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病已把许平君带到后山上。

刘病已在一边查看那些死亡小动物的尸体,许平君就在一旁捂着眼站着。

刘病已说,你过来。

许平君捂着眼微微侧过身说干嘛?

“这些小动物都是被挖心死的。”刘病已指着这些小动物的尸体。

许平君点头如捣蒜:“嗯嗯,我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欧侯府里的那些图案?”刘病已问。

许平君点头:“那我们要怎么证明这些事情都跟欧侯老爷有关呢?”

刘病已翻动着地上小动物的尸体:“所有的伤口都是梭型的,应该是利刃所伤。凶手为什么不把它们的尸体也一起带走,而偏偏只挖走了它们的心呢?”

“那肯定是它们的心对于凶手来讲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呗。”许平君随口道了一句。

“对,”刘病已点头,他摸了摸地上的泥土,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汗血宝马死的那一天是什么天气?”

“我记得那天下了一点蒙蒙雨,不是很大,下了一会儿就停了。”许平君答。

刘病已把这些小动物尸体一个个摆好,对许平君说,“你来看看。”

许平君捂着眼睛打死也不回头,她不断的说,“我们快走吧,我们快走吧。”

“两只兔子,三头鹿,四只鹧鸪鸟,五条蛇。”刘病已念到。

听到这句话许平君把手放下,她低头一看还真是这样。

“这有什么讲究吗?”许平君问。

“西域传说里,用这些动物的心脏血来供养汗血宝马的心,可以长生不老。”刘病已淡淡道。

这个传说,是他西域打仗的时候听人说的,没想到,这西域神话竟然还传到了下杜城。

“后面还有一句,六条人命。”刘病已补充说。

“什么?”许平君没弄明白。

“六条人命,我猜,除了刚刚死去的陆小虎,这里还会发生五起命案。”

刘病已还没说完,许平君就像一只长臂猴一样紧紧吊在刘病已身上了。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许平君瑟瑟发抖地道,“我有点害怕。”

许平君指尖冰凉,刘病已顺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

“你放心,还有我呢。”

下山的路上,刘病已一直在想那天大将军给他传来的密令上写的“找到一个胸口有莲花胎记的女子,取其心,杀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都要取其心?也许,这只是个巧合。

一路上刘病已眉头紧锁不说话,许平君把头靠近他的胸口,他的呼吸平稳而又有力,许平君又狠狠吸了一口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天然的带有旷野气息的香味。

刘病已没有把许平君带回家,而是来到了陆小虎家里。

陆大娘头上系着白布条,眼睛哭的像一个水蜜桃。

许平君上前抱住陆大娘,轻轻抚着她的背。

陆大娘抬起眼来,看到许平君,她吓了一跳。

“你不就是那个克夫的吗?”陆大娘哭嚎道,“你这个妖女,我儿子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跑到我家来?你快出去,出去!”

陆大娘拿了一把扫帚要把许平君往外赶。

刘病已紧紧把许平君护在身后,陆大娘的扫帚一记记都拍在他的身上。

许平君靠在刘病已背上,一脸麻木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自己明明是好心想要去安慰陆大娘,但自己的好心也无法被理解。她仿佛被全世界孤立了,看着刘病已紧紧把自己保护起来的样子,她心口突然觉得一阵疼,在自己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这个人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告诉自己,别害怕,你还有我呢。他本可以不这样做的,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呢?她什么也不能给他,什么也不能帮他做,他这样对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许平君一时想不明白,但此时的她心里突然燃起了一股勇气,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逃避,不能再畏惧了,她从刘病已身后跳了出来。

“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不许你打他。”她如同一个护雏的大鸟一样挡在刘病已身前,

“丈夫前几年也死了,现在唯一的儿子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欺负我这个独妇啊,不然我也死给你看好了!”陆大娘说着要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撞。

许平君上前一把挡在陆大娘身前,陆大娘的头,瓷实的往许平君身上一撞。这一撞,将她撞的生疼。许平君“嗷”的叫了一声,然后表情痛苦的捂住自己胸口。

刘病已见状赶紧上前护住许平君。

“你没事吧?”刘病已问。

“没事。”

许平君上前扶住陆大娘:“陆大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一样,我娘为了保护我去世了,我爹因为汗血宝马一事牵连,被关进天牢。我比你好不了多少。我们都不想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不明不白的就离开我们对吗?我现在想做的,就是想还他们一个清白。您帮帮我好不好,也当是还陆小虎一个清白。”

听到“陆小虎”三个字,陆大娘神情涣散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了一道光,她瘫坐到地上,表情苍凉的点了点头。她指了指后面的一间屋子:“小虎就在里面,你们去吧。”

听到这话,许平君和刘病已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朝后间的屋子走去。

推开门,阴郁的屋子透不进一丝的光,一股干燥的灰尘迎面扑来,许平君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买不起棺材,陆小虎的尸体就放在一张草席上。许平君捂住脸不敢向前走近。

“你要是害怕就在这儿待着,我过去看看。”刘病已拍拍许平君的肩膀安抚她。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你在我旁边我就不害怕,”许平君紧紧拉着刘病已的袖子,“再说了,你怎么能在危险的时候下丢下我呢,我是要跟你并肩战斗的。”

“好。”刘病已点了点头,他紧握住许平君的手,然后两人一起朝摆放着陆小虎的那张草席走去。

陆小虎躺在草席上,神色安详,只胸口处有一个血色的大窟窿。

“这陆小虎和我是一年生的,小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玩耍。”许平君悲伤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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