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亏你们来的是时候，我们刚去买了油盐酱醋这种调料，把东西拿进来吧。”杨羽让安宁先进去，然后招呼这哥俩。　　　　“嘿嘿，嫂子，不好意思呀，打扰啦，打扰啦！”猴子嘴甜的跟安宁点头，说好话。　　　　“没事，进来吧。”这俩人跟杨复生不是一般的熟，而且看着对杨复生也很好。　　　　并且说到底，这里是杨复生的家，这些是他的客人，不管喜不喜欢，她都是没资格拒绝的。　　　　现在已经日头西下，天边的红日只剩半个，村子里炊烟袅袅，正是该做晚饭的时候。进了杨家院子以后，杨羽把该放到屋子里的东西给安宁拿进去，然后带着粮食和调料进厨房放好。　　　　忙完这些，杨羽就开始给大家分工，打算做顿丰盛的晚餐。　　　　来了这么多天，不是缺油少盐就是没米没面，今天好不容易东西都齐全了，还有大壮他们带的鸡鸭鱼肉，怎么着都要好好好吃一顿呀。　　　　“安宁！”杨羽收拾鸡肉的时候喊了她一句。　　　　“怎么了？”安宁刚才屋子里将买来的东西都一一整理好，摆放整齐，听见杨复生院子里喊她，立马跑了出来。　　　　“没、没事。”杨羽本来是打算教她如何处理鸡肉，想教她做大盘鸡呢。　　　　但是脑子里想法一动，觉得还是算了吧，说不定会后她回去了就是千金大小姐，奴婢成群家财万贯呢，哪用的着她亲自下厨呀，所以呀，算了吧，杨羽又改主意不打算教了。　　　　“是不是需要我帮忙。”安宁跑到杨复生身边问他，看杨复生没其他交代，很自觉地撸起袖子直接蹲在旁边的水盆边，开始清洗盆子里的小青菜。　　　　哪个大家闺秀是这样的！算了，还是让她学点吧，好歹也是个技能呀。　　　　“你别动那些了，让大壮来，你跟着我，看着我做，我要处理鸡肉，今天打算做一道新菜，你跟着学学。”　　　　“好呀！”听见杨复生说要教自己做新菜，安宁激动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看着杨复生一脸喜悦，黑亮的眼睛闪闪的好似藏着星星。　　　　“什么菜？什么菜呀，我也要学！”旁边杀鱼的猴子蹦跳着喊。　　　　“你凑什么热闹，杨哥这是教嫂子呢！”大壮扫堂腿勾了一下猴子。　　　　“哈哈，哈哈……”院子里气氛祥和欢快。　　　　“好，你们想学，一会我做的时候，你们都可以跟着看看。”杨羽豪爽的说着，心情愉悦极了。　　　　其实她做的这些菜在这个时代，大点的城市应该都会有吧，即使没有，人家其他的花样肯定也不少呀。　　　　小城镇有些菜做的味道不突出是因为调料不足，或者是小饭馆经营，人家厨子技术不是很精湛。　　　　“对了你们吃辣吗？”杨羽问他们三个。　　　　“辣？是不是黄雀楼之前推出过一次的那个，我记得好辣，吃进去红红的一个，嘴巴都感觉是烫的，不太能受得了呢。”猴子回忆着说。　　　　“还可以吧，我感觉挺好吃的。”大壮倒是没什么排斥。　　　　“不知道。”安宁没有以前的记忆，而到了杨家最后，她还没吃过呢。　　　　“那就做成微辣好了。”大厨杨羽擅自做了决定。　　　　一顿晚饭，杨羽做了大盘鸡，水煮鱼，炒了一个小青菜，还凉拌了一个莴苣，最后还烙了鸡肉白菜馅饼。　　　　杨羽吃辣，而且第一道菜放了辣椒之后有给他们三个试吃，因为放的辣椒主要是来提味的，并不多，安宁他们三个试过之后，立马就接受了，甚至大壮还喊着不够辣，要能再放点就好了呢。　　　　菜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整个厨房或者说是杨家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子辣香，刺鼻又勾人食欲。　　　　“好了没，杨哥，饼子还有几个？”猴子迫不及待的在院子里冲里边喊。　　　　实在是太香了，简直要把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大盘鸡已经够诱人了，结果后来杨哥还整了个什么“水煮鱼”。　　　　真它娘的勾人呀。　　　　猴子不自觉的又嗅了嗅鼻子。，一双手放在肚子上揉呀揉。　　　　“你不要着急，最后一张啦，出锅就可以了。你别光顾想着吃，先去把院子里的那堆垃圾废物收拾一下，放在哪碍眼，赶紧倒出去！”烧火的大壮没等杨羽回答他，就开始给他交代任务。　　　　“得嘞，我马上去做。”有的吃，猴子做事就无比欢快。　　　　安宁看着忙活的三个男人，站在伙屋门口，想搭把手，却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去屋里等着吧，马上就能吃了。”杨羽一眼看穿安宁的心思，让她回屋歇着。刚才她已经做了不少事了，这有他们呢，没必要都守在这里。　　　　四个菜，十张饼子，最后被吃的一点都不剩。安宁食量是最小的，就这样还是配着菜吃了整整一张馅饼呢。　　　　“杨哥，你做的真好吃，比徐记的大厨做的都好吃！”　　　　徐记是县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号称厨子是省城请回来的，招牌菜更是一绝。　　　　“哪能跟人家比呀，你们觉得好吃是因为咱们没怎么去吃过他们家的招牌菜。”　　　　杨羽笑笑，她说的并不是谦虚的话，而是事实。　　　　不要小看古代的厨子，现代的好多食谱都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古人的好多美食甚至传到现代都失传了。　　　　她觉得自己不如人家是因为杨复生曾经吃过一次徐记的招牌菜全鱼宴，当时是跟着韩家小少爷韩水清有幸进去的。　　　　人家的招牌菜做的真的能让人把舌头吞掉。　　　　脑子里杨羽现在都能回想到杨复生当时吃饭时，因为饭菜太好吃造成的失态，不过也可能和他日常吃的都是普通饭食，没接触过那种真正有档次的厨子做的酒食有关。　　　　但杨羽还是承认古人的智慧并不比自己差，自己这半吊子厨艺还是不要在专业的古人面前秀优越感了。　　　　估计真要说有什么突出点的，那只能说，一是现代人吃，古代人不吃或者没发现的食材或者调料，二就是一些现代西方传过来那些菜谱了。　　　　“杨哥，你不要谦虚了，我真的觉得你做的比县城的饭馆好吃，你要是去开酒楼，生意肯定兴隆。”　　　　呵呵，杨羽笑笑不说话。　　　　“你傻呀，开酒楼是需要银子的，咱们现在根本没多少钱好不好。”大壮还是比较清楚现实的。猴子这种鸡血的状态，必须要给他打击一下。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杨哥厨艺好，对了，杨哥，就算是开不了酒楼，你可以去其他酒楼做厨子呀！”猴子激动地一说完，自己就冲着自己的嘴拍了一巴掌。　　　　“嘿嘿，杨哥我没长脑子，说错活了你不要介意呀。”猴子认错。　　　　杨复生是谁？他可是这县城附近七八十里的一霸呢，他怎么能说出，让杨哥去做厨子的话呢。　　　　猴子这句话，让气氛一这下子就紧张了，就连大壮也停下动作，一脸严肃紧张兮兮的看着杨复生，真怕他变脸一发脾气，把桌子掀掉。　　　　“嘿嘿，你说的对，这确实是条路，明儿我就可以试试呢。”真的是要找个谋生的技能，这也能算是一个吧。　　　　“那杨哥等你发达了你可以不要忘记兄弟们呀！”猴子看杨复生没生气，马上有恢复刚才的皮劲了。　　　　“不会的，都是兄弟呢。”杨羽浅笑。　　　　“杨哥，你想想，有啥是我们兄弟能做的吗？”大壮问的认真。他觉得杨复生那天的话挺对的，不能总这样混呀，他还想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儿子呢，可不想像杨三赖一样，老了混的那么惨。　　　　“你们自己觉得自己有什么技能吗？”杨羽问他俩。旁边一直在听他们辽联的安宁默默也在心里问自己。“我呢？我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技能吗？”　　　　“不知道呀，打人算不算？”猴子野惯了，说话也没个正行。　　　　杨羽斜了他一眼，立马就不吭声。　　　　“我身子还算有点力气，不知道能做什么？”大壮想了一圈，他的优势也就是比较壮了。　　　　“你有力气，可以去码头给人家运货抗麻袋。”杨羽想起那天在码头的情行，皱着眉头说。　　　　“杨哥，说句实话，不行的，我们在县城里名声都传出来了，好多人都认识咱们，就算咱们想靠力气吃饭，都没人敢用我们。”大壮沮丧的说。　　　　有时候回头是岸这句话并不是那么好做的，现实情况有时候根本就不允许。　　　　这个情况在第二天，杨羽去县城淌水试深浅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猴子和大壮被杨羽踢出去，让他们自己先去试着看看能不能找份活做，去找自己能做的活，她想去试试应聘厨子，再不济卖两道菜谱，也能赚个几两不是。　　　　但现实就是，不管她走到哪家酒楼，要么是及其狗腿欢迎的，把她当杨复生给供起来的。要么就是被认为是去人家的地盘闹事的，老板不欢迎，甚至让人把她给“请”出来的。　　　　一上午的时间，兄弟三个没一个人找到能做的活计。　　　　而且大壮、猴子还遇见黄牙他们被狠狠嘲笑了一番，说的话难听死了。　　　　“那些雇主，没一个相信我们是真想做事情的，药材铺看见我们直接就让药童关门了。东街的布行是韩家的，掌柜直接说要是我们敢闹事就让人把我们关牢里，让我们赶紧滚！”　　　　三个人坐在老秦头的面摊子上，边吃边说，没一个心情好的。　　　　“杨哥，真的没人信。”真的想做事的时候，大壮才知道人家以前是怎么看他们的。　　　　泼皮无赖，这就是他在这个县城大多数人眼里的形象。　　　　想改都没有人愿意相信。　　　　杨羽的情况并没有比这两个好到哪里，因为杨复生的名头比猴子、大壮更响亮。　　　　杨复生那是在县衙都挂的上号的。　　　　除非杨羽换个地方或者自己做，不然在这个地界，没人敢用杨复生。　　　　就连韩家这种大户人家，都不会用杨复生，哪怕杨复生曾经是他们韩家少爷的救命恩人。　　　　他们都觉得杨复生就是个混混，而且是个没什么底线信誉的混混，看见了打发了就好，小痞子一个，不值得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就是杨羽在县城一家一家店淌了一上午得来的结果。　　　　“算了，吃完，我们回去吧。”杨羽有点懊恼。　　　　杨复生的名声是真的坏透了，他自己自诩自己是一方霸主，其实就是个地霸，泼皮头子一个，在人家有钱人家眼里他们连个普通的短工都不如，估计在人家眼里，看门狗都比他们强呢。　　　　认清楚现实的杨羽，下午带着两个小弟一起回家。　　　　一路上三个人都有点垂头丧气，不过好在快到家的时候，杨羽心情多云转晴，总算好点了。　　　　活人哪能叫尿憋死呀。　　　　办法总是有的不是吗？　　　　不就是赚钱吗？那就做点这边世界没有的，然后自己出去卖呀。　　　　说做就做，因为自己上辈子算是个吃货，像甜点小蛋糕这种东西杨羽还是会做不少的。　　　　给猴子和大壮一些钱，杨羽让他们去村里多买点白面和鸡蛋，然后杨羽窝在伙房一下午，尝试了无数次，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做出一个看着还算满意的成品。　　　　然后小心的把它切成小份，递给安宁和猴子、大壮试吃。　　　　虽然闻着很香，但是被当做小白鼠，试验了一下午了，各种口味的都有，猴子和大壮都有点发怯，他们现在一肚子这种所谓的“蛋糕”。　　　　今天下午真的是吃白面和鸡蛋吃到想吐呀，各种奇怪味道的组合都有。　　　　“杨、杨哥。要不我们等明天吃吧！”猴子装着胆子说。　　　　“试一试。”杨羽紧绷着脸，一下午还没成功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不仅要计较成本，考虑普通顾客对价格的接受程度，还要不影响口味，最重要的是好些材料都没有，一些口味口感的只能靠她用现有的材料一点点添加着去试，而且工具及其不称手，总的来说真的是很挑战人的耐性呀。　　　　安宁看他现在处于生气爆发的边缘，自觉地伸手拿了一块，小心翼翼的去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杨羽迫不及待的看着她问。　　　　安宁眼神一亮，不过还是细嚼慢咽，等嘴里没了东西，才略微激动的说：“好吃，这个我喜欢！”　　　　“真的！”杨羽激动！　　　　安宁笑着微微点头：“这个味道真的好吃，香软甜糯，又不腻口。”　　　　“真的吗？那我们也尝尝！”说完大黄推了一下猴子，然后俩人装着胆子，拿了一块试探性的尝了一点点，一口之后，直接就惊呆了。　　　　简直不可置信，一下午，还真给杨哥试出来这种美妙的味道了。　　　　“其实这种东西，最适合的是送到大户人家卖，不仅能卖的多，而且价格还高。”安宁看着两个吃的狼吞虎咽的人，悄悄给杨复生提建议。　　　　杨羽，看着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县城的大户人家统共也没多少。势力太大的，知道是我杨复生出手的东西会看不上眼的。势力小的，没人敢吃我的东西，就是买了，也是图着花钱消灾的心思。”　　　　“我不愿意欺行霸市，虽然这东西也确实能值得那个价。就这样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他们会主动自己过来找我的。”杨羽何尝不知道其他有更好的方式，但是杨复生留给她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大了呀。　　　　一时半会是改善不了的。　　　　第二天杨羽一早就起来做了五十个，然后带着东西去县城，开始摆摊子了。不过结果可想而知，见到是杨复生的，不管是好奇的还是路过的，基本都是躲着他的摊子。　　　　第一天下来根本没几个人，最后杨羽就把东西直接免费派给市场里商户和路边的商贩。　　　　虽然有些人是看在杨复生街头一霸的面子上被迫接受的，吃的时候跟吃□□一样，有的苦着脸，连味道都没吃出来，就直接一口吞到肚子里边了。　　　　但是十个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是能吃出味道的。　　　　口碑是慢慢打出来了的，如果自己真托这个改善名声，积累口碑，不需要多少，只需要比现在好一点点，她就能拿着这些东西，去换那些大户人家的钱了。　　　　就这样派发了两天的小蛋糕，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杨羽他们等来了第一个客人。终于有人来他们的摊子要求买蛋糕了。　　　　是一个老爷爷，带着孙子，老人家眼看着不愿意过来，但是孙子就是吵闹着要吃，所以没办法，只好过来了，然后一脸苦相就是跟被人拿刀子逼过来的一样。　　　　颤着手，哆哆嗦嗦的说：“我买一份那、那么东西，两，两文钱是不是？”说着，哆嗦着手递过来两文钱。　　　　杨羽赶紧示意大壮接过来，然后找了牛皮纸，给老人家弄了一份：“欢迎下次再来。”杨羽不仅双手递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但是这个在她看来自认为是和善友爱的微笑，在老人家眼里简直就是恶魔的微笑，怎么看都透着邪恶。　　　　不管怎么说，从第三天起，杨羽的生意好了不少，渐渐地这条街道上，来买杨羽东西的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带着孩子过来的。　　　　两三天之后，杨羽这边总算是有二三十位稳定客源了。依旧是每天卖不完的找人送掉。　　　　虽然挣得少，但是杨羽，知道她这算是前期投入了，她要的时候口碑，是名声。　　　　把她这边能做好吃的蛋糕的名声传出去，然后下下一步，她的路就好走多了。　　　　杨羽计划是这样想的，但是计划之外总是有意外。　　　　她这边的口碑是渐渐的往外扩，但是知道听说的人杂七杂八的什么样的都有。　　　　先是黄牙和刀疤带着一批人，一天里隔几个时辰，就过来蹭吃的，不过好在最后给杨羽发脾气撵走了，然后就是张衙役带着县衙的那群衙役捕快。　　　　真的不是每天过来，也是隔一天过来一次。杨羽做的并不多，几乎只要他们一堆人过来，杨羽基本上就不用卖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地盘上的泼皮无赖，以前杨复生认识的狐朋狗友，也不是蹦出来一两个，跑来蹭吃的。　　　　杨羽不胜其烦的应付着，这天上午，她在摆摊的时候，甚至还看到李霸天领着一群人来这条街上，她本来以为人会过来闹事呢，没想到竟然没有。　　　　“他旁边的是县衙里的师爷吧？”杨羽不确定的问旁边的大壮。　　　　大壮勾着头，看了几眼说：“嗯，是县衙的李师爷。”　　　　杨羽还以为他们不稀罕自己这点小小的东西呢，没想到最后还是一个衙役跑过来，丢了两个铜板，直接拿走了她这价值一百个铜板的东西。　　　　“杨哥，这、这怎么办？”猴子苦着脸，都快要哭了，这真的事明摆着要欺负他们呀。　　　　因为是县衙的师爷，杨羽并不能说什么做什么。因为以前杨复生做的那些事，县衙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能平平安安什么事没有。　　　　但是如果县衙不这样做，而是要追究，那么真的有好些事翻出来，多多少少的加在一起杨复生是够得上坐牢的。　　　　杨羽在气的同时，也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算了，收摊子回家，我们不做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口碑应该差不多了。　　　　就连县衙师爷都知道她这里的点心好吃，县太爷会不知道？　　　　呵呵，现在应该好多人家都知道了吧。　　　　目的达到的差不多了，杨羽想着下一步，，觉得她应该能做的更好。　　　　只是，万事有意外，她怎么都没想到意外来的那么快。　　　　李霸天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杨羽没想到他会那么狠。确实，这种真正的泼皮狠人，自己卸他一条胳膊，这么久他那边没一点动静，肯定不正常呀。　　　　自己之前太大意了，这种从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小人，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这天夜里，四更天的时候，熟睡的杨羽感觉不对劲，醒来以后发现自家房子竟然着火了。　　　　赶紧跑去另一间屋子里去叫安宁。　　　　“快，快！醒醒！赶紧起来出去。着火了！”杨羽一把拉起还在梦里人安宁，着急的拽起来，往外拉。　　　　“火，什么火？”安宁脑子混沌不清。懵懂着睁开眼，不过一看到屋顶透过来的火舌，立马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东西！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安宁一边拿衣服找鞋，一边冲杨羽喊。火势还不算大，东西应该能拿出来。　　　　“你先出去，我知道，东西你别管我来拿！快出去！”杨羽焦急的冲她喊。现在屋子里还只是火星子，但是杨羽怕屋顶给烧透了掉下来。　　　　杨家的房子是茅草屋，火一点就着，这种情况下，只能捡着紧要的往外拿一部分，救火根本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几个呼吸之后，两个人站在院子里，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房子一点点的吞噬。火光冲天，杨羽心里五味杂陈，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的。　　　　虽然这不是她的房子，算是杨复生的家，但是这现在就是她惟一的安身立命之所呀，真的是要被大火烧没了。　　　　寂静的夜里，除了噼里啪啦的烧灼声音，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安宁受不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泪痕慢慢爬满脸颊。　　　　这个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她曾经无比的厌恶这里。但是当看到这个房子一点点被大火吞噬包围，她的心里也在火烧，毕竟这里也是唯一给过她庇护的地方呀。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安宁心里跟滴血一样。　　　　看着旁边的一脸面无表情看着火场的杨复生，她不知道此事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但是他应该也是很不好受的吧。　　　　这不仅仅是房子的事，这是家呀，家没了。　　　　“复生呀，怎么回事？快救火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村里的杨二叔披着衣服跑到的院门口。　　　　不只是杨二叔，没过多久，村子里就热闹了起来，敲盆的声音响彻整个黑夜，到处都能听见急促的喊救火的声音。　　　　虽然杨复生是个混子，大家是平日上嘴上厌烦心上害怕，但是在今夜这个大火灼烧的夜晚，村民们出奇的一致。　　　　不仅是男人们，在救火的人群里甚至还有妇人和半大的孩子。　　　　不论杨复生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一夜里，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杨家庄的人。　　　　对于这些普通的农民的来说房子大于一切，即使杨复生以前再怎么坏，遇到这种“家破”的惨事，在这一刻，他们都是同情的。　　　　东方启明星现的时候，房子真的是烧的什么都不剩了，除了村里几个年纪大了，还在院子里帮着收拾东西，其他救火的人已经回去了。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幸灾乐祸的，至少过来救过的人没有一个是笑着嘲讽的。　　　　“复生，想开点，房子没了，再造就好，不要坏了身子。”村里的已经六十多岁的七爷，颤颤巍巍的站在杨复生旁边劝着。　　　　从大伙赶过来，到房子烧没了，杨复生都没说一个字，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大火将房子一点点吞噬，甚至在他们救火的时候也没有动，他们这是怕杨复生人邪症了，一冲动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　　　　“没、没事，你们回去吧。”杨羽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努力的露出一个笑说：“我真的没事，大家忙了一夜了，辛苦了，回去吧。”　　　　真的没事吗？旁边的安宁抱着他们仅存的一个包裹，看着晨雾里男人，觉得自己是真的看不透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