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败露的望晨只得悻悻地回到四合院。  期儿见望晨归来,甚是开心,一把抱住望晨,说:“近年关,晨姐姐应该不用去京营了吧?”  望晨笑着点点头,兰舟却发觉她神色有异,便悄悄跟望晨说:“望晨,我想进房跟你谈谈。”  望晨便支开期儿,说:“期儿,等下晨姐姐就跟你去看看玉茗和肖大哥,你去准备准备吧。”  期儿笑着点头,便转身走了。而兰舟就跟着望晨进了她房。  “望晨,我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傻事。”兰舟劝道。  望晨却说:“我没有做,你放心。”她一转头,瞧进玉茗房间,发现镜子前花瓶里空空如也没,“为什么花没了?”  兰舟只说:“那棵白宝珠我照料得很好,只是现在并不是开花时候。”  可是望晨不听,便要出门,却被兰舟拽住,她说:“你又何必费神力,强行让它开花呢?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心里仍时刻念着她,不就行了吗?”  “不!人也是死的。”望晨说完便出了房,兰舟见她如此,是又气又急又愁。元助、青期儿听得动静,皆出房查看。元助先是送兰舟回房,再好生慰解。青森也想如此,但见望晨心情不爽,只好作罢。唯有期儿这个尴尬人不知所措。  望晨插好白山茶花后,便和期儿、小灰出了院子,到了城外,拜祭玉茗和肖湘。    酉时,望晨两人已拜完,正走在郊外回程的路上。  “所以你现在查到什么了?”期儿问。  望晨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我明儿就去查尹追月。现在的问题就是我记不清他的模样,早知那时就问问温宝帘,只是我那时。。。”  期儿道:“晨姐姐不要再伤心了,也不要担心,我相信。。。。”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男子的呼救声。望晨两人赶紧寻声跑去,来至一处森林小河边上。她们只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正焦急地站在那结冰的河面之上,他脚下有一个凿开的冰洞。  望晨二话不说,脱了棉袄,“噗通”一声就扎进冰水中。小灰也跟着跳入了水中。  岸上的期儿问那小厮:“这大冬天的,河水结冰的,你们怎么会落水呢?”   嘉树回答:“不是这样的。我们本是来此拜祭我家月爷的先姐,不料月爷他刚被训,愁得很,便喝多了酒,几乎醉的不省人事。然后,他瞧见这天上的月亮,硬要说摘下来。我拗他不过,只好在河面上、月亮下凿个洞,让他摸着玩。他又叫我拿河灯,拜祭先姐。谁知,我一转身的功夫,他就落水了!”  “你家主人真傻。”期儿说道。  在水中不断下沉的尹追月几近昏迷,他半醒之间,见一人向他游来,抱着他的头,将他带离冰冷黑暗的河水。小灰也游了过来,咬住了尹追月的手臂,帮着望晨将他救上岸。  嘉树、期儿见望晨、尹追月、小灰出了水面,忙上前将两人一狗拉起。上了岸的望晨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就觉得莫名熟悉和不详预感。嘉树一边照看尹追月,一边对望晨道谢。  期儿却说:“这人好生面熟。”  望晨赶紧穿上衣服,拉着期儿就走,说:“别说了,快走。”两人就迅速离开了。    兰舟见望晨一身湿地回来了,便担心地问:“你掉水里了?这大冬天的,河水都结冰了,你是怎么掉水里的?”  望晨拽了拽期儿,示意她不要说话,她就说:“不是,掉水缸里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竟掉进水缸里。你赶紧回房脱了湿衣,期儿快去烧热水,给她泡澡。这大冷天的,受了冷可不得了。”她一边让望晨回房,一边快速说道。  期儿见两人即将和好,便开心地笑了。望晨见兰舟如此,心里是又懊悔又感动,只说了句:“对不起。”  兰舟听到,只笑着看她,却不言语。望晨也只笑着,便自个脱了衣裳,不料发现腰间的香囊丢了。“糟了?”她喊道,赶紧翻找脱下的衣裳口袋,仍寻不得。  “什么?可是丢了什么?”兰舟问。  望晨转念一想,只说:“没有,我先去洗澡了。”    亥时,期儿轻扣望晨房的门,问:“晨姐姐睡了吗?”  此刻的望晨正翻箱倒柜地寻那香囊,听此只好匆忙开门,问:“怎么了?期儿。”  期儿一进门,就见这满屋狼藉。她担心地问:“是不是丢在那河面上?我去帮你找。”  “不用。”望晨拦住期儿,又关了门,“忘了今日之事。知道了吗?”  期儿只点点头,望晨又问:“你找我何事?”  期儿便笑着拿出了一个用红绳系着的三角平安符,送给望晨,说:“这是我前儿去无一寺里求的。人们都说无一寺的平安符特别灵验,也特别难求。因为他家的无隐大师常年在外,无一寺也跟着常年不开。我去的那天,他正好在,我便求了五个。人人都有,就差你了。”  望晨便戴上了那平安符,说:“期儿有心。”  期儿又将背着的一把一尺青铜剑拿出,说:“无隐大师偏说这剑是我的东西,硬塞给我。我觉得这剑阴森森的,甚不喜欢。加之这剑奇怪得很,助哥哥怎么都拔不出,而兰姐姐和我手软无力的,竟能拔出。”  望晨拿过青铜剑,上刻有“真女剑”三字,后拔剑出鞘,剑峰寒光凌厉,令人不寒而栗。  “晨姐姐如果觉得这剑好,就拿了去,多件武器也好。若不喜,便扔了。”期儿说。  望晨收剑入鞘,说:“这剑做工考究,线条流畅,是把好剑。既然无隐大师说这是你的东西,我也不好收,只替你保管着。哪日,你喜欢了便还给你,如何?”  期儿笑出了声,说:“好啊。”    与此同时,尹府。  尹追月迷迷糊糊醒来,头隐隐作痛。芃芃端来了热参汤,说:“月爷醒了,快吃点热参汤,身子才不易受凉。”便将汤碗提给尹追月,“月爷您往后别再外头喝酒了,这次幸好有一好心人路过,见义勇为。”  “是谁?我好上门言谢。”尹追月喝完参汤就问。  芃芃却说:“那人做好事不留名,早走了。”她拿出一个绣有日月和白山茶花的香囊,“这香囊可是月爷新买的?倒也别致。”  尹追月接过香囊,瞧着这囊面熟悉得很,便想起是那日在昆仑山下寻牛女子也有个一模一样,直觉蹊跷,又问:“这不是我的东西,你哪里来的?”  芃芃说:“这是嘉树给我的,说是月爷的东西。”  尹追月听此又忙唤来嘉树,嘉树只说:“这香囊是月爷被人救上岸后,我替月爷您收拾的时发现。当时就瞧着面生,但又不确定不是月爷您的,便一同带来了。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个好心人的。”  尹追月沉思着,将香囊翻了面,就见一个“晨”字。他问:“你赶紧回忆起那个人长什么样,然后找到他,越快越好!他应该还留在京城里,名字里有个晨字。还有他丢了东西,说不定会返回寻找,你派几个人在今日落水之地守着。”  嘉树便说:“那人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左眼眼下有颗泪痣,带着一个比他小点的女孩。这个不难,最快天亮就知道了。”  “快去吧!一刻都不能耽误。”尹追月说道,“还有现在就把常清人请来。”    四更时分。尹追月将事情全数说与常清人听,常清人听完,分析道:“我倒不认为那人是逃跑了的户羽帮之人,因为他要替温宝帘等人报仇,不可能不知道你的样子。何必要救你,又这么笨留下线索呢。我认为这只是一场意外,至于这香囊,说不定那女子是绣女,这样子的香囊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个。”  尹追月紧蹙眉,只说:“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还是等调查结果出了再说吧。”  这时程美来回话了,他说:“我查过了,昆仑山附近只有牛心温村这一个村子,那牛心温村一整个八月都没有一户人家死了女儿或是丢了牛。倒是八月十二那日,有一美貌女子送来了一户人家一头黑牛。村民认得那头牛正是有间客栈老板娘的神牛,其额上有块白疤。”  “就是那头牛,那女人什么样?”尹追月激动地问。  嘉树说:“二十多岁,长得。。。”  “是段梨雨。常清人插话道,“那晚我正与她交战,她寡不敌众,就跑了。难道段梨雨认识温宝帘?”  尹追月愁容满面,说:“极有可能,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红莲之事。”  “哼。”常清人冷哼一身,“瞧你当初干的好事,有好报了吗?”  尹追月沉思一阵,道:“现在,我们基本可以确定昆山一役就是白柰子、段梨雨等人设下的局。那日的放牛女子、今日这个香囊的主人就是他们同党。这么说来,我们倒是歪打正着了。数月前现身昆山,今儿又在昆仑,又能知晓温宝帘。。。”  “应该是任长风。”常清人说,“神机营不是接下了户羽帮之案,派出数人追捕吗?这么说来,白柰子早就将眼线插到军营了。”  尹追月吩咐道:“快传林白、石腹与乔朔望。”  常清人侧目而视,不语。  片刻后,嘉树带着林白、石腹来回话。  尹追月正检阅着资料,对常清人说:“任长风确是派出了向望晨、顾青森、元助三人负责擒拿户羽帮,但他们仨七月便称病返程,任务失败。”  “可昆仑一役在九月,时间对不上。但名字可对上了,向,望,晨。”常清人说,“我觉得是任长风在糊弄我们,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尹追月问:“你不是见过他们数人吗?这个女的长什么样?”  常清人想了想,说:“左眼眼下有泪痣。”  “错不了!就是她!”尹追月站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时,嘉树领着林白、石腹进来。常清人识相地退下了。  尹追月问两人:“我看了看资料,你们俩同神机营的向望晨、顾青森、元助同时进营,相熟吗?”  “向望晨!?”林白抢答,“我可记得她。她在比武招试上戏弄我,还。。。”  “对对对,她还连同她的两个表弟顾青森、元助经常欺负我们。”石腹补充道。  尹追月冷笑道:“打架是吧?赢了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小声地说:“没有。”  尹追月斥道:“小孩打架都打不赢,要你们何用!”  林白辩驳道:“我们。。。这不是听尹总督您的指挥,说低调行事嘛。”  尹追月瞪了他一眼:“那好,让我看看你们的其他能耐。我听说他们前阵子仨外出剿匪,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林白只说:“我听神机营说他们七月就要回京了,据说是病假。按理说应该九月就到了。可是我一直没见过他们。也是最近几天才见到的。不过我看向望晨的脸色很差,应该是病得不轻。”  尹追月轻笑一声,说:“平时问你军营事务能有你现在说的一半多,我都不知道有多省心呢!”  石腹知情地低下头偷笑,林白用胳膊肘推了推石腹,只红着脸低着头,说:“尹总督让我们留意军营大小事务嘛。”  尹追月让两人退下,好迎接等候多时的乔朔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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