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阆见此情形，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
原以为在这整个金州郡，只有六小姐上官秋语敢和五少爷叫板，不曾想如今又多出了一个。
要是在以往，有谁敢如此言语冲撞甚至直呼其名的冒犯五少爷，他早就严惩不贷了，可现在五少爷只是和她斗斗嘴，丝毫没有动怒，想必在他心中，这姑娘多少是与旁人不同的吧。
百里绯注意到了蚩阆的笑声，忍不住转过头去。
蚩阆的笑容并不怎么好看，反而让人觉得瘆得慌。
倘若只是天生的缺陷或许还能好一点，但他的眉毛下方，深凹之处长着一大片深褐色的疤痕。
这些疤痕告诉着人们，他的双眼是被剜掉的。
百里绯看着他，心想即便拜不了师，也一定要从这位去过西荒的前辈身上获得一点有用的东西，这可关乎着她以后的生死存亡。
“啊，我得走了！”
上官江闵突然从摇椅上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昳丽的衣衫。
“算着时辰迎接祯王的人马也快回来了。蚩阆，你看好小乞丐，今日府上人员繁杂，盯着她别让她乱跑，到了时间再去正殿赴宴。”
“是。”蚩阆俯首应声。
百里绯还没来得及反驳“我是那种会到处乱跑的人吗”，上官江闵就快步走出了坤虹院。
百里绯觉得肚子空空，伸手去拿石桌上的点心吃，心里琢磨着应该如何继续询问蚩阆。
但没想到蚩阆比她先发了问。
“姑娘去西荒的目的是什么？”
百里绯愣了愣，想来蚩阆并不相信她所谓的“出于好奇”，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觉得点心也食之无味了。
“反正目的不是为了送死，无奈身不由己呀。”
“有人指使你去做那件事？”
“啊？什么事？”百里绯听出蚩阆话里有话，心里闪过一丝慌张，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否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
“对方应该清楚你的实力，不可能让你孤身一人前去，你还有个灵力高强的同伴吧？”
“我吃饱了！”百里绯把剩下半块点心放回盘子里，转身就要走。
这个蚩阆分明就在套她的话！
“老夫没有恶意，只是想提醒姑娘，既然已经有引魂师将五相石赠与你，摆明了不希望你身陷泥潭。”
蚩阆顿了顿，继续说：“你说了自己身不由己，想必是受人利用，为何不直接献出符灵血？”
百里绯回过头，惊讶之余不知到该如何回答。
原来蚩阆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的处境，甚至连殷容送给她五相石一事也知道。
但他并不知道寒归丹。
一如当初鬼蟥也不知道寒归丹一样，这大概是殷容的秘密武器。
可是作为阴界鬼神的殷容都不能帮助自己从鬼蟥的手中逃脱，蚩阆能有那个能力吗？
百里绯不确定，所以不敢全盘托出，至少鬼蟥的身份，要在她两人离开郡王府以后才能坦白。
“蚩阆前辈。”百里绯终于开口：“如果我都告诉你，你愿意传授我灵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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