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诵

“不然呢？”她茫然。

对视半晌，十分尴尬。

乔钰忽的走向她，止步后离她不过寸步。这个距离让顾遥十分的不自在。

他俯视着她，见自己的身影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

难怪皇叔上了心，这女子即使脂粉未沾却也是清丽秀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一股少女的跳脱灵动。

她欲想后撤步，乔钰早早识破，一把拉住她的手，轻轻握着放到胸口处。

顾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无论她如何使劲都撤不出自己的手。

“阿瑶，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他深情款款。

顾遥被电的起了一身起皮疙瘩，心里既困惑又紧张，呆呆答道，“不知道。。。”

“我等你多久都是情愿的，可阿瑶。。。”他顿了一顿，放低声音，“还有他人在场，我不得不面上做足。”

她本来没睡醒脑子里一团浆糊，听到他的话却有些醒了，“所以你是要罚我咯？”

他望着她仿佛情深似海，脸上虽满满的不忍，却朗声道，“顾姑娘贪睡误了时辰，戒尺掌手心二十。”

“二十！？”有没有搞错，二十下？叫那个一看就喜欢乔钰的，穿得跟竹子一个颜色的女人打她手心？他是想废了她的手吗？

“怎么？”他双眼微眯，虽还是浅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阿钰哥哥，其实遥儿这几天一直在刻苦背诵内则，丝毫不敢怠懈呢。“顾遥忽然有些扭捏，脸颊微红，一副娇羞模样，”昨夜更是背到五更天，谁料稍稍休息了一下竟睡过去了。。。不然遥儿怎会没有装扮一番，如此失礼的来见阿钰哥哥呢？”

说出这番话着实违心，可仔细想想便明白了乔钰的暗示。除却她，乔钰和碧衣姑娘外，这层层竹林中，一面宫墙外，肯定还有其他人的眼线埋伏着。

她那么邋遢的出现，说明对乔钰丝毫不去放在心上，若是再表现的冷淡，难免会有人觉得顾府于这场婚事并非毫无所图。既然自己信中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要配合他，自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向他表表心意。

乔钰没说话，由着顾遥抽出手，似在考量。

这时，紫鸢款步姗姗上前来，微微顿首，“殿下，不然就看看顾姑娘背的怎么样？若是背下来了就免了掌手的惩罚吧？”

“如此。。。”乔钰舒眉笑道，“甚好。”

……

已接近晌午，有些闷热。

紫鸢在乔钰后面打着扇，乔钰自是惬意。顾遥却不同，她此时已经有些口干。

“。。。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不通寝席，不通乞假，男女不通衣裳，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她还在背着，不知乔钰已经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十遍。

娶她，并非只是应皇后的请求；也并非仅仅出自自身考量，还有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好奇。

自蝶园一别，他翻遍了民间传说，市井文集，种种种种，却没有一个内容与那日她所讲出的“红楼梦”有丁点关系。

一个闺阁女子，年方十五，就算不似传闻中胸无点墨，可没有经历过一番是是非非人情冷暖，无论如何编不出这样逻辑缜密，宛若亲身经历的故事。

若是如此，那就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确实是从别处看来的。若看过连他都无缘得见的绝世孤本，只能说明她绝非等闲。

来之前，乔钰早早的将顾府旧事从头查了个尾，却发现关于顾府的记载十年前有一段空白。空白过后便是顾遥母亲顾夫人的离世，只寥寥几字：永沢三年，阮氏，卒。

瞧瞧，他真的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