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半,齐欢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趿拉着拖鞋去了楼下厨房。这学期她每天晚上看书都要到这个时候,下午6点钟吃的那一餐根本撑不到现在,不吃夜宵就睡不着,但还是怕胖,就只好增加蔬菜减少碳水,一碗面里三分之一的面条,三分之二的青菜。 她早先让老李做了浇头,用肉末,青椒,泡豇豆,木耳加了豆瓣酱炒,再加点甜面酱和辣椒油,味道极好,她只需要切条黄瓜洗点青菜煮点面条就是一碗喷香的杂酱面。 徐仲森是被厨房里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他斜斜地靠在门框上,看着齐欢忙忙碌碌地切黄瓜洗青菜。 白色的T-shirt又长又宽又大,完全不显腰身,可是只要一弯腰一抬手,柔软的衣料在晃动间,腰线就模模糊糊现了形,白T长得盖住了大半臀部,只露出来半寸来长的热裤边角,水洗蓝,还故意磨了白边,下边的腿又白又直,黄色的夹脚拖鞋,脚掌又白又嫩又小,她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切黄瓜丝,脖子弯下去的弧度十分好看。 徐仲森想起那天齐欢皱着鼻头冲他喊我17啦17岁啦,觉得那一刀一刀切黄瓜的声音莫名让人烦躁,他解开西装扣子,又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看见齐欢去洗青菜了,才出声道:“给我也下碗面。” 齐欢惊讶地回头,白T正面是一只萌萌的熊猫宝宝,果然,胸部也是有起伏的。 “二哥。” “嗯。” “卧两个鸡蛋。”他又交代。 “好。” 齐欢另起了小锅,烧开水,可是鸡蛋一敲下去,沸水就把鸡蛋冲散了。齐欢紧张地瞄了瞄徐仲森,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发亮。 齐欢赶紧把这锅水倒了,另起一锅,这次水烧开后,就转了小火,再把鸡蛋敲下去,蛋液在里边转啊转啊可就是不成形,最后还是一锅蛋丝汤。 盯着她的那双发亮的眼睛里就带了笑意,齐欢嘟了嘟嘴,重新来过,可是第三次还是以失败告终,齐欢转身面对徐仲森,语气里满是无奈:“二哥,煎鸡蛋好不好?” 闷笑声响起。“好。” 码得漂漂亮亮的杂酱面端上桌时,徐仲森脱了西装,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把自己碗里的煎鸡蛋夹一个给齐欢,齐欢不要,又丢还给他,当徐仲森再次夹给送到了齐欢碗里时,齐欢抬头:“二哥,我不要吃..” “你又不胖。” “可是...” “吃了...你要不乱吃东西,就胖不了...瘦成这样了,还控制饮食,像什么话...” 齐欢撇了撇嘴,吃了。 徐仲森看她委屈的样子不禁好笑:“真要不想长胖,就不该吃夜宵。” “我也不想的啊,可是不吃睡不着啊。” “那为什么不早点睡?这么晚还在干什么。” 齐欢皱了皱鼻子,要不是想考第一,至于这么晚么,可是又不敢说,万一没考到第一,他还不知道怎么奚落呢,这么想着,面上就带了不甘和少许恼怒,自然就不愿意安安分分坐着了,身体左右摇晃,还抖了两下腿,看徐仲森满脸的不赞同,才开始要收敛,结果一伸腿,就踢到了徐仲森。 “啊,二哥,对不起...”她赶紧端端正正坐好。 徐仲森紧紧盯了她两眼,眼神晦涩不明,没说话。 齐欢想着该不会生气了吧,立马开始装乖,埋首吃面不说话。 “什么时候期末考试啊?” “再一个月。”齐欢抬起头说,“二哥,听说高三的时候忙得要死,寒假都只放几天,所以,我暑假可以跟一起同学出去旅游吗?” 徐仲森看她沾满了酱汁的黑乎乎的嘴唇,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同意,伸了手,大拇指抹去她嘴角的酱汁,又看了看变成黑色的大拇指,用食指捻了捻,有些嫌弃地说:“这么大了,面都吃不好。” 齐欢红了脸,扭头伸手抓过餐巾纸就乱抹一气,有些用力,嘴唇就有些发红。 “定下了有哪些人,去哪里,几天,谁带队,每天行程如何,再来问我同意不同意。同学...旅游...不要想着把重点含含糊糊蒙混过关...” 齐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方妍,你真是小看我哥了。 旅游是方妍提议的,召集了一大堆人,说就是玩,最后玩一趟,没那么多规矩,别搞太累太严肃就行,大家嘻嘻哈哈就好,齐欢说这种不是学校组织的旅游,人多就容易出事,还没个章程,徐仲森肯定不同意。方妍还奇怪,你马上18了,他还像几年前一样管小孩一样管你?人会变的,你长大了,他对待你的方式也会变的。 后来,考试结束旅游也没成行,因为方妍在六月中摔断了腿。 考试在即,医院和家里住了两个礼拜后,方妍就带伤上课了。宋元开始一趟一趟地背着方妍上楼下楼,方妍搂紧了宋元的脖子,还要抱怨:“你把腰背挺直了,不然我不舒服...”宋元额头上有汗,耳朵发红,只是小声说:“你不要乱动。” 齐欢拎着拐杖在旁边笑:“方妍,你就是吃死了人家宋元脾气好,我要是宋元,每天这样背,还要忍受你在耳朵边这样抱怨那样抱怨,我早就把你丢下去了。” “哈哈哈...少来,你舍不得的...宋元也舍不得的...是不是,宋元?” 宋元的耳朵又红了点:“你们俩吵架,拖我下水做什么...” 六月底,徐太太打发齐欢去给徐伯林和柳玫送东西。尽管徐伯林努力压了,赌博事件流传范围还是很广,徐太太自觉自己成了圈子里的笑话,连带的,连徐伯林也看不顺眼了,婚礼事项也一概不参与,本来这些宝石的原石应该当面给徐伯林的,她也不愿意,只随便挑了两颗宝石打发了齐欢送去。 “看,这些都是我这些年一颗一颗收藏起来的宝贝,”徐太太说,“给小二留了,也给你都留了,将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和小二媳妇挑款式,打磨,镶嵌,放心,肯定美得不得了。” 见了面,柳玫的气色却不是很好,婚纱设计师正在叨叨:“柳小姐,你又瘦了,你已经很漂亮了,不需要再减啦...” 众人看了齐欢送来的宝石,又恭维她:“柳小姐,你婆婆对你真好。” 柳玫心里如何不知徐太太的想法,跟徐伯林对看一眼,可还是只能扯了笑容接受了恭维一一应对。 柳玫最近很焦躁。 她一开始只想着跟徐伯林结婚,徐伯林爱她很深,她心里一清二楚,她当然也爱徐伯林,爱到深处,有时候回忆起琼瑶的苦情片时,还在想为什么徐太太就不是那样的恶婆婆,是的话,她一定能接受全部的虐待和考验,然后她就能跟徐伯林相亲相爱幸福永远。 苦苦等了几年,结果,能结婚了,却接二连三出了事,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和家人。 虽然徐伯林的应对没有任何挑的出错的地方,可是,她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徐伯林变了,在一点一点的远离她。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次数明显少了。虽然夜里徐伯林还是搂着她睡,早晨起来时,她也在徐伯林的怀里,可是,只有她心里知道,有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当初,两个人刚刚在一起时,他恨不得腻死在自己身上,早上来了一次还是不想去上班,说什么那些不理解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人是没福气没遇到对的人。 后来也一直很频繁,他把头埋在自己的颈窝里喃喃说:“你为什么这么好...玫玫,你为什么这么好...嗯...我总有一天要毁在你身上...”她便伸手环住她,轻轻说,“我爱你,伯林,好爱好爱你...” 是从提了结婚后慢慢变少的,这两个月尤其少。 她没忍住,还是跟朋友抱怨想取经,朋友还笑她:“哪个男人不是这样?刚得手时都那样,慢慢的,自然就少了...” 见她还是叹气,朋友就建议她增加点情趣。 她就去买了护士装学生装,精心打扮之后,徐伯林果然来了兴致,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如狼似虎,情到浓处,却发现家里没有套套了,徐伯林就轻轻扯开她,刚松开了一点,她就立马缠上去,眼里也有了泪。 当初,分不开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急躁得骂了脏话,又来哄她:“宝贝儿,再吃一次药好不好,就再吃一次...”,有时候急了他还会说,宝贝儿,有了就生下来,像你也像我... 她缠得徐伯林没办法,还是做了,结束之后,徐伯林就下楼去买了药,倒了水,她当着徐伯林的面吃了药,转身躺回床上,背对着徐伯林,眼泪一串一串地流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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