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完成

空旷的教室里，一如他们之前离去时的那样。　　　　也不知道是谁做的，那两位最先死去的玩家被放回了他们本来的座位上。他们的试卷被放在桌子上，和他们软软垂下的头并排摆放，上面用红笔大大地写上了一个零。　　　　凝固的血液已经成了黑红色，一如死去的尸体一般失去了鲜亮的颜色。　　　　谢晓瑜他们默契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没有交头接耳，没有打乱位子，他们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子上坐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合格的考生。　　　　原来他们写的试卷已经被赵老师收走，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候赵老师把试卷重新发下来，进行答题。　　　　谢晓瑜把小坛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她从姜舒允那里要来的，里面装的是李平。同样的小坛子，范瑶面前也摆了一个，里面装着的是谢灵，不过看她的神情谢晓瑜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之前她从姜舒允手里拿到那个坛子的时候，神情竟然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已经不把成为家长这件事放在心里。　　　　谢晓瑜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有了不少的猜想。　　　　“你们不应该相信她的。”　　　　李平的声音自她的脑海中响起，谢晓瑜把小坛子捏在手上转了个圈。　　　　“可她告诉了我们很多不知道的事情，那些事情是真的吧。”　　　　小坛子毫无动静，似乎她通过灵力传过去的话并没有被李平听到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李平才继续开口说道。　　　　“她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她也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们。”　　　　“我和程家阳都是咎由自取，可她不是，若不是她，也不会害死那么多人。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　　　　李平的声音有些迟疑，谢晓瑜暗笑，他大概是被她之前空口套契约的事给吓到了。　　　　“知道，你说的是谢灵，除了她也没人告诉过我们那么多东西。”　　　　“她当时，是怎么走的？”　　　　这一次小坛子沉默的时间更久，久到谢晓瑜觉得他不会回答了。　　　　“她算是被我害死的吧，我曾经很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　　　　“我会把你平安送出去的，如果可以的话，把赵老师带走吧。她不该为了我们一直蹉跎在这里。”　　　　说完这些话，李平就彻底不吱声了。　　　　谢晓瑜也不在意，她拿本子重新记录一下他们的关系，在李平和谢灵之间划了个双向箭头，疑似情侣关系。赵老师的名字后面写了个牺牲者。　　　　翻一下她的小本子，这本她从某位不知名同学抽屉里摸出来的巴掌大的小本子已经密密麻麻地记了好几页。　　　　就像这个充满着迷雾的任务一样，一点一点被她掀开的真相的面纱。　　　　谢晓瑜突然有了一种谜一样的自豪感，要是以前她在学校里就观察的那么仔细的话，可能她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了吧？　　　　“咔哒——”　　　　教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赵老师抱着试卷走进了教室。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二分钟，我会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填写答案，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出现的家长视为自动放弃考试。”　　　　教室内一片沉默，除了他们，其他能在这个校园里活下来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吧。　　　　试卷被发了下来，熟悉的题目出现在她眼前，谢晓瑜拿起笔。　　　　【请问，上课铃声在什么时候会响起呢？】　　　　【阵法破除，所有鬼魂都轮回之时，上课铃声才会重新响起。】　　　　谢晓瑜不知道她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根据已知的消息，最接近实际的答案就是这个。　　　　从她们开始考试之后，广播室的铃声一共响起过两次，两次都是非常刺耳的那种声音。这样的铃声和她熟悉的那种悠扬的下课铃声根本就不是一种，加上广播室明显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点，所以她才大胆地猜测，下课铃声可能是分开这里与现实世界的一种媒介。　　　　如果下课铃声响起，他们的这次任务恐怕也会结束。　　　　谢晓瑜拿着她的小本子继续勾勾写写，在考试过程中，有两个形容狼狈地男子从外面走进了考场。　　　　参与这次考试的玩家一共十七人，最后活下来的人却只有六个人，不足百分十五十的生存概率，低得令人心寒。　　　　不对，活下来的人不止六个，谢晓瑜突然大力地转过头。那边那个满头血浆，从任务刚开始就已经死亡的青年突然坐起来打了个哈切。　　　　鲜血和脑浆的混合物沾了他满脸，那个被粉笔砸出来的小洞甚至随着他的动作又流了一些血液出来。　　　　那青年不甚在意地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发现暂时擦不干净后干脆把外套脱下来，当做毛巾把自己的脸和脑袋都擦了擦。　　　　军绿色的外套很快染成了暗褐色，血腥味在教室里飘荡，那两个后面进来的男子看着他，被吓得脸色惨白。　　　　谢晓瑜估计她自己现在的脸色也不怎么样，因为她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在以为安全的教室里遇到这种事情甚至比在外面遇到厉鬼更加恐怖。　　　　青年擦干净自己脸上残留的东西，顺手就用外套把自己的脑袋给包了起来。发现众人都看着他，他顶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滑稽的脑袋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都看我干什么，答题啊！”　　　　教室门就在这个时候又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谢晓瑜他们认识的女子迈着轻快地步伐走了进来。　　　　这赫然就是之前那个挟持谢晓瑜不成，反被她摸走了一块石头的女人。　　　　“小贱，人，刚刚就是你阴我！”　　　　包着脑袋的青年看着那女子，瞪大的双眼中露出了刻骨的仇恨和愤怒。　　　　“哎呀，你居然还没死呢？”　　　　女子停下脚步打量了他一眼，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吊死了呢，没想到那个身体居然只是你的傀儡。脑壳空空的感觉怎么样？”　　　　“你给我记着！”　　　　男子被气得浑身发抖，想出手却又碍于规则不敢擅自动手。在考试期间对考生动手，万一不幸被取消考试分数，那就是真的前功尽弃了。　　　　他宁愿成为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模样也要活下去，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女人放弃一切。男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到底还是转身去答题了。　　　　女人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她走到了范瑶的桌子前。　　　　“姐姐，我和你换个位置吧。”　　　　从考试至此，还没有人要求换过位子，谢晓瑜望着范瑶的方向，偷偷为她捏了一把汗。　　　　“我凭什么和你换？”　　　　范瑶看上去并不慌乱，她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透着一种虚弱的感觉。谢晓瑜猜测这是因为之前那爆发的一击她还没有恢复过来。　　　　“因为，我有这个。”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范瑶的桌子上，谢晓瑜远远看到那东西的半个轮廓，顿时心中一惊。　　　　那是一个被使用很久，却保护地很好的校徽。谢晓瑜曾经见过它，在谢灵的身上。　　　　范瑶握紧拳头，惨白着脸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她凝视着姜舒允给她的那个小坛子，突然用力地把它往地上砸去。　　　　瓷做的小坛子发出清脆地声音，干脆地在地面上碎成了几片。除了那些碎片，砸碎后的坛子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怎么会……”　　　　谢晓瑜听到姜舒允在她耳边不可置信地低声呢喃，她看了看那个被她随意压在卷子上的小坛子，把它揣进了兜里。　　　　女子冷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地挤开范瑶在她的位子上坐下。范瑶默不作声地看了看她，拿着她的卷子走到谢晓瑜边上找了一个位子随便坐下。　　　　整个过程中，赵老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几分钟后，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赵老师开始收卷。　　　　卷子被赵老师收走后，谢晓瑜的眼前自动冒出了一个面板。　　　　【玩家谢晓瑜完成家长考试，因新手任务临时加大难度，每个新人奖励五积分。】　　　　赵老师批改的很快，几张试卷她很快就全部批完了。成绩最高的是那个女子，她叫王琴美，接下来是李彦易他们依次排列，那两个最后进来的男子倒数。　　　　其中一个勉强及格，但是另一个却很惨的连及格都没有。　　　　谢晓瑜看他瞬间就瘫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那个跳一跳是显示了什么东西给他才让他如此绝望。　　　　及格的家长可以领取自己孩子的试卷，领取顺序按照成绩高低来排列。　　　　赵老师把她一直拿来拿去的试卷放在了讲台上，任凭玩家们选择。　　　　第一个上去的王琴美一点考虑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扯了一张试卷就走了下来。赵老师看到她拿了谁的试卷，眼神复杂，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她的姓名并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了个杠。　　　　王琴美——谢灵　　　　李彦易他们依次上次抽奖，轮到谢晓瑜的时候她却没有走上前。　　　　“报告老师，我可以选这张卷子吗？”　　　　她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没有批改过的卷子，对着赵老师大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