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我了?想做什么?杀我很简单,我自己动手也可以。”1009警惕着转向自己的身影。

“打打杀杀老本行,从事这一行的时候觉得无非是和鬼斗,斗来斗去成了和人斗,说方向偏吧,也不算是,鬼之前也是人的,说白了命不好,安稳这事落不到头上。”那人的步子停在1009左前一步左右的地方,没看她一眼还随手招了围在1009身边的飞刀过来,一枚枚地扔下悬崖玩地十分起劲。

“想做什么?”1009脱离了束缚还依然僵在原处,她没有动,因为心里有预感,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出面前那人的掌心。

那人转过脸看她,面上挂着敷衍的失望,“不应该吧,一点印象都没有?那这样呢?”手里的漆黑面具随意往脸上一比,“别告诉我你工伤失忆了,那故事太俗,没耳朵听。”

“1047……果然是你。”

对上号了,声音,眼睛,身形,气息……一切都完完整整重合……有什么东西在1009心底碎裂,她发现自己就在失控的边缘。

“出了那鬼地方没人这么喊我,怪怀念的。”

沈毓扔了手里的面具,嫌弃地道:“黑不溜秋的,除了吓吓废物也没什么功能。”

“想不到你真的来找我。”1009死死盯着那张带笑的脸,每个细节都不肯放过,那是一张很素净的脸,普通的好看而已,她无数次想过那张脸会是什么样子,可看到了却矛盾了,只是这样吗?但又似乎该是这样……

一年多了,她一直想掀开那张面具,想得她近乎发狂,可那张面具就怎么被人轻描淡写掀开了,这么简单直接告诉她面具下的脸张什么样,太简单太轻易,她脚步开始虚浮,觉得像是一场梦,一切都是假的。

“话俗了,你明明时时刻刻想着,说那么含蓄做什么。”

对面似乎在笑,可她听不清说了什么,目光还是死死盯那张脸上,像是在什么扎了根,这么久了她都忘不了那条阴暗的走廊,那双隐藏在后面淡漠的眼睛,和那个冰冷的声音……

我给你自由,你会相信我吗?

这是一条盘踞在她心底的毒蛇,露着最毒的獠牙,引诱她走向万劫不复,她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不配拥有那种东西,可那个声音始终在她心底徘徊。

沈毓是地狱的魔鬼,每一天她都这么想,给她的是罂粟,希望这种东西太可怕了,每一天都能啃食她本就不多的理智,逼得她押上所有赌注。

来执法队的第一天她就该明白的,自己已经是深渊底下的鬼了,这辈子都见不得光,只有地狱的魔鬼会给她希望,给她包装好的毒药,引诱她跌入更深的地狱。

“回神。”有只素白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不是说最多两年吗?才过了一半而已,别摆一副我始乱终弃的样子。”

一双苍白的手紧紧握住了对面晃动的手腕,像是抓紧了救命稻草,喉咙里逼出了声音,“沈毓……真的是你。”

“换个称呼吧,很久少有人对我直呼其名了,我该飘了,留个面子。”沈毓笑着道。

1009牙关死死咬着,半天没开口,沈毓叹口气,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走到她身后推着她一步步挪到悬崖前,那是没开发的荒废山头,连最简单的防护都没有,一步踏歪就该是万劫不复。

不过晨曦已经有了,荒草再茂盛也看得清哪一颗的下头是云端,有声音响在她耳边。

“你看看,天亮了,抬头。”

耳边的声音仿佛带了蛊惑味道。

“有多久没见过外头的光了?任务很死,不会给你机会见到日出的,你清楚,执法队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一日日困在黑暗里等着进棺材,除了作呕的血红哪里能见了光,也对,还有飞蛾扑火的说法,临死前奢侈看上一眼。”

磨了这么久,的确天亮了,天尽头的那一丝光成了一片,有金黄从层层云海中裂出,朝霞灿烂的很,染红了一片,蔓延开的云海都是金红颜色,云海在翻腾,一轮红日跃了出来,真的是万丈的金光,铺天盖地再豪气不过,能浩浩荡荡照亮天地。

黑夜褪去了,再小的光都是照进心头的暖,那金色渐渐铺开,印在苍白脸上似乎成了好气色,有了生气蓬勃的奢望。

一双苍白的手无意识向前,好像想抓住什么,希望,真是奢望,可她要的起吗?

“我给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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