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和神官闯入城堡,很快被黑龙觉察。 当黑龙、亡灵、精灵、神官四位聚集在一起时,被围在正中央、逃跑不能的我,害怕地抱紧了怀中的乖巧崽崽。 崽崽模样像我,并非是精灵在自夸。黑龙确认过我的安危,视线一转,警觉地注意到我怀中的崽崽,他的瞳仁蓦地收缩。甚至不用言语,单凭相似的外貌,足以说明一切。 黑龙惊怒,城堡上方的天空霎时密布阴云,闪电骤现,后而落下两道惊雷! 四周无风,亡灵的身形却仿佛被风吹了散,眨眼间又凝聚在我的身后。雷声乍响,崽崽害怕地钻入我的怀中,而亡灵则是护住了我的耳朵,安慰说:“别怕。”我想要回头看清他的模样,被他按住肩头,不得动。亡灵族一直游离于大陆之外,我并没有什么相熟的朋友。不过他的声音是如此熟悉,令我想起久远的那块碑石,以及上面被我抹去的名字。 神官漫不经心地笑一声:“哪来这么大火气呀。” 黑龙直接锁定了精灵,阴沉沉地问:“你的?” 精灵理所当然道:“你这是……明知故问?” “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之后。”翠绿色的眸子转一下,精灵视线又掠过神官和亡灵:“在你们之前。” 神官摆手表示无辜:“事先声明,我可是不在意。你们若是开打,我还会拼尽全力帮助精灵呢。” 闻言,精灵反而厌恶地蹙起眉。果然下一秒,神官厚颜无耻地继续说:“毕竟我也算是崽崽的小阿爸。你为我家女神生得崽崽,也就算是我和她的崽崽了嘛。” 崽崽从我怀中冒出头,凶凶地反驳:“才不是!” 神官和善一笑:“那咱俩就没有关系?” 崽崽说:“对,我只是阿爸和阿妈的小孩!” “那如果我也想要独属于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 神官话一出口,我感觉身后的亡灵,以及不远处的黑龙都紧密关注起来。我也紧张地差点没办法呼吸了,我万分迫切地想要捂住崽崽的嘴巴,但又怕事情的焦点因此转移到自己身上。于是我暗暗捏了崽崽屁/股一下,希望他能心有灵犀地感受到阿妈煎熬的心情,做回安静的乖宝。 而崽崽真不愧是我的崽崽,他如我愿岔开话题,却是说:“阿妈,我的屁屁软软的,你喜不喜欢?” 我:“哈?” 崽崽骄傲地说:“从刚才开始,你就有一直摸我屁屁哦。我好高兴,阿妈喜欢我的屁屁。” 我条件反射高举双手,以示清白。一时动作过大,身体后仰,被身后的亡灵稳稳接住了。我自下而上,与亡灵对视。他宽大兜帽下方试图遮掩的稚嫩容貌,被我一览无余。 恍然间我伸手确认他的存在,待手指抚上他的脸庞,指尖传来了寒冰般的触感。“你……”不再是人类了啊。我感觉眼眶有点发热,万语千言梗在喉间。 世子紧张地笑了笑,小声说:“我好怕你会嫌弃我。” “我怎么——” 千钧一发,我猛然想起自己的失忆设定,强行扭转道:“我怎么——不记得你是谁?”天色不佳,我心虚地手心中也出了一层薄汗。 世子一愣,勉强笑说:“明明我是你最喜欢的人。” 黑龙一把扯开世子,厌恶道:“亡灵都像你这样,满口胡言吗?” 世子认真地争辩:“我没有说谎,她亲口说过最喜欢我。”他勇敢地直视黑龙,道:“你和她不过是几百年前的一个相识,我和你才不一样。”他又对精灵说:“虽然你比我好看,但她还是喜欢我。”末了,世子又怜悯地看一眼神官:“没得比的,从我们相识的初始,她最喜欢的就是我!”(*) 我:???! 我惊恐地开始回忆,但脑中一片空白。这是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世子说完,周遭一片死寂。 身处风暴中心的我,迫切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静默了很久,精灵轻声说:“你以言灵起誓,话中有半分虚假,立刻魂飞魄散。” 世子无畏地说:“以言灵的名义,‘她最喜欢我。’”然而话音方落,面前的世子突然由人形蜕化为了森森白骨,空无一物的眼眶中,跳动的灵魂之火骤熄,整只骨架没了支撑,坍塌成一叠。 “不要!”我克制不住喉间的惨叫,扑在白骨堆上。只是没等我伤心,身下的白骨动了动,又重新凝聚出了人形。 世子甜蜜地亲我一下:“不会再死的。”他得意地抬头看向其他三人:“因为我说得就是真话。” 就在我后怕地抱了抱世子时,精灵唤道:“崽崽,回去了。”崽崽从我怀中爬出去,伤心地抹眼睛:“阿妈,祝你和叔叔幸福。我早就知道的,我是个不被阿妈期待出生的小孩。” 我不舍地抓住崽崽的小手。 精灵又说:“过来。” 我抬眸,却发现精灵并没有在看崽崽,而是在望着我。他眸子里有一层水波般的哀伤,让人心忧。精灵与我对视,一手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刀。出了鞘,他把锋利的刀尖贴上自己的脸颊,问:“不喜欢了是吗?” 我没言语。 精灵得不到回应,手上用了力气,刀尖在光洁无瑕的皮肤上划出一条血痕:“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上前一把夺了他的刀,丢在一边。心疼地捧起精灵的漂亮脸蛋,我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净他脸颊溢出的血。看着那道半指长的伤口,我尝试召唤药魔书为他治疗,依然失败了。 精灵动情地抚平我的眉间,满足道:“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我当然喜欢你长得好看啊…… 黑龙说:“下一个,是不是轮到我了?” 我抖了一下,缩进精灵怀里。 “我这边没什么好说的,”黑龙不耐烦地用手指勾了勾领口,“有话留着去床上谈。” “哎,”神官积极道:“带我一个嘛。” 黑龙挑眉,冷笑一声:“有命你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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