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歌警觉性的倒退两步:“你要做什么?”

“阿绾且看。”身影如魅,眨眼间便已来到云绾身体一侧,手指放在裸露的因化皮水而泛红的脖子。

“你……”云绾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她便说不出话了。腐烂的皮肤因这男子的触碰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云绾只觉一股沁凉而又含了恰到好处暖意的力量不断从男子手心传到自己身体里。

凉凉的,暖暖的,很舒服。云绾渐渐放了几分警惕,虽对面前这男子心有芥蒂,可她也不会傻到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化皮水一日不除,用不到一个时辰,她脸上整张人皮都会脱落,露出最先模样不说,约摸连着自己的脸也会受损,好长一段时间不可附灵而活,介时灰飞烟灭的便是她自己了。

这般想着,云绾软了语气道:“你这可是画皮师许多求而不得的敛,用来救我,浪费了吧。”

画皮师听着只需接怨气画面皮冒充死人生活便是,事实上远比这要复杂的多。画皮师寿命不限,短几十年,不如一寻常百姓也有,长至几千年到了不老不死年岁的也不在少数。靠的便是每每行了一事,圆了那一宿主的人生,得了敛,便可以续上十年寿命。敛越发多,画皮师活的便越久,一概而论。

作为画皮师寿命的敛自是对画皮师自己十分重要,白衣男子竟然愿为疗好她的伤,用如命重要的敛,可着实让她惊讶了一把。

白衣男子收了手,道:“什么是浪费呀,这话说的不对,莫说敛,就算是命我都甘之如饴。不过,阿绾,不过几年未见你这伶牙俐齿的本事倒是退步不少,性子倒是越发冷了,对我不理不睬不讲,好伤心啊。”

云绾动了动还留有几分酸疼的脖子,道:“你一直叫我阿绾,阿绾。说认识我,可我不记得见过你,你且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白衣男子道:“这等事自然要在屋里说最好,都到了家门口,阿绾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

“这不是我家。”

“现在住着,便是。”

带一陌生男子回恪守门规的江家对或不对,云绾望了眼灯火通明的江府。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弄清楚,这白衣男子对她未知的过去了若指掌。咬了咬牙,道:“走,进去吧。”

白衣男子手一拍,待云绾敲了门,看门的小厮开了门让其过人。夜里都犯了困意,小厮只低着头恭敬的让路,一时未注意云绾身后还有一人跟着。

一直到白衣男子道:“阿绾,我收回方才的话,这地方太差劲了。”

小厮迷迷糊糊被这陌生的声音惊了惊,揉了揉睡眼松懈的眼,模糊看到云绾身后跟着一白衣男子。点了点头,片刻后才发觉不对,顿时睡意全无,几乎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如盯一从未见过的人一直到云绾进了房间

云绾呵斥道:“闭嘴。”

本着带一男子回江家便不对,越低调越好,这人压根不知道低调是什么东西,这般高声语,免不得惊到他人。到时她该怎么解释?

白衣男子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入,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云绾躺过的软榻上。

云绾关了房门,走后又有些担心,便开了房门一角,偷偷看了四周一会儿,确认没有多余的喘息和躁动这才稍稍安了心。

她也不计较白衣男子反客为主的坐姿,只道:“现在依你所言进了江府,这也是我房间。那么,之前我问的那个问题可是好好说了吗?”

白衣男子道:“不急不急,赶了半天路,阿绾也不给人家倒杯茶喝。”

云绾看了他笑容妖媚的脸一眼,难得顺从起身乖乖给他倒了杯热茶。

“现在,可以说了吗?”

白衣男子极淡一笑,却未伸手去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水:“阿绾现在听话,不想和我浪费时间是真。带我进来,不愿惊扰别人图添麻烦,一是阿绾做人皮用的明兰芝没了,二则是韶华这女子体质特殊,怨气重也不重,割舍部分太多,一缕孤魂还在身体里未散去,阿绾不得谨慎些许。”

“我说的,对否?”

云绾不置一词,既然这人也是画皮师,她又何物找诸多借口隐藏问题,这人说的几乎一字不差,道行必定不低。事实便是事实,没必要隐藏。

“对。”

白衣男子妖娆无限的笑了,道:“未归。这是我的名字。”

弯身凑近云绾两分,明珠般的眼睛直直定在她脸上:“因为等的人迟迟不归,便唤未归。”

云绾侧头避开了未归太过于火热个目光,淡淡道:“我不想骗你,虽然你可救我,解决我的难事。但我真不认识你,未归,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如同倾儿,挽袖,却没人可知我真正的名字唤云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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