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死了。

大夫当初救治他的时候,不经意松开了他的手铐,他趁此缝隙毅然决然地撞墙自尽,血崩当场。大夫亦染了半身,真可谓是壮烈。

云狄前脚踏入大理寺时得知此事,看也不看一眼便愤然离开,回世乐司复命。

云狄脸色阴沉,沿途遇到了温昶庸亦不理会,只直直地往云恒休养别苑疾步而去。

温昶庸见其神情不对,连忙追上了他的脚步,拉住他的袖子道:“陛下如今正在探望师妹,你莫要冒失。”

云狄闻言,脚步一顿,复而咬牙切齿道:“那正好,我倒是省了进宫禀报的力气。”

温昶庸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回事?”

云狄反手拉住他:“你一块儿来便是了,磨磨唧唧的。”

温昶庸沉思,倒也猜到大抵是那位犯人的事生了变化。

此时云恒刚服药睡下,三人避免打扰她,便挪至书房商议。

云狄与李琅琊说起时,语气虽收敛几分,但其中怒意亦无需言明。他双拳握紧,高大的身躯僵硬地立在原地。

“微臣适才去大理寺,打算继续行刑审问。殊不知,那犯人已然撞墙自裁。如今唯一的线索亦断了,还望陛下恕罪!”

“云卿。”云狄说罢要跪,李琅琊开口制止住他。阴沉着脸,将空药碗重重地置于案上。

沉默片刻,李琅琊方抬眼宽慰道:“罢了,此期间云卿亦是费了不少心力。可这贼子心智坚韧,极为刚烈,极刑之下亦是三缄其口,怕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即使此次发现及时亦难保他日不会让他得逞。长此以往,亦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温昶庸剑眉微蹙,语气中不免有所懊恼:“金烧抓是近年来,活跃于各大江湖门派山庄的一种武器,若要以此为突破口,实为难事。而据师妹师弟所言,当日贼人所行招式极为古怪,又以金烧抓为暗器偷袭,路数复杂不可探明。若要追根溯源,难于登天。”

云狄急于破案,来回踱步几番,蓦然开口道:“如今京畿封锁,纵然贼子有三头六臂,亦难逃京城。不若,我大肆宣扬其同伴惨死,放出消息将其尸首丢于乱葬岗。再带人四下埋伏,若有异样,当场将其拿下?虽是下下策,也总比无所作为要好。”

李琅琊指尖又在敲。

他蹙眉细想,此举不过是一个赌罢了。贼子必然还留在京畿,只是赌其会不会出现。他早前已派暗卫四方留神,若有异样,马上追查,可如数几天,却仍旧一无所获。云狄此法子,到底是最后一丝希冀。若能激得一二,便是上上策了。

思及此,他看向温昶庸,后者亦颔首同意。李琅琊终究是答允此事让云狄去办。

七日前惊动京畿的护城河案,唯一捕获的犯人惨死大理寺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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