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是指种族不同的男女婚育的子女，以及不同种族父母的后裔；但是我不知道，像半长生种和猎人（人类）之间，也有这样的情况存在——他们竟然没有类似于“生殖隔离”的这种东西存在？ 那也许长生种和人类之间也没有？ 我用了半秒时间蹦出这个想法，又用半秒时间回归神。 现在还不是能放松警惕的时候。 “J，你和爱丽丝的共同监视者，是一样的……血脉吗？”我双腿依然固执地焊在原地，没有挪步，丝毫没有退后或是迎面而上的意思。 面对气场凛冽的“敌人”，就应当做出没有暗示意味的举动——最好就不要有动作。 可是男人根本没有理会我的问话的意思，眼神坚定且当中很难看出他的任何意图；J恍若未闻，他执拗的步子一路逼向我，但是因为气息收敛，要不是我紧盯着他的动作，很可能发现不了他的靠近。 果然是作为猎人这种“克星”的天赋——从“隐藏自我”的本事上来看，也许他和宁录的能力有得一拼了。 可是，他拉近距离是想做什么呢……和我近身战吗？ 不，不会的，他费尽心思来到这里，不可能会浪费机会，即使我是真的对他想知道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也不应该会就此放弃。 当然，我相信，J在不为夏佐发疯的时候，也不是个托大到以为和我干一架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更何况，现在我们可是在Shaw的“楼中楼”呢，想要对他做什么，还不是瓮中捉鳖的事情？ 说起来，J居然找上的人是我，还把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这足以说明他没有别的消息来源了。 这是宁录的辖区，J真是猎人的话，不会不知道；如果J也是猎人的话，为什么不去询问信息可能最全面的宁录呢？ 哦，我差点忘了，是宁录不让我告诉他的——用曲折隐晦的方式。 那也许J找过宁录了，只是宁录不想告诉他。 为什么不想告诉他？ 会有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吗？ 念头千千万，现实中却没花几秒。 “宁录不告诉你，为什么？”我勾了勾嘴角，云淡风轻地问道。 J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他果然找过宁录了，而宁录对此也果然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我微微眯了眯眼，忽然笑了笑：“这样吧，J。与其进行无谓的寻找和冒险，不如我们交换信息——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我告诉你我知道的。这个交易如何？” J站住脚步，慢条斯理地掀开眼皮，狼瞳淡淡地在我脸上扫过，像刮骨的刀刃一般，让我必须很努力才能忍住起鸡皮疙瘩的感觉（然而事实上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应激反应）。 我藏在裤兜里的手指开始忍不住顺着圆弧抚摸怀表光滑的轮廓。 “圆滑”是个宝贵的属性，不论对人还是对物而言。 ——我希望眼前的人有。 紧张的对峙感伴随着离“楼中楼”的距离越来越远，而显得越来越淡。 现在的我们和J之间的气氛，相比之前在“穹顶之下”的氛围舒适多了，我敢说离开那种压抑的环境绝对对气氛的好转大有裨益。 Shaw的豪车自然后座很宽敞、空余，但是尽管如此，这样的距离对我们和J这样关系的人来说，也许依然略有点逼仄。 在J没有刻意压制呼吸和存在感的情况下，我和西里斯还有伊恩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天敌”的威慑力，这让我们也忍不住紧绷起来。 ——真是种其妙的生理反应，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没人说话，大家都装作看风景；直到我们在一片死寂之中下了车，把伊恩和万年冰块J丢在客厅，并让J helps himslef。 我们三个人去了会议室的门口——这是隔音效果最好的一间屋子了。 “你们真的让他把这当做自己家？”我忍不住在关门前往外看了一眼。 “有伊恩在，可以放会儿心吧。”本杰明倒是接受良好，看起来比我还淡定，一点都没有家被不明身份人士踏足的领地被侵略感。 而相比之下，西里斯的反应就要显得合常理得多了。 “于是你就把他捡回来了，莉莉？”西里斯嘴角抽了抽，不确定地瞥了一旁什么特别反应的本杰明，“先不说别的各种问题和危险——但是莉莉，我们要怎么对阿福解释他的身份？” “不用解释。另外，我以为没有商量就直接带我们回来的人是你亲爱的哥哥？虽然我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挑挑眉，看着西里斯如临大敌的表情，看来西里斯的领地意识比本杰明强得多，“西里斯，你可能想得太多了——是我捡到了他没错，这也是有原因的，我想通过他知道一些别人不能告诉、或者不想告诉我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愿意他留在到你们家。当然，我们的‘司机’不这样想——对吧，本杰明？” 本杰明从容地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正装的他，似乎是不由自主地配合这衣服，端出一副商业精英的架子。 我眨眨眼，重新打量了一下本杰明：咦？之前还没注意到，好像在我和J出来的时候他就“变身”了——该不会在我和J交涉（然而J根本没说几句话）的时候，本杰明抽空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 我：换装会客？讲究，讲究。 等我收回视线，看向皱着眉毛瞪着我的西里斯：Emmm，不知道他脸上这种仿佛我带了一个野男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扭开头，直接忽视掉西里斯，对着本杰明接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J是个狼人和猎人的混种，而且有可能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混血了……这个先不谈。我想跟着J去一去‘老地方’，看来你们尽可以享受一段没有我的日子了。至于你脑子里盘算的……” “莉莉，你是要离开这个国家吗？那我也许可以为你们准备相应的证件——很快就能办好的。”本杰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有趣的实验值得我的等待，这倒是没什么关系。” “那再好不过了。”我把J的一瓶血放在本杰明手心，“你一定不会太放心这个，那检测一下再使用也无妨。它很有用，用法非常简单——喝一小口，效果永久。它能帮助你们使用一些猎人才能使用的小工具——‘猎人纸’之类的绝密物品除外。” 本杰明本来还一本正经的的表情僵了僵：“我……我听错了吗？你是说，这个是‘魔法’的来源？” 西里斯捏了捏眉心：“你没听错，老哥。‘魔法’就不说了……这世界上我们不了解的科学都是‘魔法’。可是莉莉，这该不会是那个J的血吧？这个真的能喝吗？传说里狼人可是一种可以传染的‘疾病’啊！” “你要知道，传说在我们这里已经‘失灵’很多次了，所以由此可见，它‘仅供参考’。”我拿出另外两管，“J足够有诚意，这是他来找我们的时候自己带上的，显然他也清楚我们到底有几个人。” “他告诉你用法和副作用了吗？”西里斯和本杰明对视一眼，“对不同物种不会有不同的影响吗？你试过了吗？” “这么说吧，就我所知，至少它对我是没有影响的……”我突然记起了什么，挑了挑嘴角，“在我那‘有可能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混血’的前提下，我似乎喝了‘另一个混血’的血——尽管是很不经意的状况下。” 西里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而本杰明脸上的表情仿佛也在说“莉莉，你太不小心了”。 “别那样，Shaw少爷们。我能说这个‘意外’似乎还救了我一命吗？”我瘪瘪嘴，没有多解释，“总之，血是好用的，全凭你们愿意了。” “当然，我相信就算有意外，你也可以‘修好’我的，莉莉？”西里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露出狡黠的笑，“请务必留下足量的你的血，以保证你走后我和伊恩不会意外猝死之类的。” 我：…… 我：“你可别太习惯于用我的血‘救命’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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