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协守副总兵衙门,佟鹤年正坐在他那圈椅里面喝茶抽烟。

听李刚细细禀报之后,头也不抬地问“哦?说是在一个山坡上的土地庙里躲着一百多号年轻的小脚女人??”

说完沉默了一会,李刚但听见这佟总兵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辽阳城四周围都是大平原,就算有坡儿能是多大的坡?又在官道边上,那鞑子不傻,怕是早就让人家一网打尽了。你去干甚?捡裹脚布么?牟家堡昨天夜里陷落了,里面的五百兄弟和三千百姓我都没空管,我有空管你这闲事情?”

自讨了一个老大的没趣,这李刚灰头土脸的从衙门里出来,但看见一戴孝女人,同一丫鬟,哭天抹泪的要进去见佟鹤年。这女子似乎是哪个阵亡将官的未亡人。

李刚心说,辽阳的三万守军,自打这鞑子入寇以来,就和乌龟一样缩着头,何曾阵亡过什么将官?

“这小寡妇是何人?”

“似乎是前些日被蒙古人一箭射死的范佥事的老婆?”

“哦,我知道了,是范迪啊!我听说,说是那牟家堡昨天给蒙古人攻破了。”

“他老婆是真好看!”

“啧啧,前屯刘百户的嫡亲女儿,叫刘婉瑜,今年才二十六,你看看。”

李刚但看那女子,面容清秀。

好端端一个鹅蛋脸,白的如丝似绸;那一对凤眼,含泪默默,真似碧波千顷暖浪;弯眉紧凑恰如弯月照痴人——一点朱唇似是含情,齿白如玉;只迷得李刚咽了口唾沫。

“范佥事何许人啊?竟然有如此鲜花!”李刚想起了自己那年芳十七,但已经严肃的不得了的金善姬,顿时感觉人生之不公,生活之抑郁。

“只是这范夫人是命妇,又长我六岁,娶命妇作妾,那可是不得了的大罪。”

李刚又想到,那金善姬跟了自己整三年还没个名分,这边如果娶个寡妇上来就给人家一个正妻的名分,不要说家里同意么,就自己个儿的良心上也的确是说不过去。

正出神,却看见那看门的亲兵,借着阻拦这婉瑜的当儿在那里揩油。

李刚勃然大怒上前一把推开那亲兵道“这位嫂嫂是命妇,眼下夫君又死于王事,你干的龌龊事我都看见了,待会儿禀报给佟总兵,小心活扒了你的皮!”

那亲兵刚要发怒,却看见李刚的腰上别着义字号腰牌,又见这李刚不过十九、二十岁,心下以为是佟总兵的那个亲故;立马客气起来了道

“公子误会我们了,我们见娘子这样也是心疼,只是想劝她汇富等消息,这天寒地冻的,犯不着抛头露面。”

李刚冷笑道“好啊,心肠倒是不错,可是这差当的小心点没坏处。”

说罢,让那丫鬟扶着他主子到一边歇息,又叫了顶轿子,亲自骑马把这范夫人送走。

那范府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稍显破旧的四品官宅而已,那刘婉瑜下轿子,福了一福道

“谢谢公子,未亡人身上有不吉,就先进去了,只是还未闻公子大名?”

李刚道“小可山东济南卫李刚,忝居金州备倭营营官。”

那刘婉瑜笑了笑,没作声,倒是那丫鬟怒气冲冲地瞪了李刚一眼,让他觉得很是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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