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歌对乌羽去了何处,心里也没个底,只能在军营之中四处找找看。直到有士兵急匆匆跑过来,高声喊着:“元帅,正在找您呢!”
鸣歌问道:“怎么了?”
那士兵喘了喘气:“乌羽姑娘喝多了,偏要出军营。”
鸣歌道:“去了多久。”
“有一柱香的时间了。”
“特殊警备时期,为何不拦着?”
“乌羽姑娘是陛下的人,属下实在不敢拦,只得由两个兄弟远远跟着护卫。属下方才去找了朔医师,但她说今日不适,让属下来找您。可您又不在宴席上,属下找了许久,才耽搁了不少时间。”
“去了哪个方向,你可留意了了?”
“嗯,是西面那座山,您上次带乌羽姑娘采药的哪个方向。”
“嗯。”鸣歌拍拍他的肩膀,朝着西山疾步而去。
西山山顶视野开阔,山的另一边一大片沼泽泥浆,是天然的保护屏障,鸣歌都未曾派人在这里守卫过。只是从前东方徽在的时候喜欢喊他到这里来吹风闲谈,此下东方徽成了一具封在陷阱之中的尸体,鸣歌隔三差五还是会来山顶之上看着沼泽上的水鸟愣神。
正如那士兵所说,乌羽上了山顶。后面两个士兵手上一人举着根火把,静悄悄地站在乌羽身后,他们没有出言打扰,乌羽也当作没有看见。
她一人站在山顶,夜风很大,将她的黑衣吹得猎猎作响。
鸣歌登上山,两位士兵正要行礼,鸣歌扬手打断:“你们先回去。”
两位士兵对看一眼,其中一位主动将自己手上的火把递给了鸣歌,两人并着肩,不声不响地走下了山。
鸣歌踱到乌羽身侧,乌羽听到脚步声,便转头来看他。她抬起手拂开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了脸上的浅红胎记。她对鸣歌微微一笑:“你来了。”
鸣歌因乌羽的一笑恍惚了半晌,直到乌羽再次侧过脸去,看向山下的军营,鸣歌才意识到失礼,忙别开眼来。
西山矮小,就连士兵们大声嚷嚷和笑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鸣歌道:“酒醒了?”
乌羽点头:“嗯。”
“酒醒了,就回去吧。这风一吹,你怕是明天又要病了。”
鸣歌说完,马上因为自己的婆婆妈妈后悔起来。
乌羽倒是不甚在意,脸上依依旧带着笑意:“好,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鸣歌举着火把,山路之上映着乌羽的孤独的影子。他摸了摸披风的皮绳,终究还是没有解下来为乌羽披上。
鸣歌将乌羽送到他和融英的大帐之外,他再次出现在酒宴之上时,已是一脸常态。将士们依旧意犹未尽地吃着肉。大家心中悬着一根弦,酒饮了一两杯就放下了。
而就在此时,几名衣着简朴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进军营,被士兵拦住之后,为首的取出一枚铜牌,大声吼道:“快,带我去找元帅。”
哨兵这才看清这位满脸血污的男子,正是思钰。
“思钰大人!您怎么……”
“别问了,我要见元帅,立刻,马上!”
鸣歌已经听到吵闹声,匆匆向此处而来。思钰还未等鸣歌站定,已经开始喊道:“元帅,陛下出事了!速速去菊城!”
鸣歌止步,一脸不可置信。
正躺在床上闭目的融英突然坐起身,她三两下穿好衣服,戴上面具,胡乱拢了个发髻,对着已经准备入睡的乌羽道:“乌羽,别睡了,出事了。”
乌羽以为阴兵又来袭击,迅速穿好衣服鞋袜,跟着融英直接冲出了帐门。
两人一路奔到人群聚集之处,老远便听到思钰的声音:“陛下中了毒,又不知被掠到何处,元帅速速带上人,同我去一趟菊城。”
鸣歌脸上三分怒气七分焦虑,他当即点了几位猛将,叫人迅速牵马过来。
融英站在人群之外,扬声道:“元帅,我去取个药,带我一同去!”
众人让出一条道,思钰一听是个陌生的声音,看向融英,见是一名女子,问向鸣歌:“这是?”
鸣歌道:“这是曦城有名的医师,陛下中毒,的确要带上她。”
思钰道:“对对,我是听陛下说起过救了元帅的那位朔医师,劳烦医师赶紧准备。”
鸣歌朝融英点了点头,融英立刻回去准备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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