“花儿，你要不要回府看？”黎果想到了什么温声询问。　　　　黎花当然明白，这个时候估计秦信是没办法保持冷静了：“嗯，我现在就回去。”　　　　这个冬天，从一开始就奠定了不太平。　　　　温氏就这么死了，太突然，带着自己的不甘。　　　　秦府书房。　　　　秦信闭门不见任何人，将过去收藏在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即便再知道温氏做了那些事情都舍不得将这属于他们彼此的点滴遗弃掉，不曾想，再拿出来已经是跟她阴阳两隔。　　　　秦信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认真的擦拭桌上各种物件，摆弄着，打量着。　　　　黎花带着人到了门前，小声询问：“老爷今天还没有出来过吗？”　　　　“没有。”　　　　黎花皱眉：“可有让人送点吃的进去？”　　　　“半个时辰前厨房的刘妈送过吃的了，只是不知道老爷有没有吃。”守在门前的小厮也很无奈。　　　　黎花吐了口气看着房门，感情这种东西确实很伤人。　　　　“少奶奶，这温家人还真是残忍，温氏这么就死了，那位大少爷都没有一点音讯，温家就这么仓促给人埋了，这还是一家人吗？”　　　　想到温家仓促的葬礼娟子就心中发凉，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居然那般敷衍了事。　　　　黎花慢慢转过身子，扶着自己的腰：“人呐，任凭你用着一双肉眼怎么看，都是看不明白，看不透彻的，就算是骨肉至亲又能如何？可能在你危难之际拉你一把的往往是个陌生人。”　　　　这番话说得很轻，随着黎花远去风一吹就散了。　　　　黄昏时分，秦府又进来一道消息。　　　　黎花身着披风脚步匆匆，这还不曾化开的雪踩在脚底下咯吱乱响。　　　　娟子脸上煞白，生怕黎花将自己滑到了，扶着对方不停念叨：“你慢点慢点，少奶奶，咱们不急，不急。”　　　　任由她这么说黎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天知道她有多么思念那个男人，这应该是几个月来听到最高兴的一则消息，脚步飞快，恨不得直接飞到对方眼前。　　　　秦府大门外，一辆马车稳当停靠。　　　　这黎花已经跨出了大门口，看到的是马车而没有魂牵梦绕的那个人，这并不像是秦桢的风格。　　　　门帘晃动跳下来一个人，虞念安歪着头笑容灿烂面向黎花，身上的锦衣华服耀眼十分。　　　　黎花一愣，嘴角抿着翘起来。　　　　“黎花姐姐。”虞念安脆生生唤到。　　　　黎花深吸口气脚下再动，到了虞念安跟前拖着她双手，打量了一圈：“看样子没有留下什么病根，能够再见到你也足以证明，你们一切顺利。”　　　　“那是当然。”　　　　虞念安捧着黎花双手很认真的看着她，嘴角弧度慢慢收敛。　　　　黎花见她这般有点诧异，笑了笑：“怎么了？”继而往她身后看，那马车在没有别的动静扯了扯嘴角，“怎么就你一个人，秦桢呢？南风呢？”　　　　虞念安突然红了眼，也不曾说话。　　　　黎花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不过始终在笑，紧紧握着虞念安的胳膊一字一顿：“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耽搁了时间，对不对？是让你先来通知我一声的，对不对？”　　　　虞念安就那么看着也不说话，黎花慢慢瞪大了眼睛呼吸有点急促。　　　　“少奶奶，你冷静点。”娟子扶着黎花急切喊道。　　　　黎花瞪圆了眼睛嘶吼：“你说话呀。”　　　　虞念安深吸口气却笑了，语气清淡：“黎花姐姐，若是秦桢哥哥平安无事归来，但是你却发现他不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秦桢，你还爱他吗？”　　　　黎花眼睛通红，听言愣了下悠尔笑了，这个笑很美：“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好好活着，我什么都不在乎。”　　　　这短暂的几十天对于她黎花来讲，便是一场漫长的折磨，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加痛苦？没有了，只有看到秦桢，只有那个人在她面前，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虞念安笑容逐渐变淡：“那若是他要再娶，纳妾呢？”　　　　轰隆，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横劈下来，黎花骤然冷了脸看向虞念安，对方单纯的对她笑着。　　　　娟子黑着脸喝道：“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家少爷才不是这种人，你别…”　　　　“黎花姐姐刚才说的，不就是这种意思？”虞念安歪了头故作好奇。　　　　黎花慢慢平缓表情，抬手拂过自己肚子嘴角翘起：“那有何？他秦桢若是还顾念情分还顾念着我，我愿意以后足不出户，不耽误他的幸福，可他若是厌了烦了，我便给他腾出位置，绝不纠缠。”　　　　“这么干脆？”虞念安皱眉不解。　　　　黎花笑容清淡：“不然呢？”　　　　“你爱他，不是应该牢牢的抓住他吗？你怎么能舍得将他让给别人？”虞念安糊涂了。　　　　黎花眉梢挑起，这个问题似乎以前也有人问过，轻轻笑道：“爱他就要束缚他控制他吗？这不是爱情。”　　　　“那爱情是什么？”虞念安茫然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