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哪儿见过此图了。]     她失落,暗叹人间无常,这世界终究没好下场,却瞥见图文末端刻着数颗小圆圈,圈中注有五座怪异的宝塔。    她细细端详一阵,茫无头绪:[常大哥,此谱意识深远,你要我怎样帮你?]    [撕下我身上肌肤,好好收藏,日后交到有缘人手中以了我心愿。]    [你说什么?撕下你身上肌肤?] 箫菁大为震惊。    [唉,乌巢十二宝虽非亲生兄弟,却是同父异母的手足,老七老八间接因我而死,我很难过。。况且我双手已残,不如早死的好。。]    [不!]    [箫小姐,我炁耗尽已是强弩之末。。活不了,妳动手吧。]    箫菁缩起双手,倒退两步:[我不能。。]    [拜托了。] 常欢凄然一笑。    他半生在刀口打滚,做事爽朗,此时横下心运起最后一股劲冲断全身筋脉,当场气绝身亡!    箫菁见他自杀而死,吓得两脚发软不知所措,过了许久胸口突地一热:[妳还不动手?]    [我。。我。。]    [什么妳妳我我的,人家都死了妳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动手吧!]    过了半晌,她依然纹丝不动。    [真没用,让我来!]    箫菁抽出八糟手中的弯刀,熟稔地剖开常欢心腹,一股热血疾喷而出溅洒满地,渗入雪堆,染了个满堂红。    她先切断常欢四肢,再剥削他身上皮肉,只一会儿功夫便丝毫无损卸下一整张人皮,摊在地上以雪洗净,再折叠起来收入怀里,由始至终一气呵成。    完事后,箫菁呕吐不止,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    [小菁别哭,妳到底是做了件好事,好好收藏此谱,再怎么说妳也完成了他心愿。]    箫菁呜呜咽咽哭了一阵,伏在地上以刀掘开三坑,把乌七八糟与常欢各别埋在罗杰身旁,让他死了也不至于太寂寞。    罗杰尸身早已被大雪掩没,她上前鞠了一躬,泪下沾襟:[永别了。。]    天色昏昏沉沉也不知时刻,雪下得正大,她心力交瘁倚树而卧,脑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起元正,一会儿又想起乌巢十二宝,想到罗杰时心头一痛,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睡宛如冬眠般直睡上一日一夜,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大雪早止,身上积雪如山,地面血迹已让昨夜雪花所掩没,不留丝毫痕迹。    放眼白茫茫的景色,迷人之馀犹带七分凄凉,她走到众人墓前,不舍之意油然而生,呆呆出了一会神,转身下山。  。。。。。。。。。。。。。。。。。。。。。。。    下得山来,已是晌午时分,箫菁肚子早饿的打鼓,举目无人,又无野果祝叶可充饥,无奈只得向前里许,转过山头,眼前数条溪流回环曲折,有的没入怪树林中,有的在嶙峋山间忽隐忽现。    北方气候变幻莫测,山野间经风一吹,气温乍冷乍热。山间积雪渐溶,前方树林露出翠绿,红彤彤的野果野花缀满枝头,向阳怒放,令人观之神怡。    箫菁扫尽阴霾的心情,在溪涧掏起一瓢饮,入口甘甜,正赞叹间,噗通一声树上掉下果子,载浮载沉飘至面前。她随手捞起果子放进嘴里,入口芳香汁液饱满。    她心中大喜,走到果树下用力摇晃,红通通的果子纷纷坠落,她捡了几颗较大的就溪畔而坐饱餐一顿果宴。    [前面有好吃的桃子,咱去采几颗来尝尝。]    [你也真馋嘴,此地又怎会长桃子呢?说不定是带毒野果!]    [放心,凭我觅食多年的经验,就那果皮色白阳面红晕,状若枣子皮长绒毛看来,又生长在此寒冬之季,我肯定这就是冬桃没错。]    [果真如此,那咱们可有口福啦。]    [错不了,这冬桃抗寒力强,质细脆嫩肉厚核小,味道更是甘甜清香,想了真令人垂涎三尺。。]     两人边说边笑来到溪旁,突见箫菁披头散发满身血迹,瞪着一双大眼蹲在岸边啃桃子的模样,皆被吓了一跳。    来者一男一女,那女的惊声问她:[小妹妳怎了?该不是遇上怪物吧?]    箫菁见那女子一身白服,长得异常艳丽出尘,男的却身材肥胖,满脸稚气,予人亲切可喜之感,当下报以微笑:[没,采果子不小心滑倒,跌伤了。]    女子舒了口气,掏出手巾在溪里沾湿,替箫菁抹去脸上血迹:[小妹妳一人在这荒野不怕危险?]    箫菁摇头:[这里没野兽,姐姐怎称呼?]    [我叫殷怡,小胖哥叫冬暖,妳呢?]    [殷姐姐,冬哥哥,我叫箫菁。]    [我姓梅,就叫我冬暖好了,别叫什么冬哥哥的。小妹我问妳,这桃子味道如何?可熟了?是甜是酸?好吃否?] 冬暖没等箫菁回答便迫不及待爬上树去。    殷怡笑嘻嘻道:[我说冬暖啊,你也忒贪吃的,任何可下肚的你都不放过,小心别摔伤哦!]    殷怡问起箫菁到山城的目的,箫菁只淡淡说是来找朋友。    冬暖有如猴儿般在树梢攀爬,东挑西选摘果抛下,殷怡接了:[够啦,下来吧。]    冬暖嘴里塞一颗,手中握两颗,跃了下来嘟嘟囔囔:[甜,果真是冬桃。]    [冬暖哥真馋嘴。] 箫菁见他好吃的模样,不禁莞尔。    冬暖笑嘻嘻不以为意:[民以食为天,人是为了吃才活着的呀!]    [胡说。] 殷怡笑骂,冬暖反驳:[在这乱世,难不成是为了活而吃?我才不要。]     殷怡瞪了他一眼: [你呀,一把嘴不止吃厉害,说话更胜一筹。]    这时东边脚步声响,两条人影前后奔驰而过,直没入左边林里。    冬暖不理不睬自吃果子,箫菁与殷怡对望了眼,又三人从东边树林奔出。    箫菁认得其中一人是乌巢十二宝的铁三不管,铁三也认出是箫菁,停下脚步咦了声:[小菁?妳怎会在这儿?]    铁三身旁一男子沙声道:[三哥你们认识?]     说着上下打量箫菁,又看看殷怡,当他看见冬暖自个儿吃果子的模样,笑了出来:[两美伴一胖,死了也无憾。。] 话没说完,半颗桃子迎面向他掷了过来。    沙声男侧头避开,怒道:[胖子你干什么?]    冬暖笑道:[请你吃桃啊。]    铁三忙阻止二人争吵:[十弟别闹了!小菁,自复活岛一别,这些日子妳可好?]    箫菁摇头苦笑。    铁三指着沙声男与另一名少女说:[他是咱十弟维克与十一妹铁缨。]    说话间又来了两位妇女:[三哥,可追到老九?]    冬暖见这两妇女长得一个样,一人穿黑一人穿白,忍不住哈哈大笑:[希奇真希奇,兄妹间全不相像,就这两个才算个样嘛。]    维克怒道:[乌巢十二宝同父异母,自然不像样!]    [对对对!不像样,不像样,哈哈哈!]    [这两位是葛诗与葛舞。老大已追上去了,不知追到了没,咱去找一找。] 铁三向箫菁告辞,一行人向左边树林奔去。    殷怡挖苦冬暖:[你一把嘴不就为了吃吗?干嘛胡说八道?]    冬暖笑说:[果子吃完啦,闲着呢。]    箫菁乍见故人,心情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殷怡见她心事重重,担心她遇上危险,有意邀她一同上路:[听说卢森堡今晚好像有什么选举大会,要不咱们一块儿去凑凑热闹,说不定妳要找的人已在那儿?]    箫菁点头答应,三人结伴同行。一路上冬暖不住指指点点,说什么果可吃,什么树有毒,胸中包罗万有,令殷怡大开眼界,就连箫菁也忍不住插上几口,心情略为好转。    积雪深及膝,三人行走半天,远远看见前方树梢露出半边弧形城墙,冬暖指那墙说:[北山城墙的设计是为了汇聚流风,周遭无一尖角,全由圆弧石砌成,城门要是不开,外人甭想爬进去。]    殷怡喃喃道:[就是有点儿像那羊驼商队的铁窝辎车。。]    [妳担心厉大哥了?我猜想这当儿他一定在城里吃着肉呢。] 冬暖舔舔嘴。    [呸!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贪吃?]    前方树林隐隐传出吵杂声,冬暖一溜烟跑进去,殷怡担心厉镇天遭遇不测,不禁加快脚步也跟了上去。    密林里七人团团围住一名黑汉子,箫菁认得他就是复活岛拉诺拉拉库的族长汤比。那七人是铁三等乌巢十二宝众兄弟,其中一人尤其高大,颈上还骑着一名老瞎子。    汤比铁青着脸对铁三说:[三哥,这样对待兄弟公平吗?]    铁三沉声道:[你自了吧!]    汤比心中一寒,自忖不是众人对手,转向老瞎子身下那人央求:[二哥,念在亲兄弟一场,求你放我一马,我。。我发誓不再踏出岛半步。]    老瞎子弯下身把脸贴在身下那人头上:[九弟,早知如此,何必呢?十二人当中唯你是我亲弟弟,我本该护你,但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就当我对不起娘好了,一切。。就看大哥怎么决定吧。]    汤比一咬牙,向老瞎子说:[大哥,我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岛上的发展,难道错了吗?]    老瞎子手一摆,沉默不语。    铁三喝道:[废话少说!我铁三虽有三不管,但爸爸被杀这事你如何解释?]    汤比跪了下来,颤声说:[我不知道,不是我。。]    [十二形谱一人一谱,为何独你身兼三谱?你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我铁三无情!]    铁三声色俱厉,汤比显得力不从心:[是我无意间捡了老七的谱。。]    葛舞喝骂:[胡说!形谱好比咱生命一般重要,就是藏于何处外人又怎得知?老四是我亲妹也还不知我形谱在哪,你又怎捡得了老七的谱?]    葛诗也戟指骂道:[六弟全都告诉我们,也证明爸爸不是他所害,你身怀其他形谱,除了从爸身上得来之外又有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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