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昶庸沉思半会儿,又听云狄紧张起来:“该不会是老头回来了吧?”

“没有的事,你待会就能看到师妹了。”

云狄眯着眼睛问道:“咋的?被陛下抓去了?”

温昶庸仍是留有悬念道:“你待会不就知道了嘛。”

云狄对于这个长相爷们儿内里娘们儿的师兄的回应嗤之以鼻。

待温云二人踏进御书房时,璟王李琬琰、御史大夫赵光景,太府寺卿郑汝庭与大理寺卿蔡轻洲早已分座两侧。

温云二人躬身作揖后,李琅琊便开口询问云狄情况。云狄所述如昨晚无异,只是语气上收敛许多。

李琅琊听后沉思:云狄此举虽打草惊蛇,但细细想来这样的勾当其实牵连已广,若是连根拔起恐怕几郡几州都不得安宁,改头换面。加之,他毒打犯人,手段狠辣,也算是杀鸡儆猴。

璟王则认为,云狄此举是下上之策,不能说好,但万万不会是不好。再者,他也留了几条性命押运进大理寺,待大理寺管理。

“不知云司君可有假银模板?”太府寺卿作揖询问着,云狄刚从衣袖里掏出却见云恒从幕后走出,一身宫娥装扮。

“砰”地一声,假银落地,滚了几回圈。

太府寺卿拾起假银,匆匆告退,道是要赶回去命人依照真假银做出模板,黏贴皇榜,唯恐再有百姓受骗。

云狄犹有些愕然,却听李琅琊轻敲案面笃笃声。

蔡轻洲沉吟半晌,恭敬道:“陛下,此事甚是蹊跷。”

李琅琊目光微抬,问道:“蔡卿何出此言?”

蔡轻洲详尽道:“依云司君所言,假银案嫌疑犯一众皆是油盐不进,纵然亲人入狱受刑,也毅然守口如瓶。然贪墨一事,为何贪墨,皆是被人之七情六欲操纵而为。若如此漠视生死,超然于世,怎会落得如斯下场?”

李琅琊嗤笑道:“人之所以为人,盖因有爱恨嗔痴,有七情六欲。贪墨一事,本就于贪欲之内。”

他喟叹一声:“然如今,贪墨不再是单纯的贪墨,自然就枉顾眼前亲人的生死了。”

蔡轻洲闻言,茫然喃喃道:“眼前亲人?”

温昶庸眉眼弯弯,朝云狄问道:“师弟,你所罚其亲人,皆在何种范围呢?”

云狄平直道:“皆是府邸中,有血缘之人。”

蔡轻洲心念电转,了然心中:“陛下言下之意,是幕后之人操控他们其余血亲?正因如此,方使得他们为保举家,以少换多?”

李琬琰与李琅琊对视一眼,明了其意:“谈及操控,倒不如说其有把柄落入幕后之人手中。起初以为他们是得了好处方如此忠心,待云司君透露纵然杖打其亲人,其亦不为所动,方有如此想法。贪墨所为的是什么,不过是家财万贯,家中亲人能够挥霍无度,光彩照人罢了。如今落得锒铛入狱而又对亲人不管不顾,自然得再作他想。”

蔡轻洲躬身作揖:“饶是如此。”

云狄抓住症结,“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跃起,自告奋勇再去查案。

李琅琊倒是不急:“先部署一下,涉及太广,真乃从了那句‘水至清则无鱼’。云卿难得回来,便稍作休息吧。”

如此一来,云狄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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