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迟一脸哀怨地跪在欧侯老爷面前,他脸上还带着没有擦干净的泥土。
“老爷,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厉害,不知怎的,他就在后面把我嘴一捂,我整个人都没法动弹了,他就那样轻轻一提,我就被绑到树上去了,”徐迟绘声绘色地给欧侯召讲着事情的经过,“我衣服还被挂破了……”徐迟委屈道。
徐迟侧过身来,他那件麻制短褐在肩膀的地方果然被磨出一个大洞,应该是吊到树上的时候被树皮磨破的。
“够了够了。”欧侯老爷一拍桌子。这徐迟平日里办事是从来没出过差池的,这刘病已看来是个狠角色。把徐迟放回来,摆明了是想给自己一些暗示,说明他显然是个不怕事的。
欧侯老爷攥紧了拳头,碧玉扳指在他拇指上似乎发出无声的警告。
刘病已看着身穿一袭大红底色点缀深绿碎花的宽松大袍子在家里跑来跑去,她挪动的时候,那袍子底端缝着的一圈白色羽毛随着她的步子在地上曳来曳去,活像一只跳来跳去的大孔雀。
许平君这几天像变了个人似的,自打刘病已来家里以后,原本乱糟糟的家被她收拾的焕然一新。
平日一向自称有“懒病”的她,居然开始变的爱收拾起来。地板亮的可以照出人影来,书桌被她擦得不落一丝灰尘。旧的粗布床帘被她换成了新绿色。整个屋子变的生机勃**来。
她还在床边特意准备了一个衣柜,里面的衣服都被井井有条的挂了起来,还在衣柜旁边准备了三个竹箧,哪些衣服是只穿过一两天的,哪些衣服是穿脏了要洗的,哪些是今天出门要穿的,都分门别类的放好。
许平君兢兢业业的趴在地板上擦地,擦完地又浇花。
刘病已躺在一旁的竹椅上看书,许平君擦到他那儿的时候,许平君耐心地绕着竹椅把刘病已周围的地都擦了一遍,然后又把刘病已的脚抬起来,擦他脚下那块地。
若是平日里熟悉许平君的人看她这幅景象,肯定以为她脑子哪根筋搭错了。
当她做完这一切,刘病已放下竹简,把剑系在腰上,然后站在一旁看着许平君。
许平君把第二件衣服折好放进衣箧,刘病已看的直笑,他走到许平君旁边:“要不我们今天出门去溜溜?”
听到这话,许平君欢饮雀跃地跳起来说道:“好啊好啊,我好久没出门了,”过了一会儿许平君却埋下头继续整理起衣服来,“你自己去城里逛逛吧,我就不去了。”
“怎么了?”刘病已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许平君找了个理由搪塞刘病已。
许平君折好最后一件衣服,她躺在床上歇了一下。
其实哪里是不想出门呢,自打那事儿发生之后她就没出过门。许平君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呢?整个下杜城的人都知道了自己有克夫命,把她当妖女,当克星,欧侯家的事儿还没解决呢,也不知道平日做事一向动作迅速、心狠手辣的欧侯老爷为什么会一直没有动静了。她虽想出门,但自己上街,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而且万一遇到欧侯家的人怎么办?对她而言,出这趟门意味着前有狼后有虎,所以还是不出去了吧……城南的花一定开了……
许平君躺在床上,心绪杂乱。
仿佛看破她的心思,刘病已拿出一个丝巾,说:“你若是怕人在你背后指点,你可以把这个戴着。若是担心欧侯家的人来报复你,那你大可放心。”
许平君不愿意在刘病已面前认怂:“我,我才不怕呢……我就是身体真的有点不舒服……”
许平君从刘病已手中扯下那块丝巾:“那好吧,我就勉强拖着病体陪你出去逛一逛吧,你方向感好不好?我怕万一我不跟着,你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我方向感挺好的,在战场上曾经一人追敌数百里。”刘病已淡然答道。
许平君有点吃瘪,她努努嘴说道:“那,那你肯定对下杜城不熟,不知道哪些地方比较有趣。”
刘病已笑了:“嗯,还请你带我看看。”
“所以啊,你还是需要我和你一起才行。”许平君得意的说。
许平君把丝巾系在脸上,说:“走吧。”
刘病已把手支在下巴上,轻轻咳嗽了一声:“你…出门不换件衣服?”
许平君看着自己的孔雀外套,原地转了一圈:“怎么了?这件衣服不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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