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钰眼一抬,又看到站到角落处的乌羽,他犹豫了片刻,才道:“乌羽姑娘,您要跟着一起去吗。”

乌羽行了一礼:“抱歉,我帮不上忙。”

思钰欲言又止,鸣歌当作没听见,转头又跟身旁的几位将领交代了他不在的时候军中需要关注的事项。

不久之后,马已备好,干粮和净水也被厨子送了过来。

融英很快就拎着一个牛皮囊一路小跑过来,囊中的药罐子叮叮咚咚撞在一起。

全程准备的过程,乌羽都是淡淡看在眼里。融英上马之后,又问了她一句:“乌羽,你不去?”

乌羽摇了摇头。

思钰唉声叹气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拿着士兵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换了件外套之后就打马开路去了。

军中一下子少了融英和鸣歌,士兵们自然都没有吃肉的兴致,生怕阴兵再来,全都按照鸣歌的指示合衣而睡。

乌羽一人往大帐走去,刚刚靠近帐门就见门前立着的人,正是复姜。

复姜朝乌羽行了个非常郑重的文官礼,他抽了抽鼻子,显然已经哭过一趟了。

乌羽语气依旧薄凉:“复姜,你怎么了。”

复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明显酒还没全醒,他试着捋清自己想要说的话:“陛下是个好人,我是他从卵民国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救下的。”

乌羽顿时了然:“复姜,我现在去了,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拖累各位。”

复姜大哭,真的像个孩子一般:“陛下中毒不醒,又被山匪劫走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的。”乌羽说完便转身进了大帐,她先前因饮酒全身发热,现在又手脚冰寒。她脱下靴子,合衣躺在床上,将自己连头包裹在棉被之中。

她脑中不停闪现那日大火漫天的场景,在那座山上,她经历了一生最无助可怕的事情,而下一个画面则是她靠在季禺胸前泪流不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棉被之中才稍稍有了暖意。乌羽翻了个身,揉了揉眉心,手背触碰之处,已经被泪水浸湿了大片。

五日后,鸣歌领着一队人马回到营地。

季禺被救了回来,他伤势较重,昏睡在马车之上,由士兵们抬回帅帐之中。

菊城比琼城大了两倍,而且处处高山,若不是粟儿正巧在那里,鸣歌一行人不知还要寻多久。

掳掠季禺的,并非是什么山匪,而是菊城的一头食蚁兽。这食蚁兽修了千年道行,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第一只得了道的食蚁兽,囤积了一群喽啰占山为王。至于这菊城的地仙为何不说,上界有上界的规矩,下界也有下界的传统。地仙和当地大妖结成同盟,共谋利益也是常有的事情。粟儿便是知道这一点,才一路打听到了食蚁兽的老divstyletextalignenter;lrred>玻稍诼吠局杏龅搅嗣枰恍腥耍诙乱材懿碌侥芙蝗杭矩看蛏癫恢聿痪趼白呒矩娜耍钦獯笱抟闪恕br/>

粟儿凭着颛顼帝的一张老脸,又揪着那菊城地仙,一露面就将食蚁兽唬呆了。

粟儿还想和他商讨对付缎缈的大计,岂料这食蚁兽竟然麻溜逃走,连个屁都没留下。粟儿也担心季禺伤势,便只捆了那地仙,随着鸣歌一同回来了。

季禺安全回来,全军上下也是大喜,所有人瞧着乌羽的眼色也多了曾暧昧。而自打季禺入了军营,乌羽从未探望过一眼,直到季禺躺了几日彻底清醒过来,才找人将乌羽喊了过去。

乌羽吐了口气,钻进帅帐,正在和季禺、鸣歌商讨边疆情况的大将马上停了下来。

季禺伤在胸口,他身上被融英缠了许多布条,衣衫半敞,正眯着靠在床头,安安静静听着。

那大将尴尬地收回视线,继续说了起来。

乌羽低眉站在门侧,等了小半个时辰,季禺才和他们谈完。将士们大多撤了出去,只有鸣歌一人留在帐中,和季禺聊起融英治阴兵所用的具体法子。

此时,融英正好自帐外进来,走到乌羽身侧之时略滞了滞,笑道:“乌羽,来看陛下呢?”

季禺这才懒洋洋看向乌羽,又看着融英:“她是我请过来的。”

融英自知说错了话,朝着乌羽眨眨眼,走到季禺面前。

“陛下,我需得看一看您的伤口。还有,”融英侧脸看向鸣歌:“元帅,你这腿伤三番五次被撕开,一会儿也要重新拆下来给我看一下。”

季禺扬唇:“看来,的确只有朔医师能治得住鸣歌了。”

融英和鸣歌皆是尴尬,季禺又道:“医师先替鸣歌处理腿伤的,我这伤,由乌羽来拆便是。”

乌羽依言走到季禺床边坐下,面无表情地替季禺拆开那些已经有些发硬的血布条。

季禺瘦了许多,脸色奇差,眼周一片乌黑,乌羽小心避开他的伤口,用融英给的剪刀一层层将黏在伤口上的布剪下来。

季禺疼得满头是汗,还咬着牙齿指摘乌羽:“你此前在膳房里打杂的时候,见到我一口一个陛下,礼节一套一套的,今天怎么都忘了?”

乌羽一愣,旋即放下手上的剪刀,退后两步,行宫礼道:“陛下恕罪。”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