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二楼,胡一峰一愣神,秦天怎么坐在雅间外?

面前小桌,一碟炒豆、一盘罗卜、一壶清酒,都是最贱之物。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摸着头上缠得厚厚的药布,想起昨天晚上、前几天的窝囊气,肺都炸了。

三角眼、矮冬瓜又何尝不是如此。

然而杏花楼不宜动粗。

三人同时交换了个眼神。

好,今天老子不动粗,动粗自有时候,岂差今天?

但口水也能淹死人,是不是?

你个穷小子,到杏花楼来装逼?那能不把你底细全给抖落出来,让天下人知道,人模狗样坐在这儿的,就是一个穷光蛋!

“来杏花楼吃清酒、啃炒豆?哈哈哈,姓秦的,你好富有啊!”

胡一峰仰天大笑。

“皮又痒了?”

秦天瞟了丫一眼,奇怪这仨货怎么从三楼下来?

杏花楼,他是头一回进,但酒店只有两楼是用来吃饭的,三楼是阁楼,从外面就可以看清。

阁楼,则必定是密室。

这仨货,在跟杏花楼老板憋什么大招?

秦天敏锐地嗅出了风向。

蓉儿突然探出头来。

刚才小丫头吃得肚皮朝天,正哼哼唧唧地横躺着,感慨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听到外面传来胡一峰声音,小妞怒火万丈,再也忍不住了。

胡一峰愣了愣,见蓉儿穿着平常衣服,奇怪这妞在雅间干什么?

金罗玉衣,就平整地放在雅间,蓉儿怕弄脏它们,况且,吃了那么久,全身冒汗地,自然换了家常的。

难道说,蓉儿在这儿帮忙挣外快?

有这可能,因为以前蓉儿也常这么干。她在第一鲜,是当小二助理。小二负责招揽客人,她负责打扫战场。

胡一峰觉得猜对了,所以秦天坐在雅间门口,啃最便宜的炒豆,也就得到了最圆满解释。

他的鼻端突然一紧,什么香气这么浓郁?透着一种无比高贵的气息,比自己手中这瓶香水,好闻了无数倍。

打死他也没往蓉儿身上想。

“唷?蓉儿,来杏花楼挣外快哪?”

句句跟鲁迅先生有得一拼,匕首投枪更锋利。

胡一峰:“跟着这么个废物,也真委屈你了。怎么样,跟我过,保证让你顿顿山珍美味,丝绸锦带,富贵无比。”

把手中香水瓶给递了过去:“来蓉儿,二十两一瓶的奇珍香料,送你了。”

蓉儿手一挥:“稀罕什么?”

“唷唷唷,不稀罕?”胡一峰脸色一紧,指着正把炒豆咬得格崩响的秦天,“这个废物能给你带来什么?你看他,只配啃几文钱一碟的炒豆,喝着脚力喝的清酒。穷成这样了,你还不甩了他?”

说完,朝目瞪口呆,想说明情况又不敢开口的小二喝道:

“小二,你家排名前六的菜,给我上十道,我要跟这位小娘子好好对酌一番。”

炫富,就要炫在最关键的地方。

小二颤抖着声音开口:“胡……胡厨鲜,这两位客倌点的可是……”

“废什么话?”三角眼猛地推了小二一掌,“还不快去?”

“是是是。”小二汗都下来了,本来想说这两位客倌点的,比你多多了,不让说,咱就不说呗。

既然跟秦天撕破了脸,胡一峰就没打算给他留面子,从怀里掏出块金锭。

“啪!”

拍在了小桌子上,震得炒豆跳出三粒。

这是块二两金锭,合银二十两。

乜着秦天,眼神里充满着贵族的骄傲:“杏花楼六款最好的菜,合计二十两银,爷我常来吃。秦天,只要跪下磕头,我就请你吃这顿美味,如若把蓉儿转让,我再奉银一百两。”

恬不知耻!人至贱则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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