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人用一根绳子吊住了喉咙,绳子的另一头卡在门缝里。    绳子缠地很紧,近看可以看到男子脖子上被勒地发青的一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    这个被吊死的男子脚尖离地面的距离只有十厘米左右,也就是说他只要努力挣扎一下就有可能不会死亡。    要想推开门进去,就必须把他从门上放下来。    李彦易他们沉默地走近,靠近后谢晓瑜打量了一眼这张憋的青紫交错的脸,到底是认出了他是谁。    他是之前鼓动众人后,第一个从门口溜走的那人。    他也是当初那比谢晓瑜先醒过来的四个人之一,谢晓瑜能猜得出来,他估计也是参与过不止一次任务的老人。    李彦易和姜舒允默默地把尸体放了下来,搁在一边。    这样一个不知道经过过几次任务的老人,就这么死在了这里。    谢晓瑜看在眼里,心里却止不住地感觉到恐慌。就算这次的任务她成功的过了,她会不会也有一天像他一样,躺在某个任务世界的不知名角落里,任凭其他人把她的尸体移开。    谢晓瑜忍不住开始扣自己的手指甲,她紧张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干,所以她小时候指甲一直都坑坑洼洼的,等长大了之后才忍着让它长好了些。    “别怕。”    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覆盖在了她的手上,阻止了她手上不安分的小动作。    李彦易安抚地拉着她的手,他侧身挡住了那个男子的尸体,在这样令人心慌的气氛下,他高大的身躯看起来显得格外地有安全感。    谢晓瑜低着头,乖乖地躲在他身后,她没有解释她其实怕的不是尸体。放任自己任性地在可靠的队友身后躲一会儿,在这种不算危险的情况下,应该也是可以的。    眼角余光看着牵着姑娘小手的李彦易,姜舒允嘴角一抽,差点推门的时候用力过大直接扑进房间里去。    万年铁树居然要开花了,不容易啊。    房门没有关紧,只是在最上面卡了一根绳子才一直紧紧地关着。姜舒允没用多大的力气就直接把房门给推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范瑶紧跟其后。    谢晓瑜也想跟着走进去,但是李彦易没动弹,她也就跟着没动。    “李彦易,你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吗?”    李彦易没直接回答,他把那男子挂在脖子里的绳子削了一截递给谢晓瑜。    “你看看这绳子,看得出来吗?”    那根绳子呈暗褐色,看起来挺细,摸在手里的感觉却挺结实,难怪可以把一个大男人吊在上面。    “像是被人拿什么东西炮制过的绳子,不过后来应该是浸过血,上面还搓下点颗粒来呢。”    谢晓瑜伸手搓了搓,暗褐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地散开来,她下意思地想伸手把粉末拍拍掉。手都伸起来一半了,这才发现她的另一只手竟然还和李彦易牵在一起。    谢晓瑜盯着自己的手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甩开她,正好这个时候李彦易的眼神也看过来。    他看了看他们俩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楞了一下,下一秒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迅速松开了她的手。    这一次,谢晓瑜清楚地看到了他耳根处的一抹红色。这人原来这么纯情的吗?    她窃笑着,偷偷戳了戳他的腰侧。    “你刚刚牵我的手之前,有没有擦过手啊?”    谢晓瑜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要调侃他一下,牵小女孩手之前紧张地在衣服上擦擦手,这种纯情而羞涩的动作,她只在青春期的时候看想追她闺蜜的小男生这么做过。    李彦易的话,估计再怎么纯情也不会这么傻兮兮的。    没料到她这句话一出,李彦易瞬间脸色大变,他端正表情,非常正经严肃地对谢晓瑜说了一句:    “对不起。”    谢晓瑜:哈???    大概是她脸上迷茫的神色太明显,李彦易看了看她的手,又补充了一句。    “我刚刚是抓着他衣服搬的,没有直接碰到他。”    这个他,大概是指此刻安静的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吧。    谢晓瑜的脸色僵硬了,这种事情他其实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哦。”    谢晓瑜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刚刚还挺和谐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两个人望着被洞开的房间门,非常有默契地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姜舒允和范瑶正对着地面惊叹呢,他们一进来就被房间里的样子给镇住了。    赵老师的办公室和普通老师的办公室相比显得非常特殊,这个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办公桌,那个办公桌和椅子也被可怜兮兮的挤在最边上。    剩下的地方被人用白色的小石头搭出了一个范围不小的阵法,在阵法的最中央赵老师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她离去的时候似乎并不慌乱,脸上精致的妆容都没有被破坏,米色的长裙加衬衫显得她温婉庄重。    一把锋利地水果刀直直地插进了她的胸口,几乎没柄而入,这应该就是她死亡的原因了。    “这是个大阵仗啊,谁给她摆的阵法,也不怕家里的长辈揍死他。”    姜舒允和范瑶都不擅长阵法,但是从小也算是见多识广,两个人拼拼揍揍地也算是把这个阵法的大概用途给猜了出来。    这个阵法是一个镇压的阵法,用来镇压某些厉害的邪祟,不过类似这种阵法一般需要某些厉害的法器做阵眼。    这布阵的人明显比较穷,他手头没法器,为了摆这个阵,他干脆拿活人做了阵眼。    不是所有的活人都能被用来做阵眼,一定是要生辰属阴的女性,而且做阵眼的本人还要心甘情愿。    不然这阵一成,躺在阵眼里的那位估计就能跳起来把布阵的给干掉。    姜舒允把他们猜测出来的东西给李彦易他们一说,几人都是忍不住为之动容。不管现在赵老师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她能够为了镇压邪祟慷慨赴死,那就足够让他们佩服。    他们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周边有没有什么关于考试的线索,尽量不靠近阵法,免得不小心动到那些布阵的基石就不太好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地方缺了一块石头?”    谢晓瑜指着阵法中某一块空隙比较大的地方询问道,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把之前她摸来的那块来历不明的石头给摸了出来。    从颜色形状还有散发出来的那种灵气对比,这应该就是同一种材质。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怎么把这石头给拿到手的。    “还真是缺了,我还以为那是他布阵的时候材料不够了,所以少了一块呢。”    “你别瞎说,半吊子就别瞎误导别人,这分明是阵法成了之后被人故意弄走了一块。要是布阵的时候就缺了,这阵法怎么可能能布的起来。”    范瑶白了姜舒允一眼,他们俩都是阵法方面的小白,知道的东西也都是长辈们平时闲聊的时候听进去的一点。现在看来,还是她稍微懂得多一点,至少基础的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这布阵的材料特殊,范瑶也没见过类似的,她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拿过来瞧瞧。谁料到她还没有摸到那块石头,就斜里伸出了另一只手拿走了那块石头。    “我找了它好久,多谢你们了。”    赵老师抱着一叠试卷,在谢晓瑜边上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赵老师,我……我们……”    范瑶张嘴想解释一下,但是说了一半就卡壳。    他们站在赵老师的办公室里,门口大开着,门上的装饰被他们拆了。她身后的那个笨蛋手里还拿着一叠书没来得及放下,分明就是一副被现场抓到的模样。    只能希望这种行为不扣他们的考试分了。    “没关系的,你们想找实践题的答案的话,是可以来我这里看看的。”    赵老师的语气很温和,和她冷漠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要不乱动东西,那就都是好孩子。”    “考试时间快到了,你们先回教室去吧,记得快点把实践题的题目填好。”    谢晓瑜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期期艾艾地应了一下,一个个乖乖地出去了。可能乱动了东西后被挂起来的反面教材还在外面躺着呢,他们可不想莫名的打一架。    谢晓瑜走在最后,她经过赵老师身边的时候,她突然轻声地说了一句。    “等一切结束之后,下课铃声就会响起,到时候我也能好好地休息了。”    谢晓瑜的脚步停住了,她看着赵老师,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的冷漠,但是她的眼神却很温柔。即使她也是一个鬼魂,但是她身上的怨气却比李平他们至少少了一半多。    “谢谢老师。”    谢晓瑜认真地朝着赵老师鞠了一个躬,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么李平他们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个老师,真的是三生有幸。    在破了一个大洞的房间里,瘫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女人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她痛苦地□□着,手指在地上不停地抓挠着,仿佛在奋力抵抗着什么东西。    良久,她突然停止了挣扎。    她从地上站起来,仿若无事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镜子补了补妆。    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脖子,镜子里那个女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老师,我要来考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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