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地上,右手捂着伤口,这时又有一个鬼子看到了我,距离我大约两米,举起刺刀就向我捅过来,但是紧接着他就被后面的士兵一枪托打在脑袋上,一下子栽倒了下去,那士兵看见我,赶紧过来扶我,我被他一拉,左腰更痛了,我大叫,他这才发现我左侧的伤口,于是把拉起我,把我抗在肩膀上,往阵地上跑去。跑到阵地上以后,他把我放在坑道里,然后转身又跑走了。我靠着坑道里,疼痛感还没过去,我实在忍受不了那种剧痛,开始大叫起来。过了一会,一个卫生兵看见了我,往我嘴里塞了一个东西让我咬着,抬起我的左手一看,就对旁边的人大喊,那边跑过来两个老百姓,抬了一副担架,把我往担架上一放,就把我往下抬。
坑道里很难走,他们又抬了个人,好几次差点跌到,我还从担架上摔了下来,期间我还晕过去几次,但是很快就疼醒了过来。他们抬着我出了阵地,一直往山下走去,路上遇到好多抬伤兵的和运送弹药的老百姓,还有上来增援的士兵。那两个抬我的人一路不停歇,一直把我送到岷山乡,这里有临时的医疗营地,里面已经全是伤员,他们把我放下后,就离开了。我躺在一堆伤员中间,周围都是哀嚎声,没有人管我,我左边的一个人被炸断了小腿,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我刚到时他还在哼哼,过了两分钟就没动静了。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状况,我逼着自己不睡过去,我知道睡过去可能真的就完蛋了。过了好久,终于有个护士来到我边上,她先是看了看那个断腿的人,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就来到我身边,此时我已经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了,只感觉到她翻了一下我的眼皮,然后摸了一下我的脖子,就对着旁边大叫。我也听不见她在喊什么,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离我远去一般,慢慢的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安静下来。我感觉到有人往我身上扎了一下,一阵轻微的刺痛,然后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但是大脑还在运转,我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在我身上不停的做些什么,然后就眼皮越来越重,就在我快要闭眼的时候,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大声的喊我的名字,虽然很模糊,但是我能听的出那是我的名字。我想答应他,但是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我可能快死了,真没想到死亡之前是这样的。最后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便失去了意识。
我第一次醒过来,耳边传来的是一阵机器的轰鸣,我看见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金属仓库里,身边都是伤员,有两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在一边闲聊,整个仓库晃动不堪,仓库两侧有不大的窗户,醒过来也就几秒钟,我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病房里,身上盖着被子,左手正在打点滴,但是点滴全是红色的,我感觉伤口还是剧痛,嘴巴很渴,病房里站了两个军官,我左边的床上也躺了一个人,此时还在昏迷。那两个军官看我醒了,说道:”哎,醒了哎,快去叫护士!“另外一个军官匆匆跑出房间,没一会,一个护士就跟着他们进来,那是个中年护士,看见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想回答,但是一张嘴,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护士拿听诊器在我胸口听了一会,又看了看我的眼睛。对那两个军官说道:”这人是哪个部队的,有人来看他吗?“那两个军官摇头。那护士叹了口气,说道:”情况还行。“说着就走出了病房。我看她走出病房,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以为她不管我了,心里就有点着急,于是挣扎着想起来,但是一用力伤口就疼的厉害,我咬着牙,想忍住,但是实在太疼了,我一下就放弃了。我看着那两个军官,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我左边那个人身上。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是很羡慕他有人陪着。过了一会,那个护士又回来了,又来到我床边,对我说道:”你是叫王近真吗?“我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说道:”你没事了,安心养伤吧。你的家属呢?“我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合上手里的本子,再次出了病房。
过了没多久,来了两个当兵的,把我从病床上抬了下来,放在一张有滑轮的车上,把我推出病房,然后推出过道,又出了大楼,接着我被抬上了一辆吉普车,吉普车上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汽车一路出了医院,然后不停的开,一直开到一座小别墅门口,门口站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我一看见这个女人,血一下子就冲向脑门,差点没从车上跳起来,那女人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松。
那女人是石文君,文君姐,怎么会是她?她到底是谁?我到底在哪里?一瞬间我的大脑就乱了,许许多多的问题萦绕在我脑海里,我顿时感觉头痛欲裂。我被两个士兵抬进那幢别墅,放在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房间装修的很考究,深棕色的地板,朱红色的木窗,欧式的吊灯,靠窗的位置房里一张书桌,上面有一盏台灯,士兵们把我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便离开了房间,文君姐坐在床头,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受了这么重的伤。“眉头微蹙,看起来有些心疼。我心里百感交集,疑问万千,但是一听见这句话,眼泪就流了下来。文君姐见我流下眼泪,顿时有点慌了,急忙起身拿起一边的毛巾,帮我把眼泪拭去,关切的问道:”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内心十分感动,不想让她担心,于是摇了摇头,文君姐对我说道:”到了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疼就说出来,姐姐有办法帮你。“其实我的伤口很痛,但是我不想用那些止痛药物,据说是会上瘾。我还是摇了摇头,文君姐又说道:”你好好休息,一切的事情,都等你伤好了再说。“我点了点头。文君姐于是出了房间,过了一会,进来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对我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我是你的护理。“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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