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几个孩子离去,景仁宫也重新恢复了平日的清静。

屋里只剩下素芸一个人侍候,我瞥了眼她,淡淡说道:“现在只剩下咱们两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素芸被点破了心思倒也不慌,敛下眸子想了想,索性直接问出了口:“娘娘该是知晓皇上接淑慎公主出咸安宫本就是有意让她和亲蒙古以稳定边疆局势,按她的身份想来观音保本就是皇上考虑的合适人选,且皇后娘娘刻意冷淡淑慎公主,只怕也存着迫使她低头相求,以便往后拿捏的心思,娘娘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皇后娘娘不痛快。”

“你怎知我不是当真想为弘历拉上些助力?”我反问。

“娘娘自然也是有这层打算,可奴才愚见,这不过是娘娘的顺带而为。”素芸回答。

我只是轻轻“哦”了声,不置可否,等着素芸的下文。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娘娘从来就不是相信简简单单一句口头应诺的人。何况即便是淑慎公主与观音保成婚,日后也不一定能左右科尔沁支持哪位皇子坐那个位置。最终能定此事的,唯有皇上一人的态度。所以娘娘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插手此事罢了。”素芸道。

“看来你往日里对我这人的脾性喜好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去了解。果然啊,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不是自己的家人朋友,而是自己的敌人。”我对素芸的分析不予置否,只是语带讥诮地回了句。

素芸含笑垂首,坦然受下了这句揶揄。她本就不同于普通侍从,我与她虽皆是相互利用,却反而比旁人的关系更加坚固可信。她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们私下里一向如此简单直白,偶尔还会故意针锋相对的互怼几句。

“你以为我不招惹皇后,皇后就不会对付我吗?我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只有利益关系,所以当年在潜邸,我与她能和睦相处,那是因为有李氏的存在,且她心里明白那时皇上偏心于我,若她与我为敌,我虽不会帮着李氏,她却也做不了那坐看鹬蚌相争而获利的渔翁。到时候,无论是我赢还是李氏赢,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好处。相反她若与我联手,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还能让压在头上十年又害死了她孩子的李氏不得好过,她自然会如此选择。”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在榻上,又指了指另外一侧示意素芸坐下,然后才娓娓道来。

素芸对我的示意只是稍作迟疑,就还是落落大方地走上前落了座。

“娘娘的意思是”素芸迟疑开口。

“正是你想的这样。”我打算素芸的话,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测。有些话不必明说,以素芸的通透,她如何能想不明白。

现在李氏已经不成气候,弘时与八爷胤禩交往过密,胤禛早有不满,自然不会是储君人选。

年氏虽也有子嗣,但她体弱多病,孩子年幼,身子骨也不好,何况胤禛对年羹尧颇为忌惮,为免外戚专权,胤禛也自然不会考虑年氏之子。

这二人对皇后乌拉那拉氏来说本就不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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