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半夜时分,紫苏又再次发起高热,一趟安抚擦拭之后,待到天明才彻底退去高热。
云恒刚踏出紫苏房内,遣了宛童去歇息,便听到河清同她讲李琅琊下早朝后直接去了凤栖宫,今个儿大概不必侍奉。
她神色淡淡,颇有困倦之色,径直回了房间,不管不顾地昏睡下去。
黑甜一觉,直至天地昏暗。
醒来时,发觉已是翌日子时,她略微诧异。
脖颈间有些酸痛,云恒边捻着,边下了榻。绕过屏风,八仙桌上摆着一碗素面。她伸手摸了摸,仍然是温热的。
有些奇怪地走出门外,一股寒凉之风迎面扑来,雪依然不停下,她环顾四周却不见有人影。
大概是宛童罢,她心下腹诽。
云恒吃罢素面,又起身去探望紫苏。见她无事便回来,开始研究剑谱。
于她而言,拨雾就恍如一道阻隔,每回练拨雾一式之时,总觉得有什么看不真切,而究竟是什么,把她困住,她也模模糊糊地,想不透彻。
忙碌至破晓,雪并无前几日之来势汹汹。扫雪宫娥拿着扫帚勤勤恳恳地劳作。
云恒见了,只觉自己魔怔了,竟想以扫帚当剑挥使。
但又有何不可呢?
扫帚虽为竹所制,但其空心并无剑般沉重。云恒练了几式便感受阻碍,练了数刻额前便沁出薄汗。
“姑姑怎起得那般早?”宛童立在长廊前朝她问安,“咦,可是在扫雪?”
云恒低头看着地面,雪倒是扫了不少,不禁失笑:“你怎么起得这般早?”
说话间,声音嘶哑,喉咙似有腥甜滋味。
宛童挠挠后脑勺,面有羞色:“宛童昨日睡得太踏实了,不禁一觉睡到如今,只得早早来向姑姑请罪了。”
云恒忽而脸色一沉,宛童原以为她是愠怒,便不发一语等着斥责。
“你……昨晚没睡醒?”
宛童如实颔首。
“紫苏怕是也不会起吧。”
此话说得云里雾里,但宛童依旧颔首。
云恒眼里是一片茫然白色,心里却顿时清明起来。
“你去煎药吧,今日由我当值。”
云恒吩咐。宛童原想说些什么,却遥遥看到一个在颐元殿当值的小黄门大步而来,脸上一片焦急之色地朝云恒道:“姑姑,河侍郎请您快些过去,说是陛下与皇后起了争执。”
云恒随着小黄门火急火燎地赶去,问了声:“所为何事?”
“像是为了选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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