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是好好的进了秦府,被人半死不活的抬了回去,双腿被秦桢命人打断了。    柳氏第一时间冲进了吴家,还没到目的地就先开始嚎啕大哭,一进屋,刺鼻的农药味让她差点厥过去,哭的撕心裂肺冲进内屋,大夫也不过才刚刚离开,房间里,没有一个吴家的人,只有两个伺候的奴婢。    床上,趴着的人虽然衣服已经换了干净的,可很快又渗透出来的血刺激到进来的柳氏,晃了晃身子趔趄出去,赶忙扶住一边闭了闭眼睛,哆嗦着唇瓣再次冲上前,人噗通就跌倒在床边,扒着床沿无声大哭。    黎雪有了点动静,苍白的脸皱了皱唇瓣动了动,半天就只有两个微弱的词汇:“吴、钊”    “我的儿呀。”柳氏哭的惊天动地。    另一边,吴家大厅。    吴老爷一拍扶手瞪着身边的女人咬牙切齿:“我看你就是疯了,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啊?现在怎么一个是好。”    秦府这些年是什么势头整个汝阳城都是知道的,他们吴家可还没有那个能力与之抗衡,那个陈家可是最好的例子,果真是妇人之见,蠢笨之极。    陈氏扯着袖子也是满肚子气氛,嘟囔:“谁知道那个黎雪蠢成那个德行,这么小的一件事情都做不好。”    “胡闹。”吴老爷怒吼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转头红着眼瞪着陈氏,“她蠢?你聪明吗?你比她还要蠢,真是胆大包天跑去秦府作乱,你就没想一想,若是她没有咬住口给你吐了出来,我们吴家还要不要在汝阳城立足下去,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    陈氏被训斥的哑口无言不敢出声。    下方,吴钊抬了抬头严肃道:“爹,雪儿也没有供出娘来。”    他也不怕黎雪供出什么来,毕竟,黎雪为什么这么做他可是清楚得很,这段时间他们两人私底下可是走得很近,那个女人,全心全意信任着他。    吴老爷瞪向他倒是没有说话,来回又走动了几圈突然一顿:“这件事不行,肯定是要给秦府一个说法的,不然,就秦信那老东西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个秦二少爷。”    “还要什么说法,他们打断了黎雪的腿,我们好好的吴家三奶奶往后就要瘫床上过一辈子,还想要什么说法,难不成,非要人死了才行,呸,真是晦气。”陈氏此时是更加厌恶黎雪。    吴老爷回头瞪了她一眼:“闭上你的嘴。”再看向吴钊,“你往秦府走动一次,表明我们吴家并无其它心思,只是黎雪一时鬼迷心窍做下错事,我们吴家愿意休妻跟她往后再无瓜葛。”    吴钊猛然抬头吃惊的看向吴老爷。    陈氏松了口气倒是很满意:“可不是,我们吴家总不能留着一个残废养一辈子,这样也好,给了秦府交代也丢掉这个麻烦。”    “我让你闭嘴。”吴老爷咆哮。    陈氏吓了一跳确实不敢说话了,翻了翻眼睛撇嘴看向一边。    吴钊袖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头低下头,像是沉默又像是思量,过了会:“嗯!”    过去,对黎雪他是有感情的,突然嫁给了自己弟弟求而不得痛苦过,恨过怨过,但是如今好似已经没办法掀起太多的波澜,尤其,黎雪彻底废了。    屋子里,听到吴家人送来的通知,伺候在黎雪身边的柳氏咣啷打翻了药碗,冲过去抓住送消息的下人尖叫:“你说什么?休妻?这便是你们吴家人的态度吗?你们未免太欺负人了,未免欺人太甚了,我们雪儿变成这样因为什么你们吴家人不知道吗,不清楚吗?你们这群畜生,畜生,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怎么能做出如此没有人性的事情来。”    被抓住的人一脸不耐烦,这黎雪都不是他们吴家三奶奶了,这一个破落户的柳氏也敢这么对他。    抬手用力一挥:“你跟我喊什么喊,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家老爷少爷都是一起商量过的,这已经很对得起你女儿了,坐下这么不是人的事情,难不成还要我们吴家替她承担?休了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向她这种无所出还做出丧心病狂害人的恶毒事,本来都应该沉塘的。”    “你们…你们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柳氏被推的后退出去,目呲欲裂嘶吼。    床上,黎雪空洞的睁大眼睛看着某一个地方,心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人挖了。    一辆简陋的马车,吴家人确实够无情,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将黎雪赶了出去,为这件事本来吴刚还吵吵闹闹,听吴老爷提议休了黎雪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他也确实烦了黎雪,打着哈欠一脸清灰的回屋继续睡觉。    后门外,黎雪被人塞上了马车丢出了简单的包裹。    柳氏匆匆向前几步将东西捡起来,回头狰狞的瞪着吴家后门。    门口的下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赶紧走吧,我们吴家可是容不下这种女人的。”    有人从后面慢慢出现,下人余光扫到吓了一跳,赶紧向旁边退过去。    柳氏接触到来人更加痛恨,咬牙切齿:“你想干什么?你是想要看看我们家雪儿的凄惨状态吗?你们吴家做出这种没人性的事情,一定会有报应的。”    吴钊不曾言语,面上也是冷淡的很,盯着马车看了好长时间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荷包,鼓囊囊的看来很多银子。    “拿着吧,给她找个最好的大夫,说不定还能有治,若是有空,我会前往你们别院看她,告诉她,不要放弃活下去。”吴钊的声音轻轻柔柔总有一种迷惑人心的磁性。    马车里,本来失魂落魄的人突然就像是活了过来,扒着车沿想要起来,但是做不到,剧痛让她都没有办法安静下来一阵挣扎,哭声从嗓子挤压出来。    柳氏看着荷包,很想有骨气的甩开扫落,只不过,贪念支配了一切接到了手里收起来,撇嘴:“你记住你自己说的话,这个吴家,也就剩下你一个有点人性了。”    吴钊轻轻笑了声,可眼中只有轻蔑,对柳氏这种人他打心眼看不起,又看了眼马车,听到那让人心碎的哭声却没有打算上前去看一眼,果断的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柳氏直直看着回头看了眼马车,心疼的不行赶紧钻进去,接着听到她的安抚:“别哭了,娘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会好起来的,吴家大少爷不是也说了,有时间就回去我们别院看你,他没有放弃你,不要伤心难过了。”    马车从原地使离,摇摇晃晃。  秦府,前院。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传出来,很快就是秦信的怒吼,“这吴老真是越发的出息了,管教不严,居然让府上的人做出这等子下做事,愧对商人之本,做人之本。”    “老爷别生气了,别生气了,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屋子里,温氏见秦信动怒不停地安抚,给他拍着后背。    秦信一段时间不见,脸色更难看了,唇瓣发白脸色乌青。    闭了闭眼睛缓和情绪,沉默了一小会儿淡淡道:“让人再送点东西过去,她这月份逐渐要大起来了,用品和食材上面夫人多费点心,这你是生过的人肯定懂得比她们要多,能帮衬着点,我也放心。”    温氏轻笑:“老爷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当然会好好完成,不能让老爷失望。”    秦信低笑,握住身边人动手拍了拍:“你这也是双身子了,照顾她的时候也要计较自己,你这肚子里,可是有我的老来子,金贵着呢,可不能让我儿子受了委屈。”    温氏听得心里头熨帖极了,用手拂过肚子抿嘴角笑着道:“老爷这话说的,这也是我的儿子,我当然比谁都要计较,一定会将他也照顾的很好很好。”后面的话轻的有些发沉,更是意味深长。    秦信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困得厉害,笑着应付:“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又有点乏了,睡一会儿,到时间了记得喊我。”    “哎,老爷睡吧!”温氏看向他笑眯眯道。    青华阁,黎花斜靠在软榻上,秦桢也躺在她一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籍随意翻着。    黎花剥了橘子,掰下来送进他嘴巴里,他来者不拒。    黎花低下头笑看着道:“甜吗?”    “甜!”秦桢头都没抬果断回应。    黎花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这橘子是刚出来的,酸的倒牙,她这怀了身孕吃上几个还不错,秦桢到底怎么咽下去的。    听她笑的这么高兴,秦桢嘴角也翘了起来,抬头,伸手将她圈着:“花儿给的,那肯定是甜如蜜。”    “你这嘴,能不能别一天天每个把门的,这以后要是生了儿子随你,我还真该头疼了。”黎花抬手嗔怒砸了他一拳。    秦桢立马做好将人拖着放到腿上:“随他爹怎么了?他爹多大的能耐,先不说做生意怎么样,就是这疼媳妇儿那绝对汝阳城每一个能比得上的,更何况,还是讨道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他要是能得到我真传,将来还愁娶不到好女人吗?”    “呸,你要不要脸了。”    秦桢埋进她颈窝:“要什么脸呀,在你这里早就没脸了,要不要有什么关系。”好像还真是这样,自从遇到黎花,他秦桢人生中真没有尊严二字了。    黎花面颊一红用力推了对方一把,当然,没什么用,索性让他这么闹腾。    闭了闭眼睛平静下来,半晌淡淡道:“听说,黎雪被休了。”陈述句。    “嗯!”秦桢没什么反应冷冷道。    黎花嗤笑:“吴家还真是做得出来,那个陈氏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可不信这件事是黎雪的注意,这黎雪一大半随了她那个娘,心毒可偏偏没脑子,一贯是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    “吴家,不需要在意。”秦桢摸着她肚子清清冷冷道。    黎花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想必经过这件事吴家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举动,要说麻烦,也就只有一个吴琴了。    “秦桢,你有没有发现爹最近很不对劲?”黎花突然又想到这件事问道。    秦桢眸色沉了几分:“嗯。”    “知道什么?”黎花好奇追问。    秦桢贴着她耳垂沙哑低声道:“中毒。”    “什么?”黎花惊呼,用力转过身子看向秦桢瞪圆眼睛。    秦桢将人抱住安抚:“嗯,一开始我没多想,因为爹确实又旧疾,每年入冬都会引发咳嗽加重,但是今年明显时间不对时机不对,再加上那起色不太对。”    “你确定吗?”黎花皱眉。    秦桢低了低头:“还不是十分确定,准备让人上门诊脉。”    “温氏会同意吗?”黎花挑眉冷冷道。    秦桢嗤笑:“她算什么东西,可轮不到她同不同意。”    黎花动了动身子靠在秦桢身上:“秦桢,她那个肚子到底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着,等到她生下来。    秦桢笑了笑:“花儿,你说这女人如果生下来的孩子却不是这个男人的,会怎么样?”    “沉塘!”黎花弯起嘴角笑的残忍。    秦桢呼吸一窒放轻动作将怀里人抱住:“都过去了。”知道黎花想到了某件事。    黎花将脸埋在秦桢胳膊上不再作声,沉默好久才瓮声瓮气:“我不是对上辈子还有什么留恋,更不是对某个人有什么念头,只是很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我黎花可以死,可以被人遗弃,但是是以那样的罪名,我真的很不甘心。”    “他得到报应了。”    “可惜,吴琴还好好的,陈朵儿还好好的。”黎花冷冷笑出声来。    秦桢将她抱着抵在额头上:“放心,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能放过。”    夜,深了,月,圆了。    拱桥另一边的主院厢房,粗重的喘息从开始的缓慢到最后的快速,夹杂着女子尖叫,转瞬有回归平静,屋子里,温度很高,弥漫着情yu之后的味道,让人不由面红耳赤。    房间里,吴琴爬伏在秦风怀里。    秦风斜昵了眼嘴角轻扬,轻抚她长发:“过两日让大夫上门坐诊,替你瞧瞧。”    “这也有几次了 ,但是就是怀不上。”吴琴闷声闷气。    秦风嘴角动了动:“急什么,我们如今不需要那么着急了,孩子迟早的事情,总归娘亲已经有了身孕。”    “是呢,娘那个才是真二八经的秦家少爷,金贵着呢,我坏的算是怎么回事。”听到秦风的话吴琴心里头猛然就不痛快了,引言怪气道。    秦风面上一沉,一把捏住吴琴的下巴迫使她抬起来,脸上潮红还有没有褪尽的□□之色,冷冷凝视着:“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吴琴,本少爷宠着你但是绝对不是嚣张的资本,你要明白,本少爷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戚。”吴琴冷笑。    秦风也不在意,修长手指曾过她唇角眯了眯眼,嘴角弧度上扬:“别那么不高兴,也别那么不满意,你只需要想想,只要跟着本少爷,往后荣华富贵少不得你,这个孩子是不是秦府正经血脉有什么关系,只要我秦风尊贵,这孩子必定是尊贵。”    吴琴一怔,她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男人,更是不知道对方具体要做些什么,如此捉摸不透甚至充满危险,可正是如此,他也拥有别人没有的魅力。    颤抖了下直直看着对方。    秦风移开视线看向另一边:“安安分分听我的话,娘亲那边最近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吴琴埋下头有些不解。    秦风低垂下眼:“没有为什么,我也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生个儿子。”突然而来的温柔语气让怀里人一僵。    秦风这个念头也是突然就来了,见她沉默淡淡一笑,伏下身:“怎么样?你愿意吗?”    吴琴没有回应闭着眼睛。    秦风不在意,又重新坐直了身子清浅淡笑:“想必,你是愿意的,一定是愿意的。”    吴琴见他自顾自的说着,手紧紧扯着身子下面的床单,心里头的情绪已经乱了。    翌日,天都没有亮透,一名大夫跟着秦桢进了府,直奔前堂主院。    温氏急匆匆穿好衣服下了床,汪妈扶着就往外面去。    “他这是想干什么?”还没到门口温氏冷声抱怨。    汪妈半低着头:“他请了大夫上门,非要给老爷检查身体,说是这些日子老爷气色不好他不放心,怎么也要让大夫瞧了以后再说。”    温氏脚步一顿心里抽抽下,转头看向汪妈。    汪妈神色凝重点了点头,跟温氏再次肯定这番说辞。    温氏转头看向正门位置继续向前,脚步快了几分。    “桢儿!”一出门唤到。    秦桢正往另一边厢房去的脚步停了下来,慢慢回头表情难侧,翘了下嘴角:“娘,这么早呢。”    “我这不是听到动静就起来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觉浅。”笑容慈爱,但是言外之意可不就是指责秦桢不懂事打扰到她了。    秦桢不以为意只当听不到,回头继续要走。    温氏面上闪烁不满紧了紧手,快速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位是?”眉头一皱有点疑惑。    秦桢漫不经心:“哦,这是黎花药房的坐诊大夫,医术不错,我让他特意过来给父亲诊脉看看身体,这几日父亲咳嗽加重,我想着应该是旧疾提前犯了,前些日子没怎么在意,现在气色似乎不是很好,我不是很放心。”    “哦,这件事呀。”温氏尴尬的笑了笑,往前几步到了秦桢跟前,语重心长,“知道你孝顺,但是你也说了是旧疾,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还不知道你爹了,最烦大夫给他瞧了,这种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呵!不然就让大夫回去吧,这毛病我已经习惯了,知道怎么给他调理。”    “没事,这都已经上门了哪里还有不瞧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给娘亲也诊脉看看,然后再让去看看黎花。”秦桢大咧咧的说道,不再打算跟温氏纠缠转身就走。    温氏急切脱口而出:“站住!”    秦桢确实站住了,嘴角弧度已经冷的没什么温度,没回头:“怎么了娘?”声音却还是那么温和。    温氏几步冲过来:“难道你还不放心我了吗?你爹那身子本就不是大夫能有办法管的,何必还要让人去打扰他?桢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做出这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难道都是因为娶了黎花吗?”不满的斥责完全是在责怪秦桢不懂事。    这人还真是有意思了,最后还不忘拖黎花下水。    秦桢慢慢转头皱眉不解:“儿子请大夫给父亲诊脉怎么就成了不能理解的事情?娘,你今天好生奇怪,这给爹诊脉不是好事吗?”    温氏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不知道如何对应。    秦桢很不满继续道:“再说了,这跟黎花有什么关系?”    “你…”    “行了娘,给爹瞧完了我还要出门上铺子去看看,崖港那边还有一批货今天出口,包括仓库都是需要有人去监督,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忙这件事,娘亲回屋休息吧,汪妈,带娘亲进屋休息。”    汪妈想说什么,接触到秦桢那不冷不热的目光倒吸口冷气说不出来了。    温氏面庞颜色真不算好看,甚至可以说难看的很。    秦桢对着她悠尔一笑转了身,招呼大夫向秦信的那间屋子走过去,这几天,温氏以身体不适为由都跟秦信分房睡的。    这等温氏反应过来,秦桢已经不见了。    “汪妈!”温氏慌乱的喊了一声。    “夫人!”    “快去通知大少爷,让他立刻过来。”温氏声音都在颤抖咬着牙。    汪妈扶了扶身:“是是是,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汪妈转身下了廊芜,温氏都顾不上回屋子在收拾一下,脚步急匆匆的也跟了上去,不管怎么样,大夫上了门那势必代表着要包不住了,她只能用绝对的办法将这件事糊弄过去,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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