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已经漏完了,素芮悄悄的打了个哈欠,见欣颜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殿中,张口劝道:“主子,夜深了,皇上……皇上应该是不会来了,快宵禁了,您早些安置吧。”
欣颜看着殿外漆黑的夜空,双眼无神的喃喃道:“皇上不来了么?”
“皇上许是有事绊住了,不是说今儿在御书房还发了好大的火么?今儿应该是不会来了,您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不,皇上说过他会来的,就一定会害了,本宫要等着皇上来!”
素芮见劝她不动,只好强压着困意陪着等。
不多时,吴良辅一身露气的赶了来,见到欣颜还坐在大殿中,不由得愣住,当下也不敢再犹豫,进去给欣颜行了一礼便说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他……皇上他……”
“皇上来了么?”欣颜站起来,眼神期盼的看着吴良辅身后,无奈半天看不到她想见的人,只得呐呐的说道:“皇上没来么?”
吴良辅不敢抬头,低声道:“皇上实在是繁忙,抽不开身啊,特让奴才来禀报一声,今晚就不来了。”
“皇上还在处理朝政么?”欣颜皱眉,“这么晚了,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我得去给皇上熬点汤补补。”说罢就要去小厨房。
素芮和吴良辅急忙拦住,吴良辅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那儿……有人给皇上弄吃的,您还是早些休息了吧。”不等欣颜再问,吴良辅就脚底抹油的急忙退出了坤宁宫。
欣颜猛地拿起桌上的青花瓷釉的杯盏朝吴良辅离去的方向砸去,怒道:“狗奴才!以为在皇上身边当差就可以这样羞辱本宫了么?”
素芮吓的不敢说话,欣颜愣是把一屋子的瓷器金件都摔了个粉碎才作罢。
第二日,请安的嫔妃们一早就来坤宁宫请安,欣颜早就穿戴整齐坐于主位之上了。
众人入了座。欣颜扫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容贵人?司棋妹妹和紫萱妹妹,你们和容贵人同住长春宫。也不知道么?”
穆克图司棋是常在的位份,纳喇紫萱是答应的位份。还没有封号,宫人们就暂称两人位棋常在和萱答应,她俩是和博尔济吉特尔容同住长春宫的。另外的三人,佟佳熙雯佟佳贵人和董鄂玉珍珍常在,叶赫那拉云珠云答应则是住在钟粹宫。
司棋和紫萱都是摇了摇头,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欣颜摸了摸手腕上的羊脂白玉贵妃镯,道:“听说萱答应和容贵人最是交好。你也不知道么?”
紫萱心里慌了黄,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怯懦道:“臣妾只知道容贵人傍晚的时候说要去捕蝴蝶,便出去了。臣妾昨日葵水来了,身子不爽利,早早就歇下了,也不知道容贵人回来了没有。应该是回来的,容姐姐初次入宫。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儿呢?”
欣颜听了这话,心里不但没有宽慰,反而还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正在此时,听得宫人禀报:“悼贵人到!”
悼贵人?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悼贵人?
大家都疑惑的看向殿外。只见一个穿着簇新的粉紫色缎子的宫装丽人款款而来,左手的手掌上包裹着纱布,一头珠翠明晃晃的闪着众人的眼,却不是尔容又是谁?
尔容没有在意四周的眼光,盈盈上前拜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来迟,请皇后娘娘责罚。”
欣颜一件尔容的样子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再看尔容嘴角得意的笑容,心里更恨,听到尔容这么说,便冷笑道:“既然悼贵人这么说,那本宫就只好答应了。来人,悼贵人给本宫请安来迟,目无尊上,掌嘴十下,立即执行。”
尔容原本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皇后会真的下令责罚自己,眼看两个宫女面无表情的朝自己走来,心中慌了神,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却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惊叫一声就四仰八叉的摔到在地,头上的珠翠也散了,几缕青丝垂下,看起来好不狼狈。
“容姐姐!”紫萱见尔容摔到,忙紧张的想上前扶起她,却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不敢说多余的话,又担心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欣颜见尔容摔到倒是笑的开怀:“怎么悼贵人如此尊敬本宫,才迟来了一会就不是自请责罚便是给本宫行那么大的礼,快快请起吧。”
尔容在宫女的扶持下狼狈的站起来,羞的脸色通红,却又不敢再乱说话,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若是得罪了皇后,那才真真是嫌命长了。
欣颜却并不想这么快放过尔容,淡笑道:“虽说悼贵人自己知道错了,可为了让所有人都警醒点,拎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十巴掌是免不了的。继续。”
那两个宫女迟疑了一下还是朝尔容走去。
尔容此时也顾不得整理仪容了,大声道:“谁敢动手?”
那两个宫女毕竟是奴才,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可这宫里起起伏伏的事多了去了,以后的事谁也不好说,对方的身份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宫女得罪的起的。
见那两个宫女止住了脚步,尔容笑的更是得意,直直看向皇后,笑问道:“臣妾初来宫中,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娘娘请教。敢问娘娘,是您的懿旨大还是皇上的圣旨大?”
欣颜厌恶的皱起眉头,不耐烦的回道:“自然是圣旨大,所有人都要听皇上的。”
“那便是了。”尔容依旧一脸高贵的笑:“昨儿臣妾在交泰殿殿前的蔷薇花圃里捕蝴蝶,不料摔了跤,划破了手,正好遇到皇上路过交泰殿才救了臣妾,臣妾便与皇上一同去了乾清宫,今儿早是皇上要求臣妾多歇息一会的。臣妾一届妇孺,自然是不敢抗旨不尊了。”
云珠一脸茫然:“怎地皇上无缘无故会去交泰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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