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心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也和这老人一样?
本来灵儿还怕夏老和她说起当年的事,她接不上来,可夏老并没有,只是问她这些年来的情况。灵儿只需要将乱红谷里发生的事告诉她就好了。
夏老已经不再那么激动,现在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说来,分别七年,你一直在乱红谷?”夏老问道。
灵儿答道:“是的。师父和师娘都对我很好。”
“乱红谷离这里远不远?你能不能隔上一段时间就过来陪陪爷爷?”
“不远,就在南边,大概五天的路程吧。”灵儿道,“我有机会就会来这里陪您的。”
灵儿说的五天是指她自己步行。
夏老闻言,笑得眼睛都眯住了。
这时他摸索着走到了一个木箱旁,将木箱打开,取出了一枚玉佩。
“小莲,这是你父母当年留下的,如今爷爷把它给你。”夏老笑呵呵地说道。
灵儿迟疑地接下。
她并不是迟疑是否应该接,而是对刚才夏老取玉佩的动作感到奇怪。他的手刚伸进箱子,就摸到了玉佩。
灵儿又开始思索起来。
夏老若是眼睛近乎失明,那他为什么能那么精准地找到玉佩?
应该是他习惯了吧。一些盲人虽然看不见,但还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因为他们已经习惯,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不对!夏老刚才找鞋子找了半天!他若是习惯了看不见的生活,那么肯定会把鞋子放在固定的地方。就算他刚才太过激动,也不至于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难道说他没瞎?可他也没有装瞎的理由啊!
灵儿决定试试夏老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此时夏老和灵儿坐木桌旁,灵儿趁夏老不注意,隐秘地将茶壶挪动了一下。
“爷爷,我有些口渴。”
“桌上有茶壶,来爷爷帮你倒……咦茶壶呢?”
夏老摸索的地方,正是茶壶原先所在的位置。
那么,夏老应该是真的看不清了。看来是灵儿多虑了。这可怜的老头装瞎,对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灵儿赶忙自己为自己倒了水,说道:“爷爷,我自己倒。”
“好。”夏老道,“小莲,你想不想和我去给你父母扫墓?我想告诉他们,你被宗主收为弟子了。”
灵儿犹豫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还得问问师娘。”
夏老点头。
灵儿将他扶着走出屋子,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古月桥和陈千羽。
夏老将扫墓的事情告诉古月桥,古月桥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并且要陪他同去。夏老连连拒绝。
不过古月桥还是坚持道:“我必须陪你们去。小莲还未突破逐雀境,不会飞行,而你看不清楚,不能带她飞。”
夏老终于点头答应,道:“那就麻烦夫人了!”
三人向北飞去。
古月桥一手挟着灵儿,一手握着一根竹竿。竹竿的另一头则被夏老握住。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在一条河边落了下来。
河岸上孤零零地立着两个土堆,土堆上杂草丛生。
这便是小莲父母的坟墓。没有墓碑,没有遮阴的树木,只是两个土堆。
夏老缓缓走了过去,灵儿跟在身旁。
河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夏老走得很慢,但还是不时被石头绊到脚。幸好有灵儿扶着,夏老才不至于摔倒。
他们与坟头之间只有不到十丈,可这十丈似乎走得异常艰难。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古月桥突然冷声发问。
夏老转过头来,疑惑道:“夫人,你是说我吗?我只想让小莲的父母知道我找到小莲了!而且,小莲做了宗主的弟子,这是多么荣幸,我也要让他们知道!”
夏老说话间,古月桥已经飞速过来,将灵儿从夏老身边拉开。
“你为什么装瞎?”古月桥又问。
灵儿听到古月桥这么一问,对夏老的怀疑又从心里生了出来。
夏老一脸无辜,说道:“我为什么要装瞎?装瞎对我有什么好处?”
夏老的语气里,大有欲哭无泪的感觉。灵儿几乎已经相信他没有说谎了。
可古月桥却冷笑一声,缓缓道:“你装得很像瞎子,我都被你骗过了。可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
夏老没有说话,只看着古月桥。
灵儿这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的确不是瞎子!自我们落下,你便直直向那两座坟走去。你如果看不清,怎么确定坟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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