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仰头望着高高城墙上的洛京两个大字湿了眼眶。他十五岁离家,除了十七岁那年奉父命归家成亲外,再无归日。新婚之期,云垂兵事告急,宁致远辞别父母带着新婚得妻子奔赴杀场,一走就是二十年。宁致远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乡音,忽的就起了近乡情怯的念头。他勒紧缰绳,不愿再前行一步。
位于他身侧的莫香初不解。“侯爷?”他低低唤道。
宁致远如梦初醒般恋恋不舍地把眼从洛京二字上移开。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车队,朗声说道:“夫人,孩子们,我们进城,回家!”
方云心掀开车帘一角,偷眼打量着阔别二十年之久的京都。
宁致远骑着白色战马刚进城即被密密麻麻挤在街道两旁的百姓吓到。这个在战场上叱诧风云,金戈铁马的男人脸上罕见的浮起一抹红云。他负气离家时,曾对父亲宁西靖口出狂言:“如若我得以返朝,京城百姓必定夹道相迎!”如今昔日好高骛远之言成真,这个战功赫赫的男人反而手足无措。
老一辈的京城百姓看到宁致远纷纷感叹,当年那个天地无惧的少年长成了朝廷不能缺少的国之栋梁。
“恭迎战神归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其他百姓也跟着稀稀拉拉地喊起来,直至喊声连城一片,震人发聩。
宁致远慌忙下马,态度恭谦。他身后的随从、士兵也跟着翻身下马,不曾因为隶属于那个显赫战功的男人而恃才傲物。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宁致远牵着马一边走着,一边朝百姓们拱手。
“怎么了这是?”宁老夫人因人群的躁动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陈雨兰扶着宁老夫人,笑着宽慰她道:“今儿可是二弟回来的好日子不会出什么岔子。母亲大可放宽了心。”
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宁家小厮双瑞喘着粗气跑到宁老夫人跟前,“噗通”跪下:“老爷,老妇夫人,侯爷回来了。”
宁老夫人哆嗦着颤巍巍超前挪了几步。“赏……赏……赏双瑞。”
宁致远远远地就看到了候在宁家大院前的宁家众人。他把手中缰绳递给莫香初,紧走几步,跪倒在地,以膝代腿快速来到宁老夫人跟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母亲,不孝孩儿致远回来了。”说着,头深深垂到地上,肩头耸动。
宁夫人蹲下一把抱住宁致远狠狠地捶了几下。“我儿终于回来了,我儿回来了!”
宁家一众家眷,仆妇也小声抽噎着。
宁西靖伸手一手扶起宁老夫人一手扶起宁致远,不住地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宁致清轻轻拍了拍宁致远肩膀。“父亲、母亲我们回屋说话。”
静轩内,宁致远带着妻子和三个儿女端端正正给坐在上位的宁西靖和宁老夫人磕了三个头。惹得宁老夫人又掉眼泪。宁致远坐到宁老夫人旁边,就跟很多年前还未离家时似的。“母亲,我一归家您就哭,我不如不回来。”
宁老夫人眼睛一瞪。“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是是,母亲大人大量就放过我的狗腿吧?!”宁致远嬉笑着说,仿佛宁老夫人的眼泪不是因为一般。
“你们遇袭一事可查明是何人所为?”
宁致远收起吊儿郎当的笑容,表情沉重地摇摇头。“拷打了几个山匪皆说是误以为我们是哪个富户居家进京,只想劫财,并无人指使。”
“不知是哪个妹妹巾帼不输须眉,力斩匪首?”宁熙不合时宜地插话,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宁水光和宁水灵身上打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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