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被温暖的怀抱拥着,抬起头时,看到恰好低下头一张绝美的脸。    那双眸子轻柔地像天边的云,仿佛周围吵杂一切都远去。    “安红豆。”苏洛洛情不自禁叫出这个名字。    仿佛什么时候他都站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安红豆搂着苏洛洛,轻身跃起,在湖水中旋转而出,轻松落地,安红豆单膝跪地,轻轻将洛洛放置地上坐着。    “可有不适?”安红豆低头问道。    苏洛洛摇了摇头,她除了心跳得有些快,并无其他异常,许是方才被吓到了。    “善儿,善儿。”    那厢赢异人被家仆们救起,浑身湿漉漉地,着急朝她走来,他面色苍白,走路都还未站稳,歪歪斜斜,模样甚是狼狈不堪。    那样的人,顾不得整理自己仪容,竟然先担心的是她。    苏洛洛内心竟然有难以言说的感动。    翠鸢显然是吓坏了,哭着跑过来,抬起袖子擦眼泪:“姐姐,您没事吧?”    苏洛洛安抚拍拍翠鸢的手背。    “善儿,你可有伤着?”    赢异人已走到眼前,他神色慌乱,眼睛瞬间看了她全身一眼,确定没有明显外伤时,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他将她揽入怀里,担忧地皱着眉,转头怒道:    “一群废物,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似乎家仆们第一次见主子发如此大的火气,战战兢兢应着四处散乱不慌择路。    苏洛洛急忙抓住赢异人的手臂,冰凉的手指有些颤抖,不知是否是着凉了,她的笑容苍白:    “公子,若要找大夫,谁能比得上安家的少主。”    苏洛洛看了安红豆一眼,据说安家是医药世家,安红豆是安家唯一的独子,医术应当不差,她若是大夫手里,那么怀孕的消息必定是藏不住了,安红豆是她如今唯一能依靠的。    “你是安红豆?”赢异人问道,安家少主医药世家他也略有耳闻,若此人是安红豆,又何需那些庸医。    安红豆颔首:“正是。”    言罢便伸出手为苏洛洛诊脉。    安红豆修长的手指一顿,他对入苏洛洛哀求的眼神,转头看着悠闲走来的吕不韦,绝美的脸竟有些温愠,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吕不韦一脸笃定的说他永远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安红豆浑身戾气便也是一瞬,很快他收回手,帘下的眼睛微微一笑:    “令夫人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并无大碍。”    赢异人揪着的心稍有放下,长长松口气,抱着苏洛洛的手瞬间软弱无力。    苏洛洛反手握住他的手,带着些歉意,也给了他一些安心。    她本就熟识水性,若说落水时受到惊吓呛了几口水,她更是为了逃避献舞而故作挣扎,令她也没有想到的是,赢异人根本不懂水性居然毫无顾忌的跳下来救她,他担心她的安危多过于他自己。    苏洛洛都已经忘了,被人牵挂着的滋味。    芈华阳在婢女的搀扶下走过来,恰好听到苏洛洛无大碍的消息,紧蹙的秀眉舒展开,拍着胸口庆幸道:    “无事便好。”    说罢,招来婢女:“快送善夫人回房休息。”    赢异人将苏洛洛打横抱起,对着芈华阳微微颔首示意,深感抱歉:    “母亲,善儿身子不好,小儿心感担忧,不能专心对母亲尽孝,小儿先行送善儿回房,再来向母亲请罪。”    “说什么客气话,你且去,这儿有吕公子呢。”芈华阳语气担忧。    赢异人抱着苏洛洛匆匆忙忙离去。    翠鸢提着裙摆跟着小跑。    安红豆朝着芈华阳微微颔首行礼,眼神落在吕不韦身上,凌冽的眸子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剐,今日收到吕不韦的书信,信上说善儿有危险,邀请他前来,没想到竟看到如此场景。    吕不韦未达到目的,不惜利用善儿,同时又让他明明白白的死心,善儿入赢府不过几日的时间,却是怀有身孕二月,任安红豆再傻也猜得出其中缘由。    吕不韦便是笃定安红豆不会就此揭穿,才会如此淡定。    “安公子,麻烦你前去照料些。”芈华阳亦是微微颔首,远眸满满是担心。    “真是傻孩子。”芈华阳叹息道,心中竟有些羡慕善儿,这世间竟有男子如此不顾自身安危,虽说她表面上受宠,可终究不过是安国君一房妾侍罢了,她膝下无子,若他日人老珠黄,又能依靠谁?    芈华阳迈开莲步,满脸忧愁,吕不韦让开一道,无言跟在身后,嘴角轻勾,露出极好看的笑容。    话说那厢。    赢异人一口气抱着苏洛洛回到厢房,一步不舍挪开,婢女手忙脚乱捧着衣裳入内,一面还需要躲着浑身湿漉漉的赢异人,地上的水湿了一地,赢异人依然不动如山。    苏洛洛略有些不好意思,脸红道:“公子,你可否先回避?”    哪知赢异人非但不走,反而走近苏洛洛身边,剑眉紧皱,声音沉稳:    “快些换下,当心着凉了。”    说罢,便要伸手替苏洛洛解衣,赢异人回首,面色不悦:    “都下去。”    翠鸢噗嗤一声笑出来,一干人等急忙掩门退下去。    赢异人抿嘴不语,低着头为她宽衣,看不清他的情绪,苏洛洛退了两步,不料被赢异人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他皱眉,完全没有一丝温柔地神色,与平常温雅的公子大相径庭。    衣裳一件、两件、三件,纷纷落在地上。    苏洛洛就如此赤.裸.裸站在他面前,她轻咳一声,颇有不自在,可偏偏赢异人目不斜视,她也不便说些什么。    赢异人紧抿着唇,取来干爽的衣裳,依然一件一件为她穿上,直到穿戴整齐,他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    “公子,你这是生气了么?”苏洛洛侧头看他的脸色。    赢异人深深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蛋,黑眸如深潭泛着波澜的湖水,久久不能平静:    “善儿,我还以为要失去你了。”    苏洛洛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嘟囔着嘴:“公子明明不识水性,为何要跳下来救善儿,若是公子出事怎么办?”    赢异人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冰凉柔软的唇贴着她温热的唇,让人忍不住主动去占.有,时而温柔,时而侵略。    赢异人揽着苏洛洛娇小的腰肢,舍不得松开。    在她跳下水的一刻,他的整个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他所有的理智毫无出路,他只想着去救她,他不能失去她。    安红豆一路走来,白衣水滴不停,秀发贴着他白皙的脸,水珠挂在他脸上,顺着颈脖与白衣混为一体,他模样甚是狼狈不堪。    安红豆停在门外,站了许久,地上已落了一滩水,始终没有推门走进。    屋内,赢异人忽然推开苏洛洛,正是她被吻得迷迷糊糊,愣神之际,赢异人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苏洛洛好笑憋住。    赢异人神色不自然。    “早就让公子先换了衣裳。”苏洛洛开口责备,迈开脚步朝门外走去,打开门,道:    “来人呐,给公子更衣。”    苏洛洛抬头,见到了站在门外的安红豆。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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