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盛云奕一愣。    这就尴尬了。    “我是有点事想让你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上忙。”    盛云奕放下心来,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不知道自己在惆怅什么。    “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帮你。”盛家穷是穷了一点,其他世家该有的资源还是有的。    “我不想做人家娘子,可也不想让我爹为我的婚事担心,所以我就跟他说我来找你啦。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你千万别去给我拆穿了啊!”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感到颇为好笑:“原来你是想假成亲,拿我当幌子。可你也不能用这种办法逃避一辈子吧?再说,这样始终对你名誉有损……”    要是他们有了夫妻的名义,今后他却娶了其他女子,金夕夕在别人眼中岂不是成了弃妇?    “能躲多久是多久了。我知道我是有点自私,自己不想嫁人,还拖着你不能跟人家成亲。不过,要是你哪天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尽管告诉我,那时候我再想别的办法跟我爹交待。”    能让金夕夕从心眼里看得起的人就没几个,她又怎么会在乎那些不认识的人对她的看法,而盛云奕为她考虑到的问题她更是连想都没想过。    她到衡燕后便让人打探了,对盛云奕一家人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知道长宁侯府让几代败家子蛀成空壳,如今的盛云奕想必压力很大。她有求于他,便决定以帮他振兴盛家作为报答,反正这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件顺手为之的小事。    只是现在看来,盛云奕可能不会太愿意在金钱方面接受她的帮助。    “我可以帮你,但,此事最好还是不要向外声张。”盛云奕也有自己的顾虑。    他与金夕夕的婚约若是被人知晓,就不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了,若是到时候连国主也来掺一手,哪还能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然而金夕夕需要的就是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不要再来打她的主意,不向外声张怎么行?    两个人在这一点又产生了分歧,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帮我嘛!就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心?”她快被这个固执的木头人气死了。    她知道他爹和妹妹极好面子,日常开销不小,于是提出以资助长宁侯府作为交换,却被他一口回绝,好像她故意想要用钱羞辱他一样。    金夕夕不能理解盛云奕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义,在他眼里接受她的帮助就有那么可耻吗?为什么觉得女人就得像个挂件一样依附男人才是理所当然?多少人求而不得,他却将她一番好意弃若敝屣。    他们都有自己的理由,谁也说服不了对方,说到后面金夕夕大小姐脾气又犯了。    “盛云奕,你今天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就将你在金莺坊弹琴卖艺的事抖出去。到时候你们盛家名誉扫地,我看你还拿什么维持你的尊严和长宁侯府的脸面!”她赌气道。    他浓眉紧锁,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她这样威胁他,他非揍死她不可。    “你不要太过分。”盛云奕咬牙切齿,“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亲自去东唐退婚,顺便把你今天跟我说的告诉你爹,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混蛋!你敢!”    “我盛家又不欠你什么,为什么不敢?既然你觉得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又不在乎自己的名誉,那就买个男人向你爹交差啊!”盛公子也是有脾气的人,哪容得了自尊被人践踏。尽管金夕夕并不是那个意思,但她解释不清楚,在他看来她就是看不起盛家。    金夕夕如何受得了有人对她这么说话,被他气得快七窍生烟,拉开门将他推出去,指着外面怒吼:“你给我滚!”    于是盛云奕头也不回地滚了。    他以为金夕夕此番彻底被他激怒,不会再来找他。但他实在低估了金夕夕脸皮的厚度,第二天一早,她便让人抬着整整二十箱金银珠宝,敲开了侯府的大门。    既然他让她买个男人向爹交差,那她就把他“买”下来呗。    盛云奕当时正在朝中弹劾一个贪官,并不知晓此事,否则拼死也不会让她进门。    .    长宁侯和盛茗雅在花园中对弈,目前是盛茗雅的白子占优势,长宁侯拈着一枚棋子,犹豫不定。    “爹,你就老老实实认输吧,我不会说出去的。”盛茗雅一脸得意,她的棋艺虽然是父兄教授,却早已青出于蓝。昨日飞来一笔横财,她现在心情正好,乘势大杀四方不在话下。    长宁侯正在苦苦思索,管家却在这时禀报有客来访。    “什么客人?”眼见有点思路,被人打断,盛韬不悦地摆摆衣袖,“不见,你自己去打发了吧。”    “侯爷,是位年轻姑娘。”管家呈上一只锦盒,“她说您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定会答应见她的。”    “姑娘?”盛韬眉头蹙起,接过锦盒。    盛茗雅好奇地看向盒子,笑着打趣道:“爹,难道是您年轻的时候在外面的风流债,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可别是我又多了个姐姐妹妹吧?”    长宁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他年轻时虽号称风流才子,事实上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她娘的事好吧?    “我看多半是谁有求于我们家……咦?”他打开盒盖,里面只有一枚温润的白玉鱼形坠,以及一张纸。    盛茗雅走到他身边,惊讶道:“这不是哥哥的玉吗?”    盛韬将纸张展开,看罢上面的内容,脸色由惊愕转为惊喜,对管家道:“快快请那位姑娘进来。”    儿子的婚事是当初老侯爷在世时订下的,老人家极为看重信诺,不许他另外给盛云奕定亲。结果这么多年人也找不到,白白耽误了盛云奕,盛韬本来对父亲颇为埋怨,如今人终于出现,他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下了。    盛云奕已经二十二岁,长宁侯府人丁稀少,急需他传宗接代。现在对方只要身家清白,哪怕家世低一些也认了。长宁侯又何尝不知自家已是表面风光内里空虚,娶个身份低微的,就算被人嘲笑,也比娶个高门贵女一起来败家好。    “哈哈哈,茗雅,你哥的媳妇总算是有了着落,咱们家终于要办喜事了!”盛韬喜不自胜,等不及想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    盛茗雅却不禁怀疑:“可是,爷爷和您都派人出去找过,连那家人姓甚名谁也没打听到,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订亲的就是我们家呢?我觉得事有蹊跷,爹您还是别高兴得太早吧……”    经她一提醒,盛韬冷静下来,觉得女儿说的不无道理。外人不清楚长宁侯府,从盛云奕那里无意间得知此事,想以假乱真攀上他们这根高枝也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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