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川西,锦官城郊。

玉人家,画楼珠箔临津。托微风、彩箫流怨,断肠马上曾闻。燕堂开、艳妆丛里,调琴思、认歌颦。麝蜡烟浓,玉莲漏短,更衣不待酒初醺。绣屏掩、枕鸳相就,香气渐暾暾。回廊影,疏钟淡月,几许**。

翠钗分、银笺封泪,舞鞋从此生尘。住兰舟、载将离恨,转南浦、背西曛。记取明年,蔷薇谢后,佳期应未误行云。凤城远,楚梅香嫩,先寄一枝春。青门外,只凭芳草,寻记郎君。

回乡养老的施依山出现在一片竹林的深处。

他身旁的黄赤色直立茎上正开出稠密的花,节上有膜质鳞片。

施依山将直茎拔起,只见与直茎相连的是一个个肉质肥厚的块茎。

他留取块茎,掷入背篓。

突然,施依山听到竹风里传来细密的声响,似不寻常。

他背紧背篓,快步走了起来。

“施大人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一个清亮的女声穿透了竹林的风。

施依山心中一沉,阖上双眼,复又张开,说道:“采些草药回去治病救人。”

说罢转过身,只见眼前之人正是太后的心腹宫女淮秀。

淮秀背后站着几个大内侍卫,虎视眈眈。

施依山道:“蜀道难,有劳淮秀姑姑。”

淮秀道:“施太医果然是仁心仁术,远离庙堂还不忘济世悬壶。可是太后娘娘爱惜人才,即便是施大人已经归隐林泉,仍有事情请教。更听闻施大人贵人事忙,更胜从前了,因此特意派奴婢亲自走这一趟。”

淮秀走近施依山,徐徐移步,绕到他后方,瞥了一眼他背上的竹篓,问道:“请教施大人,这是什么药材?”

施依山道:“回淮秀姑姑的话,乃是天麻。”

淮秀绕了一圈,又行至他眼前,说道:“天麻?可治何症?”

施依山道:“平甘、息风、止痉。也可用作药膳。”

淮秀笑道:“平日里御膳房给太后娘娘做的天麻鸭子、天麻乳鸽的那个天麻?”

施依山道:“正是。”

淮秀道:“那可是一味好药材,切莫浪费了。竹篓沉重,施大人是太后娘娘爱惜的人才,即便已经无官一身轻,也该有个随从来做这些琐碎的事情,怎么能劳动大驾亲自做这些粗重的工夫呢。来人啊,帮施大人背着。”

淮秀身后闪出一人,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卸下了施依山身上的背篓。

施依山道:“前番已历几番滋扰,如今淮秀姑姑又不远千里从京城前来此处,不知又是所为何事?不单单是为了找人替草民背着背篓吧。”

淮秀笑道:“奴婢好不容易找到施大人,施大人不请奴婢回家坐坐么?”

施依山道:“草舍茅庵简陋,不敢请淮秀姑姑屈尊移驾。”

淮秀道:“即便是奴婢可以忍住口渴,这几位兄弟还想向施大人讨一杯水酒喝呢。”

施依山低眉道:“既然如此,淮秀姑姑、各位大人,请这边请吧。”

众人走出竹林,行至一个岔路口。

施依山往左侧走去。

淮秀道:“施大人是否记错了?奴婢记得施宅似乎在右边。”

说罢又向随从们说道:“施大人想必是累了,你们扶着点罢!”

施依山随后就被两个人从肋下架了起来。

不多时,便远远地瞧见一个宅子。

砖木砌筑,青砖青瓦。

大门、柱头、栏杆、房檐都只以简单的线条作修饰,凸显大家风范。

淮秀道:“施宅不愧是几代御医的住所,恢弘大气,巧夺天工。这一梁一栋都化繁为简,别具一格。”

施依山无奈地说道:“淮秀姑姑过奖了。”

正说着,一行人进了院子。

施依山远远地就看到一家老小都被聚在正堂,由几个眼生的人看守着。

淮秀道:“施大人,您看咱们还是别惊扰了这一家老小,到书房叙话吧。”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