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才能成熟,怎样才能在无论谁的面前都游刃有余,才能像那些男生一样,自然地和你们说话,逗你们开心,又让你们可以依赖呢,女人?

苏千彻不说话了。

安然又把手松开,她说她不想讲了,她困了,想睡觉。

便小心地缩着胳膊缩着腿,蜷着身子,苏千彻又把另一张椅子搬过来,安然说了谢谢,便把脚放到另一椅子上。

她闭上了眼睛,仍是那轻柔的睫毛。这大概是种很有优势的显性性状吧,只需要像乖巧的小女孩一样安静地躲在基因的柜子里,哼着稚嫩的小曲儿。

无须扰攘,人们便爱慕她。

然后会很容易的把这种基因传给下一代,儿子或者女儿也会很容易有这样美的睫毛和眼睛。

不像苏千彻一样,单眼皮稀疏的睫毛,稍微有点阳光就刺绚地睁不开眼睛。

安然仿佛睡去了,她本能拉紧了拉链,好让体温不那么容易地逃离她。苏千彻看在眼里,他轻轻解开自己校服的拉链,不发出一点声响,他左右翻看,还算干净,便盖在很怕冷的安然身上。

暖和些了,安然的呼吸也重新变得舒缓。

苏千彻控制着自己的手,没有碰到安然身体的一丝一毫。

安然小声地嘟囔,好像在说着什么梦话。苏千彻便又凑近了耳朵听。那声音在说——

“我其实也是很普通的女孩子啊,心也是又软又热的,我刚才是骗你的,哈哈,睡啦,晚安!”

苏千彻嘴角一弯,对着窗户笑,也轻柔地说了晚安。

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没有校服外套,只穿着毛衣,还真有点冷,便把自己的包抱在怀里,好在心是热的,也不怎么冷了。

因为是男生吧,是还处在愚蠢、冲动、羞涩又无聊的进化之路上的十五六岁的男生。

青春蓬勃向上的力量却是生生不息的,至少在身体上,那种春天一般的活力如四处乱撞的汽车,在四通八达的血管里,在密如蛛网的神经通道里有力地穿梭与游离。

所以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很少感冒,因为一切都是开始,所有的器官和情感都是崭新的。

雨和雾让秋夜静谧了。小屋外面,蹲躺、侧卧、倚靠墙角的丧尸们也一动不动了。走廊上的变暗的绿血逐渐被抹去。

校园里湿漉漉的,更多的丧尸都只是傻傻地在雨里,嘴里的血污都被渐渐洗涮得干净了。

那头最英俊的丧尸——李凌兰。也木木地瘫坐在楼梯口,他的鼻梁依旧挺直,眼睛旁的绿色血管和斑,只是让他的眼睛更深邃,更有男人味道。

嘴里倒是还叼着烟头,嘴里破了,血已经止住了,是让疯狂地女丧尸咬的吧。

他对着雨发呆,又发着低吼声。

如果丧尸的低吼也是一门语言的话,那李凌兰的嘶吼声大概表示一种洒脱与释然吧。

一切的改变也毫无征兆,就像一切的开始本身一般。

周边的楼倒塌了,长出了茂盛的书,地上的红砖碎裂了,青草的嫩芽从缝里钻出来,露出了好奇的小脑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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