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没有声音回应慕容晓晓。偌大的森林里,仿佛只有慕容晓晓的歌声在回荡。

那篝火距离我们并不远,可是这段距离走起来却显得十分漫长。我提心吊胆的,非常惧怕附近会突然跳出来什么可怕的怪物来袭击我们,又担心着脚下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有什么暗器机关。要是再冒出个蛇洞什么的,可怎么办呢?慕容晓晓又不会像华建国那样过来救我。

想到这里,我有点后悔,我刚才应该把华安建国的电击手枪带在身边,那东西好像对付起毒蛇什么的来,要比别的枪械管用。

我回头来看了看,已经离开步战车很远了,再回去拿枪似乎不大现实。慕容晓晓斜着眼睛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似乎在嘲笑我。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想:“这个小妖精,不知吃错什么药了。非要逼着我去钻人家的圈套。”

炽阳灯的灯光柔和地照射在我的身上,我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心里也踏实了些。也许这盏小小的灯笼真有点用处?妖怪见了它都不敢出来?

慢慢地,我们走近了那堆篝火。

篝火还在燃烧,但是由于刚才被机关炮打中了几下,火堆的木柴散落地到处都是,篝火的火势小了不少。木柴哔哔剥剥地燃烧着,把周围照得忽明忽暗。

艾安娜在耳麦里说:“观测仪安全,周围没有异常。”

我慢慢地走近茅雨生的脸。

那还真是一张脸。因为那脸的下方没有身子!

我仔细一看,不但脸的下方没有身子,就是脸的后面连人头都没有。只是一张脸皮,被摊开放在一块大石头上。那块石头比较平整,像一个展示板,脸皮摊在上面,还大体保持了在人头上长着的模样。

我四下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异常,就慢慢向前,用刺刀挑起了那张脸皮。

忽然,什么东西破空而出,尖锐地划破夜空,向我们射来。

不,那不是一个东西,是几十支东西,正密如雨点地向我们射来!

我忙叫一声“不好,有暗器!”把身子向地面一趴,就要卧倒。

我的头刚低下,那块大石头忽然一动,一张血盆大口一下子咬住了我的脑袋!

一股臭气立刻钻进了我的鼻子,这臭气是那么地熟悉,和刚才蛇洞里面的气味一模一样。

我靠,又是一条又宽又长的大蛇!

现在我的脑袋被大蛇吃进了嘴里,幸亏蛇的牙齿不是用来咀嚼的,否则我的脖子早断了,即便如此,我也一下子喘不上气来,眼前金星直冒。

我立刻伸手把“蜜獾”拔了出来,向着大蛇的身体就是一阵扫射。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口气我把一梭子子弹全部打了出来。那大蛇剧烈抖动了一下,用更大的力气把我向它的肚子里吸去。

转眼间我的肩膀也被大蛇吸了进去,我根本喘不上气来,双脚也已经离地了。难道我这就要葬身蛇口?

我丢下“蜜獾”,拔出匕首,向着大蛇的嘴角割去。

只听得“噗嗤”一声,一股腥臭钻进我的鼻孔,大蛇似乎更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我觉得身子松快了一些。

我更用力地沿着匕首刚才割开的伤口划了下去,顷刻间大蛇的嘴角被我划出了一个大口子,我奋力一挣,把上半身从大蛇的嘴里挣脱了出来。我丢下匕首,掏出一颗手榴弹,来开引信扔进了大蛇的嘴里。

大蛇立刻张嘴要把手榴弹吐出来,我向后一倒身子,顺势半躺在地上,左手的自动步枪向着蛇嘴就是一阵连射。

“哒哒哒哒哒哒”,一阵弹雨打得大蛇的嘴巴一阵抖动,,那颗手榴弹立刻被大蛇吞了下去,消失在蛇的咽喉里。

一声闷响,大蛇嘴里冒出了一阵黑烟,硫磺的气味只呛鼻子,大蛇颓然地低下了头,不动了。

旁边慕容晓晓早已飞到了半空,嘴里骂道:“混蛋妖怪,快滚出来受死!”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她。

我四下一看,周围漆黑一团,地上散落了几十支长矛,看来是刚才袭击我们的暗器,被慕容晓晓飞到半空躲过去了,而我,因为弯下了腰,所以也没有被伤到。

我四下看了半天,见没有什么动静,就问慕容晓晓:“你看到什么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慕容晓晓落到地面上,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艾安娜在耳麦里说:“观测仪安全。观测仪安全。”

我靠,这叫安全?敢情不是你差点喂了大蛇啊。

可是既然附近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那这样漆黑的黑森林我是一秒钟也不想久待,于是我又用刺刀把掉在地上的茅雨生的脸皮挑起来,对慕容晓晓说:“你有袋子没有?把这个脸皮带走。”

慕容晓晓捂住鼻子,想了一下,说:“袋子我没有。就把这个放在我的包包里吧。”

说着话,慕容晓晓打开了随身的坤包,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几样出来,无非是口红、粉饼、手机之类的,然后把坤包放到了地上。

我用刺刀把脸皮挑着放进了坤包,然后把包关好,背在了身上。

我用耳麦对艾安娜说:“组长,找到了茅雨生的脸皮。看来他是遇害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艾安娜说:“你撤回步战车来。我们走吧。邱冠奇和茅雨生都算有下落了,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回去吧。”

于是我叫了慕容晓晓一声,道:“组长让我们回去,咱们走吧。”

慕容晓晓恨恨地说:“混蛋妖怪,敢用长矛射老娘。老娘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说着话,慕容晓晓忽然对我说:“你堵上耳朵。”

我问:“你要干什么?”

慕容晓晓道:“这帮妖怪喜欢唱歌,老宁要给他们唱首歌听听。你堵上耳朵。”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好堵住了一只耳朵。

慕容晓晓道:“堵上两只。你不怕震聋了?”

我说:“堵上两只耳朵我用什么拿枪?”

慕容晓晓道:“这会儿用不上你的枪。还是我唱歌管用。”

我看她看坚决的样子,就只好把自动步枪挂在胸前,用两只手堵上了两只耳朵。

慕容晓晓见我把耳朵堵好了,深吸一口气,大声唱了起来。

她唱的还是《一条大河波浪宽》,只是这次这声音就像一阵炸雷一般,即便我堵上了耳朵,也觉得好像一把钢针在用力刺着我的鼓膜,脑袋嗡嗡地疼。

慕容晓晓每唱一个字,声音就高亢一点,等她唱到:“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点点的白帆”的时候,森林里就像刮起了一阵旋风,周围大树的树冠剧烈颤抖着,有一棵大树竟然轰然倒下了。

可是慕容晓晓唱完了,周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放下堵耳朵的手,四下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那堆篝火被慕容晓晓的歌声震得不停地摇曳,仿佛被惊吓到了一样。

我弯腰捡起“蜜獾”冲锋手枪和匕首,把它们放回原位,顺便看了一眼刚才差点把我吞下肚去的那条大蛇。这是一条青色的大蛇,个头比刚才那条白蟒似乎小了一些,可是面容狰狞可怖,头上还似乎长了一点犄角。这是龙?可是它腿,也没有爪子。

我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就转过头对慕容晓晓说:“你也唱完了,咱们走吧。”

慕容晓晓恨很地四下看了一圈,见确实没有人回答她,对我说道:“走吧。”又对着四周大喊了一声:“胆小鬼!懦夫!!”

于是我和慕容晓晓转身向步战车走去。

我一路提心吊胆地四下观望着,生怕又中了什么埋伏。可是周围仍旧是漆黑一团,什么都没有。

到了步战车,我上了后车舱,慕容晓晓转到车的右侧,要打开驾驶室的右门上车。

就在慕容晓晓打开门,迈了一条腿登上车门的台阶的时候,一股黑气猛地向慕容晓晓扑来,慕容晓晓一个措手不及,被这股黑气喷在了后背上。

慕容晓晓立刻惨叫了一声,赶忙上车,关上了车门。步战车的机关炮向着黑气喷来的方向“嘭嘭嘭嘭”地怒吼起来,发射了一阵炮弹,那黑气没有再喷过来。

我问:“怎么了?晓晓怎么了?”

艾安娜在耳麦里说:“我也不知道,好像中毒了”

送话器里传来慕容晓晓断断续续的声音:“是蛇毒。这是有大蛇喷毒气呢。这蛇不知道有多大。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不宜久待。”

艾安娜说:“好吧,反正任务算完成了,我们走吧。铁子,关好车门。我要发动了”

我忙把车舱门关好锁紧,艾安娜发动了步战车。

我们的车子刚一发动,就听到黑森林深处又传出了那个女人的歌声:“再见了,朋友。我在这里诅咒你。祝你活不过今天,早日在那黄泉路上走。”

然后就是一阵得意的狂笑。那笑声,在黑暗的森林里回荡,久久不曾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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