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府倒台的消息和符氏上吊死了的消息,是杨守正亲自跑到云山寺告诉锦熙的。
抱着符家的大腿享了十几年荣华富贵,如今符家被人连根铲除;好歹和符氏夫妻一场,如今符氏身亡,这种事儿搁到一般男人身上不说是致命一击吧,至少也是沉重打击。
可杨守正不是一般的男人,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儿悲痛、伤心、反倒有点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的意思。
穿着一件崭新的枣红色织锦獭貂长袍,腰上系了条错金青玉团花腰带,左边缀了个扁圆镂空的金香囊,右边挂了个羊脂福在眼前玉佩。富贵风流,整个人都像年轻了几岁。
锦熙眼角微挑,杨府家底已经被罗平掏空了,他哪来的银子装扮自已?
杨守正没瞧见锦熙眼底那抹思量,冲着她笑道:“那毒妇害死那么多人命,恶贯满盈,幸亏死了,要不然装疯卖傻的闹腾,家宅都跟着不安宁。”
他只欠身搭着个椅子边,满脸笑意却不是父亲对子女该有的慈爱,而是下属巴结上官的讨好。“我打算过完年就请人把族谱修一下,将那毒妇的名字从族谱中删掉,只写你娘的名字,你看行不行?”
锦熙强忍着恶心瞥着他,故意道:“这么一来,杨彩蓉是什么名份?”
这一点,杨守正早想好了,连个磕巴都没打,直接道:“我已经把她送到城外水月痷去了,那儿清净方便她养伤,回头把她寄到白姨娘名下。”
锦熙冷笑,“您这么做不止是还我娘一个公道,还想名正言顺的吞了符氏的嫁妆吧?娘家倒台了,本主死了,唯一的女儿成了庶出的,符氏的嫁妆理所当然的成了你的私房钱。你是这么打算的吧?把杨彩蓉送到水月庵,也不是为了养伤,是怕她闹腾,或者再给太子写信,我没说错吧?”
杨守正脸上的笑纹一下子僵住,好一会儿才尴尬地道:“我这也是替你着想,等你进京之后,帮你打点!。”
“不劳烦您了!”锦熙笑声更冷,手心朝上,往他跟前一递,“你就折成现银给我吧!”
白生生的手掌毫无瑕疵,纤指如管,指甲如玉,像是巧匠精心雕出来的艺术品,落到杨守正眼中却成了催命符。唰的一下,他脸都绿了。“现在不比当初,各路神仙都要打点,要不……分你三成……”
“你敢说符氏不是你弄死的?”锦熙眉眼骤然间凌厉起来,“要是有仵作来验尸,你觉得会验出什么?”
杨守正真想一顿大嘴巴抽死自已,本想讨好这女人,所以才在话里话外透出点消息,告诉这女人符氏是他弄死的,没想到,倒成了这女人拿捏他的把柄。
“五成!”
“八成!少一文钱也不行,银票,明天中午之前送来。我会对着符氏嫁妆单子一笔笔的核算,晚一个时辰,少一文钱,都不用送了,你就在家等着仵作上门验尸吧!”
杨守正气极败坏,恨不得扑上来一把掐死锦熙。锦熙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魏王能保住你,也能毁了你,你自已看着办吧。”
虽然不知是谁保下的杨守正,可不影响她利用魏王的名义吓唬他。杨守正那点儿狠劲却一下子泄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了声好。
锦熙冷笑一声,直接撵人。杨守正一走,锦熙也出了院子。不是送杨守正,纯是因为跟这种歹毒恶心的人呆久了,心里憋的慌,想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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